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當廉價勞動力征用了的謝摯,帶着自己朋友的半強制性拜托,回家。
他和宮鉑是小時候在鄉下認識的,那時候的宮鉑身體不好,小小一隻,雖然經常闆着個臉,卻像個故作成熟的小屁孩,可愛的很。
可現在呢?謝摯想着那狠厲冷漠成标志的自家好友,痛心疾首。
越大越不可愛。
“謝摯。”出宮氏大門時,謝摯被叫住了。他轉頭循聲看過去,是熟人。
“厲薇薇?”謝摯微驚,随即想到這是宮氏公司的門口,了然,“你來找宮鉑嗎?”
“是的。”厲薇薇搖搖娉婷地走到他身前,眉眼含笑,“上一次,麻煩你了。”
“沒事,都是朋友。”謝摯渾不在意,厲薇薇不管怎麽說,也是宮鉑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現在宮鉑變了心,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宮鉑,現在怎麽樣?”厲薇薇猶豫了一下,問。
“挺好的,活蹦亂跳。”謝摯假裝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随口答道,他展顔一笑,“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上去吧。”
“哎!”厲薇薇看着快步離開的謝摯,驚呼一聲,沒有反應。她臉色陰沉下來,攥着手包的提帶,用力,指節發白。
她還以爲謝摯會成爲一個最好的突破口,朋友情誼在,她對宮鉑的情意他也知道,甚至在她的刻意誤導下,成爲了曾經的戀人。
隻是她沒想到,宮鉑是真正的無情,她無意中中招,居然讓人給裹了送醫院。雖說謝摯一直在,可動手的一直是那個野蠻粗魯的大明,謝摯端得是男女授受不親,一派清朗做派。
她失了态,現在想挽回顔面也無濟于事,本想就着被害的餘味賣一把慘,人家卻不怎麽領情。
厲薇薇咬碎了一口銀牙,現在宮鉑對她的信任度太低,她要解決蘇樂,必須用點功夫把宮鉑的信任挽回來些。
強子不會出賣她,她一點都不慌,痕迹也早就處理幹淨了,他們絕對不會懷疑到自己這個被害身上來,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赢回宮鉑的信任,這對她未來的動作有很大的影響。
厲薇薇眸底閃着算計的光,她沒有進公司,隻是擡頭深深看了一眼宮鉑辦公室的方向,轉身,離開。
蘇樂和白思涵吃完了飯,白思涵知道她沒有什麽玩樂的興緻,不再強求。原先說的帶她去鬼屋,成了一句玩笑話,化爲了腦後雲煙。
白思涵在之前蘇樂睡覺的時候,就爲了方便,把司機給攆走了,現下便隻能自己開車帶蘇樂回去。
途中,蘇樂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偏頭看開車的白思涵,問:“我一直占着你的公寓,也不是個事兒。要不你幫我看一下,有沒有好的地方,我好搬出去。”
白思涵打方向盤的手一頓,隔着後視鏡瞄了她一眼,語氣中帶着點嗔怪,“怎麽了,我的公寓還不夠你住啊?”
蘇樂唇邊勾了一抹微笑,打趣,“我這一直蹭你的公寓,你要是有男朋友了我怎麽辦?你們爲愛鼓掌的時候我聽牆角?”
白思涵不屑地哼了一聲,“我這真命天子說不定還在娘胎呢。”
蘇樂笑了笑,沒說話。
她和白思涵是高中就認識的,她大一的時候簽了宮氏,跟着了宮鉑到現在八年了,她歲了,白思涵也已經是這個歲數了,除了以前那段不怎麽成功的初戀,一直沒再談過戀愛。
不過,她自己這一攤感情破事還扯不清楚呢,白思涵也跟着自己焦慮的很,她哪還有什麽時間和精力管白思涵的感情事。
蘇樂在心裏苦笑一聲,看了一眼白思涵,心裏卻還是再盤算着搬出去的事情。
她以前的公寓,鑰匙有一份在宮鉑那,是注定不可能回去的,現在她隻能另尋他處。
白思涵分神瞥了她一眼,仿佛是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說“你現在剛付了巨額違約金,還是别亂花錢, 我這男朋友就算有了也不可能直接到同居的地步,到時候你在走就行,現在你還是好好住着吧。”
蘇樂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賬戶餘額,語塞。
“好吧。”她屈服于了生活。
白思涵彎唇笑了,帶着點戲谑,“怎麽?是不是突然感覺我特别愛你?”
“是是是。”蘇樂敷衍她,白思涵也不惱,專心開車。
兩人寂靜了一路,直到蘇樂的微信輕聲一響。
白思涵餘光瞄到了發信人的備注,姜明。
看見消息的蘇樂手一頓,白思涵瞄見了,手緩緩轉了一下方向盤,轉彎,分神問“怎麽不回消息?”
