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内的樓房附近卻已然和這座熱鬧的大城市截然相反。
幽靜黃色燈光照在大地走在路上,腳步沙沙的聲音,井帶着地上反射出的影子,孤涼氣息滿滿。
“宮鉑?”
頓時擡眸見到面前人的那一刻,蘇樂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黑色車子配合着靠在車身的宮鉑,帶給蘇樂的隻有幾個詞語形容。
深沉、黑暗、孤幽。
暴躁冷漠是他的代言詞,深沉的幽瞳眼眸是他的标配。
人們總是看到宮鉑那深不可見的眸子時,總會被他的這副标配給疏遠。
他那硬朗無比的修長指尖夾着雪茄。
青灰色的煙灰順着空氣孤寂飄落在地上。
“你來了。”
與顧齊笙不同的是,宮鉑總喜歡對着自己表漏他的所有情緒。
他渾身上下醉意滿滿,望向蘇樂時,削薄涼唇勾起一抹好看的醉意弧度。
“你怎麽來了?”
見宮鉑的一臉醉意,或許是這時候,蘇樂才能夠坦然面對他。
感受到宮鉑身上滾燙的氣息,蘇樂眉頭緊蹩。
剛靠近宮鉑想要撫上他的額頭,宮鉑整個修長背影直接向自己投靠而來。
“宮鉑,宮鉑你走開?”
直接被宮鉑整個人像狗皮膏藥似的纏過來,蘇樂被他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同時也有些不喜他纏上自己的動作。
“喂?”
無論是蘇樂怎麽推搡身上的宮鉑,他都微垂着一雙細長睫毛,黃色孤燈下留下他眼睑的剪影。
時不時睜開眼睛望向自己,嘴角發出傻呵呵笑聲。
将宮鉑推在他那矮小車身靠下去,蘇樂一頓生氣,就想要大步走進公寓。
“閑着沒事喝那麽多酒幹嘛?”
可走了沒兩步,蘇樂便好像是被上天安排一樣。
筆直雙腿停頓在台階前,轉頭望向在在車頭睡得如同死豬似的宮鉑。
轉身,将他扶起來。
“蘇樂,哈哈。”
被蘇樂重新扶在身上,宮鉑又好像充滿活力的一般,趴在在她的肩頭。
一路上樓。
感覺到宮鉑身上的滾燙,她又怎能放心讓他睡在車頭,感受着涼意夜晚呢。
“難受。”
沉重的身體被蘇樂直接撂倒在柔軟大床之上,酒意上頭,他難受悶哼着。
知道蘇樂在自己一旁,宮鉑才發自最心底如孩童般的纏繞,對她進行一系列壓榨。
“知道了,知道了,等一會兒。”
正在爲宮鉑煮醒酒湯的蘇樂聽見宮鉑悶哼,她轉頭,宮鉑已然自行走到廚房,靠在門框之上,傻呵呵看着自己。
無奈關火将醒酒湯盛出,小心翼翼端着,略過宮鉑身旁放在餐桌之上。
“過來喝醒酒湯,要不明天該頭疼了。”
表面上冷眼相望,可事實上蘇樂還是不忍心。
不忍心他一個人在冷風下,不忍心他第二天早上頭疼。
可也就隻能在他醉酒,第二天記不得任何事的情況下。
蘇樂才能對宮鉑這樣發自内心如此。
宮鉑坐那不動,如同天神般嚴肅深邃的大臉之上,此時卻流露着孩童神情。
“來慢點,小心燙。”
勺子在瓷碗邊滑動幾下,最終送到他嘴邊。
深夜公寓中一盞燈明亮,室内也是異常溫馨。
這樣的溫馨整整持續了一夜,望着在窗簾緊拉,卧室内正憨憨大睡的宮鉑。
蘇樂輕聲關上房門,走進廚房。
今早的做早餐生如此輕聲,淡淡飄香味也彌漫着關閉着的整間廚房。
爲宮鉑留了飯菜紙條,蘇樂便獨自去上班。
“蘇樂、蘇樂?”
深眸赫然睜開。
還是那個昨晚熟悉的房間,但雙耳邊卻靜谧的聽不見任何聲音,宮鉑有些慌了。
他忙的掀開被褥,皇室般修長身影頓時與這公寓的高度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女人?蘇樂,你在哪?”
打開房門,走廊的亮度令宮鉑有些睜不開雙眼。
但他還是圍繞着整棟公寓繞了個圈,依然沒有發現半個身影。
眼睛青輕撇到餐廳上的字條,他拿起。
【不小心做多,廚房裏便給你留了早餐,吃完就可以走了。】
雖是不經意一段話,但宮鉑看之後心裏卻依舊覺得暖暖的。
想給自己做早餐就直說,幹嘛還要說是多做的呢?
