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也不例外,如果碰見的不是白畫和宮鉑,她想自己會更加開心的。
宮鉑看見蘇樂的時候,眼神飄忽,頗爲不自在,蘇樂就當看不見宮鉑的存在,她被傷透了心,要不是不能馬上轉身離開,蘇樂連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
特别是當白畫站在宮鉑身邊的時候,蘇樂想要離開的念頭到達了頂點。
轉念一想,她又沒有做錯什麽,無論是和宮鉑還是白畫,她都沒有關系。
“宮鉑,我都說了我一個人可以來的,你不用專門來陪我。”白畫甜膩的聲音在蘇樂耳邊響起,在蘇樂經過二人的時候說這樣的話,随便想想都知道是白畫故意的。
“我……”
宮鉑不是傻的,怎麽可能聽不出來白畫的刻意,不知爲何,宮鉑想要解釋的話咽了下去,無聲的配合了白畫一番。
他期待的看了一眼蘇樂,企圖在那張精緻的臉上看出一些不一樣的色彩,可惜,隻是奢望。
什麽都沒有,宮鉑注定失望了。
對于白畫拙劣的手段,蘇樂連多餘的一眼都不想去看,更何況是做出點特殊的反應了。
不能算是冷着臉,但也沒什麽表情可言,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抹胸禮服,精緻的妝容和漂亮沒有感情的面孔,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冷美人。
白畫則是一如既往的白裙,但看還能看出幾分仙氣來,不過,小清新和蘇樂比起來,明眼人都會選擇蘇樂那樣更加強烈的美吧。
相安無事大概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蘇樂有這個念頭,白畫也一定會把它給破壞的淋漓盡緻。
蘇樂想安安分分度過這次紅毯,卻沒有預料到,她不主動找事,麻煩也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她還是善良,低估了白畫的無恥程度。
活動還沒有正式開始,藝人都在後台後場,宮鉑的身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不過金錢的力量是強大的,他光明正大坐在裏面,也不敢有人把宮鉑這尊大佛給趕走。
蘇樂無心待在這裏,她總感覺宮鉑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她的身上,帶這些侵略性。
“我先去個洗手間。”
朝着小助理說了一聲,蘇樂起身悄悄的去了衛生間。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除了宮鉑,也有一個人一直在注意着她。
眼看蘇樂離開了位置,白畫并未聲張,她也偷偷摸摸跟了上去,而宮鉑看着蘇樂離開,都未曾注意到白畫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呼”
衛生間的味道并不好聞,或許是剛剛的打掃過,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卻讓人清醒。
蘇樂聞了兩口,簡直是提神醒腦。
“嘩啦啦……”纖纖玉指被水沖着,水珠留在手上,泛着透亮的光,襯得那雙手更加好看了。
關掉水龍頭,抽了張紙,不緊不慢的擦拭着,離活動開始約摸還有二十分鍾,她不用着急,但一想到回去又要面對宮鉑和白畫,蘇樂就頭疼。
“你很得意吧?”
幽怨的女聲突然在衛生間響起,讓人感覺有些午夜鬼片的既視感,蘇樂一點也不慌張,她看見了鏡子,鏡子裏面出現的是白畫。
雖然不知道白畫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連聲音都沒發出來,是不是有心想要吓吓她?
這些在蘇樂看來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和白畫沒什麽好說的。
“什麽意思?”得意?蘇樂一時之間還真是揣摩不清楚白畫的意思,她要問個清楚。
“宮鉑在看你。”這裏沒有其他人,白畫也懶的演戲了,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不同以往一直面上帶笑,此刻冷若冰霜的白畫看起來到真實了一些。
蘇樂聽了隻覺得好笑,她也的确是這麽做了。
在白畫的視角裏,蘇樂嫣然一笑,不笑則已一笑傾城。
不過她看來當然是嘲諷自己的意思了。
蘇樂不屑于去解釋,她也不認爲自己和宮鉑需要向白畫解釋,她和宮鉑已經不存在任何關系了,但這好像,不需要向白畫說明。
蘇樂無意和白畫在衛生間糾纏,可某人卻不這麽想。
她無言的沉默被當做了有恃無恐,白畫跟過來可是有備而來,她突然朝着蘇樂神情一變。
該如何形容那一刻的轉變呢,迫不及待,甚至是期待……
接下來,就出現了蘇樂無法理解的舉動,白畫迅速的動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撕開了自己的裙子,她下手狠,裙子瞬間就裂開了一個口子。
同時也掌握了分寸,不到走光的地步,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裙子遭受了什麽。
在蘇樂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白畫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她親自拆開了編好的頭發,精美的發型變得淩亂。
然後白畫大喊了一聲,“蘇樂你太過分了!”