“姜明約我過兩天出國玩。”蘇樂垂眸,說。
白思涵沒覺得是什麽大事,随口道“那就去呗。”
“不用了吧。”蘇樂收了手機,說,“我還是别給他希望了。”
“咦?”白思涵沒止住驚訝,分了眼神看了她一眼,說,“原來你是這個想法啊。”
“不然呢?”蘇樂白了她一眼,“你以爲我是在養備胎、釣魚?”
“也不是。”白思涵看見了紅燈,踩下刹車,偏頭看她,“你們這互相請吃飯的,我還以爲有發展的機會呢。”
蘇樂垂下眼眸,淺淺扯了下嘴角,“所以我是給了他可能的僥幸心理嗎?我本來隻是爲了還人情。”
“還完就兩不相欠了?”白思涵笑着問。
蘇樂擡眸看了她一眼,帶着疑惑,“不行嗎?”
“我的個傻姑娘诶。”白思涵被逗笑了,銀鈴般的笑聲在車中回蕩,她捂着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
白思涵拭去眼淚,忍住笑意,看着蘇樂,說“我看你工作上有條不紊,能幹的很,還以爲你哪方面都是這樣呢。”
蘇樂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白思涵接着說道“你知不知道拒絕别人最忌諱地就是互相請吃飯、還情,這價值不相等,什麽時候還得清,還着還着,還到後來得把自己都搭進去。”
“是嗎?”蘇樂明顯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理論,愣了愣,“我以爲是能還清的。”
白思涵歎了口氣。
蘇樂雖然說看着她與宮鉑這一段感情經曆驚天動地得很,但實際上并不是正常的相處狀态,更像是床伴關系,隻是一方動了真心。
後來白思涵也知道了蘇樂是一開始就喜歡上了宮鉑,所以才會去做他的床伴。
但看她這幾乎智障的追人狀态,她就該明白這個傻姑娘其實除了一顆能堅持八年的真心拿得出手,什麽招數都不會。
自古真情留不住,總是套路得人心。白思涵在心裏感慨了句。
“那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想忘記宮鉑了。”白思涵看了眼紅燈,還有二幾秒,索性問。
蘇樂被她的直接弄得一懵,差點沒反應過來,她抿着唇,悶了好幾秒,才點了點頭。
白思涵右手握拳在左掌上輕輕一拍,雙眸中有光,她非常誠懇地說“那我建議你和姜明試試?”
“爲什麽?”蘇樂皺眉,不太贊同,“我這不是耽誤人家嗎?”
“你就算不答應也是耽誤。”白思涵撇了撇嘴,說,“按你這做法,人家估計一顆真心都已經巴巴地準備交給你了。”
蘇樂沉默,看了一眼窗外,開口,“綠燈了。”
白思涵連忙發動車子,餘光還瞥了一眼蘇樂,說“姜明巴不得你的耽誤,再說,你不是說想忘記宮鉑嗎?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忘記一段感情最後的方式是開啓一段新的感情。”
蘇樂沒說話,眉依舊皺着,眸光卻動了動。
白思涵知道她這是有些意動,卻過不去心裏的那一道坎,索性問“你是讨厭姜明嗎?”
“沒有啊。”蘇樂微訝,擡頭看她,“這麽多年的朋友,怎麽可能讨厭。”
“那就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白思涵打着方向盤,說,“就一個出國遊玩的機會,你有感覺就發展,沒有就幹脆利落的斷,怎麽樣?”
蘇樂眉頭仍未解開,她在糾結。
白思涵歎了口氣,她還是不得已問出了那個不太想觸及的問題。
“你覺得你跟宮鉑能有結果嗎?”
結果?蘇樂眸光微恍,想起宮鉑的那些傷人入骨的話,和對厲薇薇的維護,自嘲地笑了,她搖了搖頭,“不可能有的,而且我已經累了,不想再在他身上糾纏不清下去了。”
“那就結了。”白思涵看着窗外,目光專注,語氣卻也同樣認真,“你需要試一下别的人,不然送出去八年的心,哪有那麽容易收回來。”
蘇樂抿唇,低頭思索了好久,才仿佛決定了一件生死攸關的事情,歎了一口冗長的氣。
“好。”她說。
另一端的姜明,本是在研究案件,放在桌邊的手機輕聲一響。
他放下筆,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戴上,拿起手機一看。
是蘇樂,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卻仿佛戳中了他心中最柔軟的一塊。
唇邊不經意浮現起一抹微笑,微風吹動着窗簾微飄,他在房内,翩翩溫如玉,笑容暖如陽。
這是說,自己有機會的,對嗎?
他看向窗外,一時間,心情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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