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懷了誰的孩子?

蘇樂的臉上燃起一抹猶豫之色,那粉雕玉琢的猶豫不是因爲宮鉑,而是孩子。

“袁鸢,我懷孕了。”

話落,猶如震驚之雷般重重打在袁鸢心頭。

蘇樂懷孕了?

宮鉑的孩子?

“誰、宮鉑的孩子?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用不用我去找你?”

一陣着急的問候聲,在得知蘇樂懷孕之後焦急問着。

在異地他鄉聽見溫暖且入人心的問候,蘇樂眼眶紅了一整片。

“我想把它打掉,不想讓他出生便沒有爸爸,遭人非議。”蘇樂無奈且孤獨,聲音哽咽向袁鸢說。

當得知蘇樂懷孕,可卻要将其打掉的消息,袁鸢心中難以接受。

雖沒經曆過,但袁鸢還是由心的想要向蘇樂勸說。

“你還是好好考慮清楚吧,畢竟孩子的事情,不小。”

一副平眉緊皺,一想到蘇樂做出這要将一個小生命扼殺的決定,她心髒便一陣寒意。

但蘇樂所做決定,不管打與不打,她還是尊重的。

“嗚嗚嗚,我舍不得它,但也不想讓它一出生便像我現在一般遭受非議,那滋味我體驗過。”

不好受!

走着走着,蘇樂那孤寂的身影已然走到醫院。

黑色長發随意搭在腰間,那被一陣大風微微吹動的碎發,好似在跟着蘇樂所做決定掙紮似的。

“我要打胎。”

坐在異常冰冷的婦産科辦公室,蘇樂此刻做的決定堅定而認真。

女婦産科醫生是個汗人,50左右,她戴着方形近視眼鏡,兩邊法令紋耷拉在一起,顯得嚴肅無比。

“現在打胎的人比較多,先預定一下,等排到了号,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接過蘇樂遞來身份證,婦産科主任冰冷說着。

在這裝修嚴肅,沒有一絲情感的辦公室内,婦女帶着襁褓嬰兒照片異顯猙獰。

“嗯,可以。”

蘇樂本緊張心情,在婦産科主任說要排号延續時,蘇樂内心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去樓下辦理了一系列手續,預定了排号後,蘇樂最終算是将這件事情定下了一半。

公司。

顧氏擁有國外幾乎所有公司都未有的強大和資源,市中心高聳入雲的高樓辦公室内。

顧齊笙一襲灰色西裝坐于辦公椅上。

右偏的頭型将他額頭整面露了出來,顯得有些大男孩稚嫩,又帶着霸道總裁般的冰冷。

“蘇樂,她去醫院的婦産科預定了手術,具體什麽手術不清楚。”

一旁,顧齊笙派去跟蹤蘇樂的手下過來找他報備,說着,顧齊笙忽然擡起冷冰眸子,望向手下。

“預定婦産科?難道他有什麽不舒服?”

不舒服又爲什麽要去婦産科?

種種疑問在顧齊笙心頭種下,他臉上沒有一絲神情,又或是心情都藏在心中。

22歲顯得幼嫩俊逸臉面之上,卻散發着老成氣息。

經曆太多,便在人身上種下這種根深蒂固的感覺。

“繼續跟着,看她到底要坐什麽。”

顧齊笙第一次遇到人生中想要,内心疑惑想要不停往下探索的人。

時間讓他曆練的老成,臉上一絲不苟的神情是他的僞裝,這樣才能讓人不足以接近。

可偏偏他遇到了那個接近他的人,内心深處,也是依然能夠被一塵不染的被渲染。

這幾日在公司雖勞累,但蘇樂角的充實,充盈她的人生,讓所有人都嫉妒去吧。

可偏偏這樣内心充實的日子過了兩天,蘇樂便接到了婦産科打來的電話。

“你叫蘇樂是吧?預定的号碼臨到你了,可以聯系醫生做流産手術了。”

又是那個沒有感情,婦産科蘇樂任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悶雷般重重打在蘇樂心裏,讓她渾身上下都不得已爲之顫抖。

“好,我知道了。”

不知此時是作何心情,臨到自己了,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抱着這種懷疑态度,她此刻就像是臨近期末考試的感覺、被警察叔叔叫到的感覺、同樣也是小時候做錯了事,被媽媽叫到名字的感覺。

“蘇樂是吧,第12号。”

聲音冰冷,即使是人潮擁擠的白天,也像極了深夜中那無人令人生懼的淩晨。

抽搐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痛苦抖着腿、死去的靈魂在走廊飄蕩。

“蘇樂、蘇樂?”

朦胧的叫聲在蘇樂耳邊漸漸變得清晰。

她恍然清醒過來,慌忙看向醫生,像是被驚住的小鹿,額頭上還冒着絲絲細汗。

“啊、啊?”

沒有生病,沒有奔跑,蘇樂胸口上下急促呼吸着。

剛才在腦中幻想的場景,好似真實的在她眼前發生過。

“你有些緊張了,流産手術安排到三個小時以後,你确定好了嗎?”

