他看着我,眼神堅定,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點頭,道:“圖哥,想好了。”
“唉行吧,以後可别說我沒勸你從良啊。”我掏出手機,打開異論壇,向他發出了邀請。
他接收到以後點開,很快彈出了和我當初加入的時候一模一樣的注冊信息,然後開始填寫各種内容。
我哥在旁看了半天,非常好奇道:“圖窮弟兒啊,你說哥哥我要不要也弄一個?看你們玩的好像還挺有意思。”
“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滿臉黑線的看着他。
“你沒有嗎?!”劉信聞言滿眼詫異:“我以爲你們每人都有!”
我哥搖搖頭,道:“之前一直沒在意,但現在看你們玩的,好像還挺有意思,也想注冊一個,劉哥,你的機會還有嗎?要不邀請我吧?”
劉快口一聽,臉色變了,立馬起身道:“啊?有是有。。。可是,我這還想用來賣錢呢。”
“賣錢?!你還真是什麽錢都賺,無所不用其極啊!連論壇的注冊你都敢買?不怕創辦方找你麻煩?”
“我賣了又沒人知道.”他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哥從他兜裏搶出手機,道:“你也别賣了,咱們現在可是結義兄弟,這點忙幫一幫總沒問題吧!”
我哥和劉信一同加入了異論壇,兩人各自填好自己的身份。
我哥填的是馴獸人,網頁上直接彈出一句:恭喜你成爲本站第二位馴獸人。
“怎麽會是第二位?!那第一位是誰?馴獸人難道還有别人?”我哥看到信息極爲震驚。
“第一位是我.”我默默的看着他。
劉信填的是賞金獵人,這上面倒沒彈出有多少位,而是說了一句話:恭喜你正式成爲異論壇中,行走在黑暗和光明邊緣的活死人,旅途漫長,請慢行!
“話說這網站裏的身份真是衆多,我記得當時填寫的時候,有很多奇怪,甚至聞所未聞的職業,好像有什麽養鬼者,還有記錄者,都是幹什麽的?”看他們填寫,我想起來了,就問劉快口。
他喝着熱水道:“你說的這些都是比較偏門的,人數也好,而且吃力不讨好,就連我混迹江湖這麽多年,都很少見,記錄者倒還見過,養鬼者可就真的隻是聽說了。”
“記錄者是什麽幹的?”
“嗯怎麽說呢,用我們現實生活的比喻,就是搞文字工作的,哦對了,應該說是寫小說的,你明白嗎?”劉快口道:“記錄者,就是把發生的事情記下來,論壇内的也好,外面的人也罷,就像是作家一樣,選擇一個範圍,或者一個人開始去寫,将這個人的一生或者某一件事記錄下來,保存在論壇裏,供大家看,這就是記錄者。”
“這有什麽用啊?”我哥聞言不屑道:“難道記錄這些文字還真有人看?”
“當然有用,隻不過對我們現在來說,作用也許不明顯。”他道:“這就像中國幾千年的曆史一樣,隻有用史冊下來,後人才能去看,過程雖然枯燥,對當代人意義也不大,但對後來的人,尤其是千年後的我們,那就是無窮的财富。”
“而且論壇裏的記錄是分階段的,就像咱們的朝代一樣,秦下面是漢,漢後面是三國。”他繼續道:“隻不過這些階段,以重要的事件爲主,我記得論壇上一個階段叫什麽來着,那時候還沒遇到你們呢,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好像叫‘百鬼夜行’,似乎是這個,記不太清了,你們可以在論壇裏查。”
“這些階段的名字,都是根本當時整個大環境起的,二十多年前,世上鬼怪橫行,人心惶惶,那時候網絡不發達,論壇也不像現在有這麽多的用戶,所以很難進行有效的溝通。”
“尤其是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更難,很多跳大神的借着假名号,騙了不少人。”
“但盡管如此,我還記得,那時候論壇裏也有不少厲害的人物,在整個除鬼界,沒有不知道他們的,可惜後來也不知道去哪了,莫名奇妙就銷聲匿迹了,一代新人換舊人,雖讓人惋惜,但這倒也正常。”
“唉!說到這,我不僅感慨,二十年前的我,那時候還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春風得意馬”
“行了行了!就說到這吧!”我哥打斷他,扭頭道:“劉信,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當賞金獵人,也總要學點什麽吧?”
“我還在想,準備先在論壇裏找人,看能不能學點什麽。”
“想當賞金獵人,找我啊,我能幫你找人!”劉快口插道:“你劉哥我混江湖這麽多年,錢雖然一份沒掙着,但人還真沒少認識,賞金獵人排行前十裏,我就認識一個,外号人稱‘鬼三刀’,意思就是他非常厲害,不管什麽鬼,三刀下去必讓它魂飛魄散!”
“這麽厲害?你能讓他教我?他會願意嗎?”劉信激動中帶着一絲擔憂和壓力。
“換别人可能不行,但換成我介紹的,絕對沒問題。”劉快口拍着胸脯道:“我看事不宜遲,要不我現在就跟他聯系,他應該就在北京,你跟我走,咱們直接過去!”
“真的?太好了!”劉信急忙撐開傘幫劉甜打着,兩人下了車。
劉快口跟着,下車後回頭對我們一抱拳,道:“二弟三弟,江湖之大,大哥先行一步告辭,咱們有緣”
他嗓子極大,惹的路人紛紛往這邊看,一臉的好奇,我嫌丢人,“砰”一下把車門拉上,後面的話直接給他憋了回去。
回到座位上,我哥也直撓頭納悶,撇嘴“啧”道:“怎麽就喝多了和劉快口拜了兄弟呢?我到現在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拜都拜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歎口氣,無力道:“咱倆一個二十七,一個二十九,就不多說,可劉快口多大了?馬上五十了!幸好他當時沒說那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然過十年他一命嗚呼了,咱倆跟着去,待少活幾十年!”
說着話,我回頭瞥了一眼,就看見果果正坐在那拿着本子,又開始寫寫畫畫。
“你寫什麽呢果果?”
“寫你倆剛才說的話啊。”
“别别别!”我急忙把本子給她合上,嘿笑道:“剛才那句話别寫,你就當沒聽見,日記上寫這些不好,你想吃東西嗎?我請你吃東西!”
我正勸着果果,結果旁邊又傳過來一個聲音:“那個.果果昨天也邀請我注冊了異論壇,我想在上面當一個記錄者,寫點故事行嗎?”
我順聲看去,就見無臉男坐在角落裏,一張空白的臉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和這家夥聊天很費勁,因爲它沒有臉,你沒法觀察表情,就不知道它什麽想法和情緒,就像在對着牆壁一樣,你隻能從語氣裏推斷。
而且自從學校裏出來後,它就抱着我的筆記本電腦沒離開過,整個人一直處于隐身狀态,坐在車裏某一個角落處,不跟人說話,也不打招呼,誰也看不見他。
他說自己要處于一個絕對的環境裏,才能專注寫作。
有時車開着,我猛然就會覺得害怕,忍不住回頭叫一聲:“無臉男?”
然後過了半天,空氣裏幽幽傳來“嗯”的一聲,我這顆懸着的心才放下。
整個路上,都不知道它是不是還在車上。
我倒不是擔心它出事,它走了不要緊,我是害怕它把我筆記本電腦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