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
“我不想死!”
成群的地下掙脫土壤爬出,村民們驚慌失措逃竄,校園裏一片混亂。
這會鬼臉面具人就是喊破喉嚨也沒用了,誰也不願意多停留一分鍾,争先恐後往外翻。
我跑到牆邊,就聽身後傳來女人憤怒的聲音:“該死!她把這些都放出來幹什麽?!就不怕壞了好事?!”
“她才不會管這麽多!”男子咬牙道:“組織爲了能控制住她,做出了多少犧牲!看看她都幹了什麽!”
“這和計劃的情況不一樣!要是控制不住這些村民,我們都活不了!”女子語氣極度不安,就仿佛自己要被處刑了一樣。
“沒辦法了!按照備用計劃,讓剩下的人開始行動!這座村子裏的人,一個都不能離開!”男子說着話,兩人沖到了我跟前,掏出朱砂壺對準我,開始用手搓了起來。
我見狀心頭一顫,這該不會是想把我給吸進去吧?
急忙翻身朝學校外跳去,與此同時,身邊成群的村民也跟着跳出來,大量的蜂擁而至,抓住落下的村民瘋狂撕咬,鮮血淋淋。
這時,我忽然注意到一個不尋常的情況,哪些被咬傷的村民躺在地上,身體瘋狂抽搐着,渾身再一瞬間長滿了黑色的脈絡,它們沿着脖子往上,很快占據了整個臉龐。
這些村民像是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開始冒出黑色煙氣,雙眼血紅,猙獰的笑着,那樣子瞬間讓我想起先前被鬼附身的王登了,簡直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被咬傷的村民都變成了鬼?”我隔着門看到這一幕愣了,腦子飛快轉動着:“不對!怎麽可能會變成鬼呢?這些黑氣像是一直就他們身體裏的!難道這些村民體内都住着鬼?被咬傷後釋放了出來?”
混亂中有人大喊着:“有人變異了!和王登一樣!成怪物了!”
“完了!全完了!我們逃不掉了!”
“都要變成怪物了!我不想死啊!”
人群混亂無比,場面根本無法控制,很快,被咬傷的人面目猙獰的笑着,像是變了一個人,撿起地上的刀到處亂砍,不分人鬼。
“圖窮!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鬼臉男子隔着門和混亂的人群朝我怒吼起來:“做個交易吧!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們放了你那些朋友!”
“說的好像現在你能抓住他們一樣。”我朝他們吐一口,冷笑道:“你們還是先想辦法解決掉身邊的再說吧!”
這些可沒有自主的意識,抓住身邊的人就咬,眼下村民們都翻了出去,校園裏就剩下兩個鬼臉面具人,成群的朝他們蜂擁而至,憑他倆的能耐,想擋住這麽多的,恐怕不太容易。
混亂之下,我目光四處掃過四周,找到我哥等人,他們已經從學校裏跑了出來,正背着我和馬龍往村子外跑,而身邊的村民此時也是自身難保,誰也顧不上我們了。
一行人速度很快,我急忙跟上去,馬龍趴在無臉男背上,整個人奄奄一息,鮮血流了一路。
“快回房車!孫醫生在那,我們還有一線生機!”我哥背着我累的滿頭大汗,瘋狂跑向村子口,我跟在身後,匆忙間回頭看了一眼學校,那兩個鬼臉人隔着大門看着我,奇怪的是也沒追過來。
這倒讓我心裏感到有一絲不安,敵人越是冷靜,就越覺得自己步入了陷阱。
一路跑向村口,就在快要出去的時候,忽然我哥兜裏的手機響了。
他背着我急忙掏出一看,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接通電話疑惑道:“果果?”
電話裏停了一會,忽然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圖兄弟,你好啊。”
聲音傳出的一瞬間,我哥身子驟然震了一下停在原地,對着手機吼了起來:“你是誰?!果果在哪?”