望着鍋内的煎蛋,上面隻有一層淡淡孜然粉,她知道自己不吃辣,所以特地沒有撒上辣椒粉。
“這女人。”
薄唇一邊勾勒出邪肆弧度,宮鉑笑了。
一副好心情盛起蘇樂給自己留下的早餐,宮鉑端着盤子走到餐桌前坐下。
吃進嘴裏的不是煎蛋,而是滿滿的幸福感。
隔~
打了個飽嗝,将蘇樂留下的早餐盡數吃光,不留任何渣渣。
躺在床上,享受着早晨屬于他的美好時光。
漸漸升起的日光更上一層樓,照在高樓之上,直接灑滿整處公寓。
今天心情極好,宮鉑躺在沙發上,一邊換着台,嘴裏哼着歌兒。
直到門外的鑰匙聲響起,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你怎麽還在這兒?”
打開門,恍然看見沙發上躺的宮鉑,蘇樂感覺上了一天的班,仿佛過了半個世紀一般,宮鉑竟然還在這裏待着。
簡直将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
“收留你就算是不錯的了,你怎麽還賴着臉皮在這?趕快給我走。”
蘇樂恍然的臉色立即耷拉下來,大步走到宮鉑身旁趕着人。
簡直是毫不留情。
本一臉精神無所謂的臉色,立即被宮鉑換上一副生病快要死了的樣子。
“頭疼,你家裏沒藥嗎?還是心疼藥不肯給我喂?”
深眸輕撇,宮鉑薄唇張開淡淡開口,簡直不将自己當外人似的向蘇樂問。
難道自己下定決心要将二人隔絕,又要重蹈覆轍嗎?
不會,蘇樂眼神堅定,下定決心要和宮鉑斷絕關系,就斷然不會回頭。
“咳咳。”
沒見蘇樂眼神中那一抹冷漠,宮鉑繼續做着他的表演。
事實上,他那堅硬身體,早已經過一夜蒸發,變的全然看不出一絲端倪。
“滾開。”
蘇樂有些怒了,她冷着一張臉盯着宮鉑眸子向他吼着。
“我、發燒還沒好。”
宮鉑話音已然被蘇樂這氣質吓得有些後退,他内心沒底說着。
“你發燒好沒好關我什麽事?走開,我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宮鉑說什麽她也不聽,隻是堅決想要和他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感覺到蘇樂态度的堅決,宮鉑退一步,不再強留在她家裏。
“孩子,生下來,好嗎?”
宮鉑話音帶着一絲祈求意味,這是他所有少有的對蘇樂低頭。
蘇樂此時心中已然有了些雜亂意味。
讓宮鉑離開,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耳邊說來說去。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快走。”
她冷着一張臉,見宮鉑不爲所動,蘇樂直接走到他身邊,拉起宮鉑推至門外。
“砰——”的一聲。
耳邊終于清淨,不再有那麽多的雜亂。
她靠在門框上漸漸往下蹲去,自行抱着自己安慰着。
門外沒有一絲動靜,也沒有一聲敲門笙,看來宮鉑是走了。
蘇樂緩緩站起,拖着疲憊身子直接倒在大床上。
“宮鉑,我們就這樣分開不再見面不好嗎?”
爲什麽她跑到國外,卻還是擺脫不了宮鉑的見面。
翹長睫羽在暗黑房間内留下淡淡剪影在眼睑下,顯得蘇樂憂郁無比。
輕薄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蘇樂就這麽安詳睡去。
【宮鉑,你看我這樣好看嗎?】蘇樂一臉笑意轉向宮鉑,讓他望着自己新妝容。
【醜!】來自對方冷漠吐槽,立即将臉轉過去,可眼睛還是時不時朝這邊瞅過來。
【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小蘇樂?】宮鉑突然壓在蘇樂身上,一臉壞笑向她問。
【爲什麽不是男孩?】臉上升起一抹羞意,可靈光腦海忽然回想起來,好奇向宮鉑問着。
【一個情敵,還不如讓不期待他來到這個世界。】這話帶着極其傲意,宮鉑冷笑一聲,壓在蘇樂身上。
靜谧的房間内安靜無比,蘇樂像是個沉睡公主般安靜躺在她的宮殿大床上。
腦海中伏想着的是她和宮鉑以往的過往,粉嫩的唇角上升起的是一抹淡淡笑意。
被樓下一聲敲打驚醒,蘇樂在腦海中的夢境恍然被打斷。
她睜開一雙被驚醒眸子,立刻便從現實中走出來。
“寶寶,上天還真是給媽媽開了個這麽大的玩笑呢。”
要宮鉑和宮明溪訂婚之時後,讓她檢查出來肚子裏有這麽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靜谧孤獨的夜間,蘇樂卻不覺得孤單,因爲有肚子裏這個生命陪伴自己。
心裏就是這麽糾結,一邊想着不要肚子裏這個孩子做爸爸和其他女人結婚的孩子。
又想着肚子裏還有幾個月就要誕生在這世上的一個美好生命。
這兩個糾結神色一直伴随着蘇樂,到現在,通過方才那個夢境蘇樂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無論你爸爸和誰結婚,媽媽都會一直陪着你呀!視你爲珍寶,想要将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待在你身旁。”
嘴角升起一抹溫柔神色,蘇樂心中依已然做好了決定。
将孩子留下伸出來,自己将它帶到一個宮鉑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她最大的底線,就是自己撫養好孩子,不讓孩子流落到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