不知什麽時候,眼淚已經挂上了,如泣如訴,往後台跌跌撞撞的跑了。
蘇樂走出衛生間的同時,不少人異樣的眼光就投在了蘇樂的身上,白畫的喊聲把人都吸引了過來,目睹了她狼狽的模樣。
等到蘇樂回到後台重新候場的時候,後台的氣氛與她離開之前是天差地别。
而氣氛轉變的關鍵人物正是表面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白畫。
她的狼狽是肉眼可見,裙子也毀掉了,妝也是哭花了,露出一張清淡的小臉,那臉上滿是哀愁,讓人不禁憐惜,頭發更是亂糟糟的。
在看見蘇樂的出現,白畫的演技更是發揮了作用,身體下意識顫抖起來,眼底殘存着恐懼,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可身體的反應坐實了一件事情。
衆人都默認了,蘇樂肯定是欺負了白畫!
“宮鉑,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待在這裏了。”伴随着兩聲抽泣,白畫雖未明說,但要離開的說法可是在蘇樂出現之後。
宮鉑複雜的看了白畫一眼,并未言語,蘇樂察覺到了宮鉑深沉的目光,她擡頭正視着宮鉑,不過看見他臉上不贊同的質問,蘇樂輕笑。
宮鉑不相信她,哪怕她什麽都沒說,他就認定白畫受委屈了。
“好,走吧。”
二人的離場帶來片刻的寂靜,不過很快就恢複了熱鬧,這熱鬧不是屬于蘇樂的,她站在一角,淡漠的看着一切。
白畫受委屈了?那她呢,她不是更加委屈嗎?
憑什麽呢?宮鉑又憑什麽連解釋都不需要,就覺得自己有錯呢?
蘇樂沒有得到答案,她也不需要了,隻是,心裏的難過是掩蓋不了的。
堅持着結束了這個活動,褪去光鮮亮麗的裝扮,脫掉高跟鞋,如同脫下來堅硬的外殼,露出内裏柔軟的芯子。
顧齊笙也來了,他是來接蘇樂,要不是宮鉑帶着白畫先行一步,遇見這一幕,怕又是什麽冤家路窄。
蘇樂坐在了副駕駛,從上車之後,她就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麽,興緻索然。
“怎麽?不開心?”
蘇樂不想多說,搖搖頭,顧齊笙卻誤解了什麽,還以爲蘇樂在爲網上的流言蜚語煩惱。
“網上的事情你不必擔心,隻要你想,我随時可以幫你壓下去,如果,如果你是認真的,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
說出這話來,顧齊笙費了多大的克制,蘇樂大概有點明白。
她安撫的笑了笑,卸妝之後的臉蛋清新靓麗,比起濃妝也不失色,疲憊也沒有影響到美貌。
“沒事,子虛烏有。”
安撫的作用是起到了。
“我不在乎那些。”
口是心非,顧齊笙這一副樣子,也隻有蘇樂才能看見。
不在乎,怎麽可能不在乎,輸給了裴朗,比輸給了宮鉑還要不甘心,聽見蘇樂說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顧齊笙十分慶幸。
蘇樂解釋完就轉頭去看窗外,她情緒不高,原因之後蘇樂自己知道,白畫的事情,終究還是如她所願影響到了自己。
不過蘇樂是不會說的,至少這些話她不會說給顧齊笙聽。
小心翼翼的揣摩着蘇樂的心思,顧齊笙實屬不易,他試探着開口。
“如果你有個公開的男朋友,輿論就會迎刃而解……”
“假扮也好,如果,是我的話……”
話說到這個程度,顧齊笙的意思也已經很明确了,雖然他自己說假扮也可以,但那樣子,可不想是假扮的态度。
“不了,顧齊笙。”蘇樂面露難色,她鄭重其事的拒絕了顧齊笙。
雖然蘇樂明白,顧齊笙說的是事實,有了公開的男友,輿論的确是會逐漸消失,可是,一旦公開,那可不是簡單的做戲。
顧齊笙想要的可不是一個假的男朋友,從始至終,蘇樂都沒有過那個念頭。
“顧齊笙,謝謝你,不過我們還是當朋友合适。”蘇樂委婉又堅定,顧齊笙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車内的氣氛沉默了下來,顧齊笙握着方向盤的手無聲握緊。
“我不想耽誤你,你值得更好的。”蘇樂幹巴巴的解釋。
顧齊笙如墨的眸子看着前方,心裏默默補了一句,是啊,他覺得最好的就是蘇樂,隻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終究是做不到放棄。
顧齊笙沒再提起這個話題,蘇樂也沒說,仿佛這樣就能掩飾太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