來這裏做流産手術的,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緊張,面前這個女孩,算是精神緊張過度了。

公司最頂層。

高聳入雲的樓層,通過落地窗清晰可見這整繁華座城市。

“蘇樂現在已經聯系醫生做流産手術了。”

手下最終得到确定結果,他這才過來朝顧齊笙報備。

“什麽?流産手術。”

那一絲不苟的臉上,顧齊笙第一次出現的神情,往常不滿隻是眉頭微皺。

可現在,他慌了。

精緻的颚骨上是冰涼可見的冷光,粉唇輕抿,他手心不自覺縮起。

“在哪個醫院,立刻帶我去。”

不等手下反應過來,顧齊笙自行挎着大步往前走。

他面色一絲絲緊張意味,這才像是個活人般有情緒。

高級灰色質感西裝本是渾濁之色,可顧齊笙幹淨,沒有多餘心機,隻是在爲自己的人生拼得更多機會。

飛機最終在午後穩穩在偌大的飛機場那滑行。

先前安排的酒店專車早已停在規定的停車場内,等候着客人來臨。

“再開快點。”

宮鉑沒有一時一刻不再心中想念蘇樂,那深沉的眼中盡是緊張神色。

“先生,已經是最快了。”司機回應。

修長大手撫上額頭抵在腿間,宮鉑閉上幽深雙瞳平息氣息,好似幽瞳消失,這才讓人有了一些親近意味。

消息得到急促,以至于宮鉑在公司的一身穿着直接飛到這裏來。

車子還未停穩,宮鉑穿着柔軟皮鞋直接胯下車内,在地上升起一絲褶皺,随即消失不見。

紅色電梯數字緩慢往下墜着,宮鉑内心焦急無比。

“蘇樂?”

最終,他跨着步子上了樓梯道間,知道這樣會慢些,但總比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的強。

喘着粗氣,站在1080住戶門口敲打。

他不說話,捂住貓眼。

可敲打房門好一陣,就算是一句問候聲都沒有。

事實證明,她不在這裏。

電話鈴聲一陣響起,是袁鸢打來的。

“宮鉑,她懷孕了。”

電話一接通,袁鸢由于醞釀好久了的話,最終脫口而出。

蘇樂沒讓她告訴宮鉑,雖然這樣做有些對不起蘇樂。

但宮鉑是孩子爸爸,袁鸢也不想讓蘇樂做出将來後悔的事情,最終打電話通知了宮鉑。

沒有過多的明确她是誰,可如今袁鸢給自己打電話還能是關于誰?

“她懷孕了?”

宮鉑嘴角不自覺扯出一絲笑意,内心也是不同尋常的高興。

聽見宮鉑這麽激動的話語聲,袁鸢又是一陣醞釀。

“但是蘇樂現在很有可能在趕往醫院的路上,她跟我說她要打掉這個孩子。”

一鼓作氣說出自己所有想要說的話。

等待着的卻是對面一陣沉寂,如同重重石塊擊打在宮鉑心頭。

她要打掉孩子。

她要打掉孩子。

她要打掉孩子。

宮鉑身形不穩,深沉雙眸不停失神轉動,一隻大手仍高舉着手機接通電話。

“她在哪個醫院?”

最終。

失神的宮鉑立刻回歸現實中,亦或者現實不允許他耽擱太多時間。

“我、不知道啊?”

她現在在國内,也不可能事無巨細知道這麽多問題,他問這話不是爲難自己嗎?

又是一陣失神,來不及告别,宮鉑便挂掉袁鸢電話。

“醫院、醫院。”

下到樓梯。

宮鉑忽然踉跄一下,如若不是大手忙的扶上扶手,怕是要從這12樓滾下去。

蘇樂電話不知道,袁鸢也不知道她在哪個醫院。

宮鉑焦急的隻好用着笨方法,一家一家尋找着婦産醫院中蘇樂身影。

“有蘇樂嗎?她要打掉孩子。”

“蘇樂在嗎?婦産科,她要打掉孩子。”

同一個問題,在護士驚喜搖頭後,他繼續瘋狂尋找着蘇樂。

灰色長椅上。

耳邊恍惚沒有一絲聲音,緊張急促的心情讓蘇樂來到了大廳上廁所。

“蘇樂,你這女人懷了誰的孩子?爲什麽要打掉。”

醫院的旋轉大門外,顧齊笙一席灰色質感西裝,直沖沖朝裏走去。

幸運的是讓他一進來便發現了蘇樂的身影,他行走帶風,直逼蘇樂身前。

蘇樂被顧齊笙這突如其來的陣勢逼迫直往後退,雙眼睜大,眉頭微撇。

“顧齊笙,你發什麽神經?”

她懷了誰的孩子關她什麽事?

顧齊笙那一張冰冷,第一次有些駭人的神情仍逼着蘇樂往後退。

他的眸子清明幹淨,可亦可以如尖利冰雕般攝人心魂。

瘦弱背部猛 撞在白色冰冷瓷磚上,蘇樂眉頭微簇,眼睛直盯顧齊笙。

顧齊笙本在車上就有些悶氣,直到在醫院真的看見蘇樂身影,他生氣的神情更加浮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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