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上了四樓,樓道走廊分成左右兩側,右側部分被堆起的椅子攔住了去路。
這些椅子堆疊在一起,非常結實,而且壘的很高,最上面甚至都頂到天花闆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堆上去的。
“一個個搬下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我哥觀察着面前的椅子道:“最好的辦法,直接抽開下面的一層,上面的自然也就倒了。”
我聞言走過去試了一下,結果發現最下面的一層根本抽不動:“上面壓的太緊了,下面的抽不開。”
“讓開,我來。”我哥從我腰間抽出斧頭,走過去對着椅子就砸,這斧頭可不是平常的斧頭,是從煉獄裏帶出來的,其鋒利程度和耐久度,遠非尋常斧頭能比拟。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把斧頭裏應該藏着不少的怨氣,因爲每次使用的時候,我都能感到一股冰涼的恐懼感,那種感覺非常深刻,絕不會是錯覺。
我哥掄着斧頭使勁猛砸椅子,馬龍在旁邊吓得忙後退唯恐傷着自己,轉身小聲對我道:“圖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吧。”
“你和你哥…你們兩個人到底是幹什麽的?”
我聞言心頭顫了一下轉眼看着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他連忙擺手解釋:“你别誤會,我隻是好奇随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也不要緊,真的…”
“你覺得我們是幹什麽的?”我反問了一句,他卻很認真的思考起來,道:“我猜測一下,你别生氣,首先,你們兩個人…随身帶着刀和斧頭…而且使用的非常熟練,說明不是普通人…其次,你倆似乎有個特殊的本事,好像能和動物交流似的,整天帶着一堆動物…這說明你們身懷絕技。”
“然後呢?”我見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好像還真有那麽點回事,整個人頓時來了興緻,因爲這也正是個了解别人眼中的我們的好機會。
“然後就是你們的房車,裏面整天燒香供着一雙高跟鞋,這讓人感覺很奇怪,因爲大家供的不都是财神爺嗎?還有,你們是不是還有個日記本?上面寫着一些又奇怪又吓人的話…”
“你哥還養着一條毒蛇…可正常人哪有走到哪都帶着條毒蛇的是不?還有你,總是莫名其妙的撫摸肩膀上的空氣,就好像那有什麽東西一樣…”
我聽到這心裏樂了,因爲肩膀上的這個還真是有東西,那就是肥仔。
隻不過肥仔是靈體,正常人都看不見它罷了,當然,除了一個人例外——緣老,這老頭子不是正常人。
“還有嗎?”我饒有興緻的問,馬龍皺眉猶豫了一會繼續道:“還有很多,不過都是很小的點了,例如你們車上有個小女孩,叫張果果,我在想她可能是你們妹妹吧?所以也沒什麽奇怪的,另外,你們車上還有很多醫用工具,可能也是你們兩個以防萬一備用的。”
這裏要解釋一下醫用工具的事,還真不是給我們倆用的,因爲我們倆也不會用,是買給孫醫生用的。
這老醫生在死後三十年的現在甚至都不忘了學習醫術與時俱進,當真值得人佩服。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倆手上的戒指,我一直想問,這是訂婚戒指嗎?你倆是…”
“不是!”我立馬黑着臉道:“他就是我哥,不是别的,怎麽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倆有問題?”
“那這也太奇怪了!你倆出門帶着不是錢,是刀和斧頭!手上纏着也不是手表,是條毒蛇!車裏燒香拜的不是神,竟然是雙高跟鞋!”
“刀,斧頭,高跟鞋,日記本,動物,戒指,這些東西,怎麽也連不到一塊,我唯一能想出來符合這些條件的,就隻是有一個職業了。”
“什麽職業?”我心頭一顫,難道這小子猜出來了?
他頓了頓,深吸口氣無比認真道:“說真的,你們是不是做零售百貨批發的?”
“…”我腦門全是黑線的幹笑了兩聲:“…是…呵呵,這都被你猜到了。”
“真是啊?”他好像松了口氣,道:“幸好幸好,其實我一開始以爲你倆是黑道上的人呢…”
“…”我看着馬龍哭笑不得,這孩子真是傻的可愛。
我哥在一邊砍了半天,終于把最底層的椅子砍松了,回頭對我們道:“你們兩個離遠點,省的椅子落下來被砸。”
我和馬龍忙往後退,就見我哥彎着腰一手拽着底層的椅子,一手拿着斧頭,猛的一拉同時自己往後跳開。
由于堆起來的椅子被抽開底層,整個結構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很快從上往下傾斜倒塌,噼裏啪啦摔在地上,聲音震耳,整個樓都能聽到。
“這麽大動靜…先前那些東西不會過來吧?”馬龍站我身後不安道。
我沒有回答他,整個人的注意力轉而被眼前的東西給吸引了,在堆起的凳子倒塌後,弄得滿地狼籍,而于走廊盡頭處有一扇白色的鐵門。
這鐵門時間足夠久了,上面鏽迹斑斑,生出許多裂痕來,門邊的牆皮也盡然脫落,完全一副破敗的模樣。
“這就是你說的微機室?”我哥踩着滿地的凳子走過去,很快到了鐵門前回頭問馬龍。
馬龍在後面連連點頭肯定道:“是這裏,不會錯,當時我和劉信沒少來。”
我聞言忽然想到什麽,忙追問一句:“劉信的妹妹…劉甜來過這裏嗎?”
他被我問的愣了一下,随後點頭道:“來過,我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回劉信不知道從哪弄來張恐怖片的光盤,帶着我們拿到微機室來放,劉甜當時就坐在我旁邊,之所以記這麽清,是因爲她當時被吓哭了好久。”
他說着,聲音停了下來,有些不安的看着我,疑惑道:“你爲什麽這麽問?”
“我隻是想到一些事情,你還記得之前坐在學校後院樹上的小女孩嗎?”
馬龍談到這個話題,臉色就一陣慘白:“記得…”
“她是劉甜嗎?”
“我…不知道…她不可能是劉甜吧…劉甜早死了…”馬龍被我這話吓得不輕,我安慰他道:“你先别害怕,就盡可能的回想一下,那小女孩你認不認識。”
馬龍面帶恐懼回憶着,過了半天搖頭道:“我不記得了…當時太害怕了,沒看清她的臉…”
“那她旁邊的女人呢?就是被頭發蓋住臉的那個女人,有讓你想起來什麽嗎?”
“沒有…這兩個人應該是村子裏的人故意吓我們的吧…你問這些幹什麽?我怎麽覺得這麽吓人呢?”
我猶豫了一下,看着走廊盡頭的鐵門,心裏有一股不安感,總覺得這門後面有什麽東西在等着我們。
爲了以防萬一,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與馬龍坦誠相言,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馬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可能會讓你不舒服,但聽完之後,你其實不用想的太複雜,按照常理簡單點理解就行。”
“什麽事…?”他看着我,喉嚨咽了口唾液。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那個小女孩和女人,她們應該是鬼。”我對他道:“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世上有鬼,這是真的,但是你不用想的太複雜,簡單理解,她們就隻是鬼而已。”
“…”馬龍看着我沒說話,眼神裏的神情在這一刻複雜到了極緻,驚恐,茫然,疑惑,絕望,震驚,甚至懵逼。
我本來想讓他想簡單點,這樣便于理解,但從他複雜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沒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