“别急,你這可愛的小妹妹好着呢,不信你聽。”電話裏說着,傳來一個哭泣的女孩聲音:“良木哥。。。我。。我打不過他們。。他們把房車砸了。。”
“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我沒事。。”
“果果你聽着,不要别怕,我現在就去找你。”我哥安慰着她,電話裏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不不不,圖兄,我勸你最好不要來,你不來,這小姑娘還能活着,你來了,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麽?!”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鄙人别名思苦。”電話裏的聲音不緊不慢,悠閑自得道:“圖兄,我這人啊比較迂腐,思想老舊,眼下想跟你做個交易如何?”
“你先把果果放了!”
“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他嘴裏一邊念着奇怪的詩句,一邊道:“讓在下放人當然可以,不過有個要求,你看,村子裏有三位戴着面具的雅客,我想你已經見過了,他們是我們的人,正在完成一項大計劃。”
“有位大人物他不希望這個計劃會出問題,所以派我來了,我呢,也思前顧後想了一下,覺得這個計劃如果出問題,也隻可能是因爲你們。”他道:“所以我想跟你們做個交易如何?你們聽我的,在村子裏待着,我不讓你們離開時,誰都不能離開,等時機到了,自然放你們走,若不然,這小姑娘的命,可就沒了。”
“不要相信他!”劉信在一旁不安道:“這些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話的這位可是劉信?”電話那頭聞聲突然道:“說起來,你也是這裏的一部分,雖然已經用不上了,但能活到現在,也真不容易啊。”
我哥舉着電話,腦門在流汗,電話裏的人開始催促起來:“我的耐心可不多,快點說答案!不然這小姑娘現在就死!”
“我。。同意!”我哥咬着牙,強忍道:“我們可以在村裏呆着不出去,等到事情結束,但是這期間,果果要是受一點傷,我圖良木發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們!”
“春心莫共花争發,一寸相思一寸灰。”他又開始吟詩:“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圖兄隻要按計劃行事,放心便可,急得手機保持暢通,随時等候我的消息,現在,請各位轉身往村子裏回吧,千萬不要跨橋過來哦。”
話音落下,電話被挂斷了。
衆人站在橋頭,隔着河流望着對面,空無一物,但隐隐約約之中,能感覺到正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我們,虎視眈眈。
“都回去吧。”我哥收起手機轉身,歎口氣轉身要走。
劉信急忙攔住他,語氣驚慌:“可馬龍和圖窮怎麽辦?他們快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兩人都會死,圖窮可是你弟弟,你難道不在乎嗎?!”
“那你說還能怎麽辦!”我哥怒吼反駁:“如果我們現在敢跨過這座橋,果果就會死,她才十幾歲!是劉快口當初親手交給我們倆個的,我不能對不起他!”
“可你又怎麽能确定,這些人說的一定是真話?如果到最後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們呢?”
我哥沉默了片刻,隻能歎氣:“我不知道,但現在隻能這麽做,圖窮。。。他會理解我的。”
“可我不理解!”劉信吼道:“這樣下去,馬龍很快就會因爲流血過多而亡,他是我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失去他。。。”
“你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麽屁用?!還不想想這些事都是因誰而起?你爲什麽要來這個村子!如果你不來,馬龍也不會找我們,根本就不會有這一切!”
我哥憤然道:“你明知道你妹妹已經死了,收到她的信,你還敢來?難道你不是故意的嗎?你就沒考慮過後果?”
這番話說得劉信沉默了,他低着頭,很久才張嘴,聲音低弱道:“我确實收到了劉甜的信,也确實是她寫給我的,是,我承認這一切是我的錯,可我隻是很奇怪,爲什麽這麽多年,偏偏是在現在,才收到了她的信?爲什麽死了這麽多年,她都沒有寫?”
他這話一說,我哥突然愣了,站在原地,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無臉男在一旁歎口氣,無奈道:“你們兩個别吵了,再吵下去也沒用,這件事情本身就很複雜,不是一言兩句能說清的。”
他繼續道:“如今世道變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原本很多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卻過來了,我想你妹妹可能就是跟着這些東西一起回來的,她來到這個世界,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才給你寫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