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黑色的紅實木辦公桌上,帶給的是無數質感和冷光。
後背直達天頂的書櫃上,盡是滿目琳琅的珍貴書籍。
鑲嵌着透亮玻璃左右拉扯的開關盒蓋,裏面也盡數放齊了的獲得獎項,被宮鉑随手放在裏面整齊擺放。
這裏的一切切都帶給蘇樂一直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如果龔先生沒有什麽要求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後續,我們公司會再來進行接觸。”
蘇樂一秒鍾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屬于宮明溪的辦公室。
許久沒有等到宮鉑的動作,蘇樂正欲離去,可沒想到宮鉑那性感凸起的喉結動了動,在自己臨走前開聲。
“等等,這個設計稿不行。”
宮鉑那張俊逸冷漠的臉看着蘇樂投遞過來的設計稿,随後向她指出錯處。
明明都已經對她死心傷透,爲什麽還是在内心離不開她?宮鉑有時都這麽憎恨厭惡自己。
“設計稿怎麽不行?”
自己的設計搞得到質疑,蘇樂還是有些脾氣的朝宮鉑詢問。
本是秘書與蘇樂交談,宮鉑後直接換上自己,是對蘇樂打掉孩子的厭惡感想要他得到應有的報應,還是源于内心?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宮鉑那修長的身影直接站起身來,那冷漠氣質直逼蘇樂心頭。
這樣的宮鉑不容置喙,每一個神經處都帶着與生俱來的威懾性。
四目相對,直接是快要擦出打架氣勢的火花出來。
蘇樂看見了他那眼中前所未有的冷漠氣息和疏遠,而這種疏遠是對着她的。
“好。”蘇樂精緻雙眼之上是說不出來的堅定,“我改。”
血湧上翻的臉面上,被蘇樂換上一絲笑容出來。
她不能愧對公司對他的信任,所以,無論宮鉑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她都答應。
更何況不就是個修改設計稿麽?
她改!
“挑婚紗?好,我現在就去。”
回過神來,蘇樂直接是看見了正在接着宮明溪電話的宮鉑。
他一張精瘦冷俊臉面之上沒有任何情緒,卻聽着他那話卻是滿滿的諷刺感。
他們二人是要去挑婚紗嗎?居然還沒有結婚?
蘇樂心頭劃過一抹疑惑之色。
徑直地掠過自己身旁,宮鉑那一雙冰冷眸子中投射出來的冷漠略過蘇樂,直直往前走去。
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蘇樂僵硬站在原地,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全身上下像掉進冰窟一般發冷,許久得不到任何反映。
直到短信響鈴打破蘇樂的思慮。
是顧齊笙發來的。
“怎麽了?”蘇樂沒有任何力氣開口按向對話框。
隔着屏幕就能感覺到對面焦急如火
【孩子發了高燒,現在在醫院!】
如果沒有什麽大情況,蘇樂相信顧齊笙是不會向自己告知,如今孩子發了高燒,肯定是情況異常的緊急。
蘇樂一顆沉寂的心也被這條短信牽引着變得着急起來。
她秀眉緊蹙,雙眸之上劃過的擔心神色不顯而露。
全身上下更加冰涼了,以至于蘇樂現在雙耳發蒙,感知不到外界任何信息。
以至于身後站着的那抹黑色修長的危險氣息,她也都沒有在意。
“你就這麽喜歡在我公司裏待着?”
宮鉑回過頭來拿車鑰匙,擡眸便看見蘇樂那瘦弱的身子仍停留在會議室裏雷達不動自己離開時那個站姿。
撇眼。
聽見那抹每到深夜時都會回想到的磁性深沉聲音。
蘇樂的心髒頓時驟停,随即加速跳個不停,猛地回頭朝宮鉑望去,雙眼之中是一絲躲避意味。
手心的短信被蘇樂下意識朝身後帶去。
宮鉑俊臉微動,好像看到短信上的那字眼,疑心在宮鉑心頭漸漸升起,但始終沒有太過在意。
“我、我這就走了。”
蘇樂雙眼上對着宮鉑是躲避之意,她轉身正準離去。
身後宮鉑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雙腳之上像被灌了鉛似的,沉重讓蘇樂不得前進。
好似心中有一抹情緒在牽引着她,想要聽電話裏的人是誰。
宮鉑接起。
“喂?宮鉑哥哥,你走到哪裏了?”
另一邊,宮明溪着急朝宮鉑詢問着,好似心頭一直都擔心宮鉑會放鴿子,不陪她挑選婚紗似的。
宮鉑鷹利雙眼直盯蘇樂僵硬後背。
冷漠到似是不留痕迹的人間撒旦,而嗓音,卻是在開口的那一刻立即變得溫柔起來。
“一會就到了,你先挑婚紗,見到好看的等我過來在看,嗯?”
宮鉑冷漠時候,就像是來自于地獄最深處最陰涼,被枷鎖困住充滿戾氣的惡魔。
溫柔時,他全身心就等同于包裹住了這世間所有的美好,令人久久不能夠從那處溫柔鄉中走出。
宮明溪粉唇緊抿成一條線,内心如所以少女般聽見情話砰砰亂跳。
可緊緊是聽見宮鉑對她的好态度,宮明溪開心的就要飛上了藍天。
“嗯,好,我在這裏等你。”
宮明溪整個人的面色也止不住溫柔起來,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直到宮鉑挂斷電話。
全身心仍如同在冰窖般冷藏,蘇樂想讓自己正常起來,可嘴角終究是再扯不出一絲笑意。
僵硬的背後,宮鉑一雙仍留有期待雙眼緊盯蘇樂。
想到短信上的話,蘇樂這才是腦間劃過一絲理智,她腳步最終不再生硬,徑直朝外走去。
終究是走了!
宮鉑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對蘇樂失望透極了。
“孩子呢?我現在去國外會不會太晚?”
走出公司大廳,蘇樂那被憋得有些空紅撲的臉上瞬間被陣陣冷風吹醒。
連帶着她那冰窖般冰涼的身子一同跌入谷底。
“我帶着孩子回過了,來别墅吧,我給你發位置。”
對面傳來的是顧齊笙有些低沉的話音。
蘇樂被公司遣去國内,那個她生長并且和宮鉑有過一段情緣的地方。
至始至終,顧齊笙都不放心,那個深沉心機的宮鉑,最終搬遷到國内。
奢飾品商場。
那個每件婚紗都是由國外專門定制,最終空運到滿是質感的婚紗店裏。
婚紗店集齊了所有浪漫。
兩層垂直而下的琉璃吊燈下,數不清上面鑲綴着幾百個水晶球球。
“你來啦,婚紗我都已經挑好了,這就給你試試看哪件最好看?”
宮明溪滿臉春風得意,見到宮鉑,她嘴角更是透出喜悅,直接挽上宮鉑的手臂。
此時的宮鉑,卻比電話中那個滿嘴照顧意味着他相差甚遠。
冷漠神情抽出宮明溪挽着自己的雙手,宮鉑冰冷面容像是如同撒旦降臨人間。
“你怎麽了?”
見到宮鉑那一如往常般的緊繃神情,宮明溪整個人的神色便直接涼入谷底。
“明明電話裏還好好的,宮鉑,你太漸變了,爲什麽就是不能試着跟我好好相處?爲什麽就一定要避我如瘟神般?”
本是高興到上天的心情,以爲宮鉑在接近結婚時,意境有了個改變。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如此!
“是不是你還忘不掉那個女人?”
宮明溪早就想要将這話問出口,現在内心又增添一抹不确信,她這才不敢向今早般提及蘇樂。
宮鉑不回應。
他眼神異如往常般淡漠,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感情,亦或者。
他隻有在自己身上沒感情罷了。
“我們之間,本就不是良緣。”
宮鉑隻是淡淡,許久從薄唇内蹦出這麽一句話。
私人别墅。
這是顧齊笙一天内便在國内置辦家産,雖說急促,但卻不失豪華。
圓形拱門白色理石切割精緻,從大廳直逼門外花園的頭頂上方是大大兩個米白色羅馬柱。
“寶寶沒事了?”
挎着最爲急促的腳步,蘇樂輕聲來到這陌生房間内,朝一旁顧齊笙問。
顧齊笙身子優雅挺直,那不怎麽健壯的身形卻有一種所有女生都向往的美感。
“嗯,醫生已經看過了,燒也在逐漸下退。”
嬰兒床上。
寶寶奶香氣十足閉眼睡在上面,細細聞起,還是能夠有一股藥作味撲鼻而來。
許是心靈感應。
在蘇樂氣息直接撲近時,寶寶直接睜眼醒來,望向蘇樂那一刻,他委屈娃娃大哭起來。
“寶寶别哭。”
輕輕抱起,眼看顧齊笙身影已然離開這房間之内。
她輕輕關上房門,褪下半邊衣衫,給正苦惱的寶寶喂起了奶 水。
“蘇樂,醫生說孩子得”
在蘇樂給孩子喂上奶 水那一刻,白色精雕門忽然被打開,顧齊笙走近,卻忽然瞪大了眼睛。
在聽見動靜那一刻。
蘇樂本該是來不及多想立刻将衣服挽下去。
可開門聲音近在耳邊,蘇樂擔心扭轉不開的結局,便尴尬僵硬坐着。
“咳。”
俊逸的臉上升起的是紅撲般的嫩紅,顧齊笙害羞了!
本能意識關上房門,可兩頰卻是先一步的連着耳根紅了個遍。
心髒在寶寶臉邊不停加速跳着,蘇樂同樣尴尬!
宮家。
這裏唯一散發着一絲熱鬧氣息。
兩宮家重聚,所有傭人都腳步緊促的行走穿梭在一二樓之間。
“日子定在半個月之後可好?”
餐廳内傳來宮父那帶這些老成的話音,他望向一旁的宮明溪母親。
半個月時間,足夠酬勞諸多事宜,更顯得不急促。
“半個月?可以,正好啊還可以讓兩個孩子多準備準備。”
宮明溪母親笑意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