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向宮鉑報備。
泛着冷峻氣息的辦公桌之上,宮鉑那修長指尖一下下敲打着桌面。
高挺鼻梁之上是他的深謀遠慮,削薄涼唇勾起一絲輕嘲。
娛樂圈那些事情,是最簡單不過的了!
“這事還需要旁擊敲打。”宮鉑擡眸,那幽深瞳孔看向助理,“重金買通各大v号澄清。”
“好的,我自己去辦。”
又是微鞠一躬,助理默默退了出去。
一瞬之間,宮鉑手段瞬間起效,本不溫不火的視頻,一下上了微博熱搜,立刻替女生洗清罪名。
商場。
黃色金邊鑲嵌着顆顆寶石,這個奢飾品商城,就算是衣架,都這麽引人耳目。
“嗚嗚嗚,表姐,你找的都是些什麽記者啊?現在原視頻曝光,矛頭都在指向罵我了。”
李佳瑩緊緊篡着宮明溪胳膊,她每走一步,她每跟一步。
“你不能别纏着我?我都替你擦屁股到這份上了,你能不能有點用自己解決一下?”
宮明溪撒開李佳瑩緊拽着的胳膊,她當着衆人面沖她發火。
柔嫩粉唇扯起一絲笑容,濃密的婕妤下黑瞳都在跟着閃動。
“太好了,惡人自有天收。”
蘇樂仍卷縮在沙發上,她看見關于袁鸢這事的轉折,最終放下了心來。
可當她纖細手指摸向肚子時,一陣憂愁向蘇樂襲來。
她神情黯淡無光,緊咬下唇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寶寶,媽媽該怎麽辦呢?”
天知道她得知這個小寶貝來臨的時候有多高興。
可也是自從知道小寶貝的來臨,她整晚整晚,都沒有睡過好覺了。
可直到現在,蘇樂心裏再次劃過一抹猶豫之色。
把它生出來,就是對它的不負責,這種冷眼嘲諷,她可是體驗過的。
恍惚之間,蘇樂已然離開公寓,一人走在了清冷的道路上。
“你就别掙紮了,再掙紮也是死路一條。”
“哼,是生是死,由不得你來做決定。”
蘇樂正恍惚往前走着。
那粗壯手臂盡數紋身滿滿,一看便是黑幫的人。
中間,圍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他豪言壯氣,滿臉是血看不出樣貌,隻有那偉岸身材。
本就是懷孕期間,蘇樂突然被面前這個場景驚住。
可僅僅是一瞬之間,蘇樂立即反應過來,前面的路被堵,她左右看着,最終躲在了一旁的胡同巷中。
怦怦怦——
外面,時不時還傳來幾聲巨響,蘇樂置身事外,靈動的雙眼到處亂轉,手掌不自覺扶向肚子,她靠牆躲着。
等了許久,那耳邊的巨響不再響起,興許是那些人散了。
蘇樂往外探頭。
“啊”
面前,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過來了。
他捂住自己的嘴唇,猛的轉了一個圈,同宮鉑那般深邃的眼眸,很安靜,不如他的邪魅。
“别叫。”
男人壓低聲音說着,拉回蘇樂思緒。
“人呢?”
“再找找,務必要把他找到。”
胡同外,傳來那一黑幫的高調叫喊聲。
蘇樂心口大幅度起伏着,她低眸,看見自己身體擋着的男人漏出帶血衣角,她忙的拽住。
心頭仍止不住慌張。
隻是一瞬間,那一幫黑幫闖進胡同。
“媽的,是對情侶。”
黑幫人罵罵咧咧,見胡同四下無人,看了一眼蘇樂背影後,随即離開。
蘇樂一直僵持着這個動作不放,直到耳邊再也傳不出聲響。
胸口處傳來男人的粗氣,蘇樂小心後退,将二人隔開。
“你,傷得很重,我帶你去醫院吧。”
蘇樂沒敢看男人眼睛,她望着他的滿身傷口問着。
男人冷着一張臉,高挺堅硬的鼻梁上浮現一絲血迹,他幹涸的薄唇一絲不動。
“我不去。”
蘇樂楊柳細眉,白皙細膩鵝蛋臉之上帶着一絲紅暈,柔嫩下唇輕抿,這樣勾人樣貌,這男人沒有一絲起伏。
不去就不去吧。
反正自己也已經救了他一命,就沒必要好人做到底了。
蘇樂聳聳肩,她撇了撇嘴,轉身準備離開。
可那男人堅硬的身姿最終還是挺不過去。
他站在原地,沒有風吹,卻踉跄了一番。
聽見聲響,蘇樂忙的回頭,隻見那男人眉頭泛起一絲難耐之氣。
“你都傷成這樣了,确定不讓我帶你去醫院?”
蘇樂再次好心詢問。
那男人站着一動不動,最終回應着蘇樂的詢問。
“醫院人多口雜,會将消息傳開。”
男人精瘦下颌動了動,那痛苦之色又加劇了。
聽男人這樣說,蘇樂也是秀眉緊皺着。
原來如此。
她還以爲是他不想讓自己送他去醫院呢。
既然幫忙,那就幫到底吧。
“我家不遠,帶你去我家治療吧,包紮好傷口你就走,可行?”
雖然内心帶着憐憫之意,但面對這麽一個強壯的大男人,蘇樂還是有些警惕之心的。
男人不動,他深邃眸子微微轉動一番,粗眉緊皺,似是帶着一絲猶豫之意。
他還擔心她會對他做些什麽不成?
緊接着,男人微微點頭,似是答應。
不知他這是何意思,蘇樂不解着。
她稍微往前一步,他便在後面跟上一步,漸漸形成了默契,蘇樂将他帶回了家。
“你受了槍傷?”
客廳。
蘇樂輕輕撕開男人衣料,入眼的是黑紅色的傷洞,當真好不猙獰。
男人不說話,隻是蘇樂扯動他的傷口,時不時傳來幾聲悶哼。
疼不在自己身上,蘇樂便盡快給這男人清洗包紮着,毫不心疼。
“疼嗎?”
實在是見這男人身體顫抖的很,蘇樂最終開口向他問着。
男人不說話,那有些髒兮兮的皮膚顫抖冒着青筋,額頭上絲絲細汗傳來。
見這男人不做聲,蘇樂繼續生疏着用火燎的到将這不深的子彈挖出來。
“嗯”
男人緊抿着唇,忍不住發聲一聲悶哼!
直到蘇樂将他大大小小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清理包紮一遍,這才算完事。
此時這男人已經虛弱不堪,他仍堅定着身子,雙腿張開直直坐在沙發上。
“傷口都已經給你包紮了,可以走了。”
蘇樂完事兒站起身來,盯着此時已經虛弱不堪的男人,她心裏頓時有些小愧疚。
男人面色一絲不苟站起身來,他全程沒有向蘇樂說一個字,亦或者說是太警惕。
可忽然,蘇樂直盯着這男人。
隻見他羽睫微微垂下眼簾,高大的身體也躬着腰,随時要倒下樣子。
“喂?你可不要在我家暈倒啊。”蘇樂見此,她忙的大步上前想要攙扶着他。
可還沒等蘇樂反應過來,那男人身體早已虛弱的重重倒在了沙發上,眼睛緊閉不省人事。
她青蔥手指撫在男人額頭,滾燙的很。
“你倒是挺會挑時候。”
蘇樂輕歎一口氣,他若是暈倒在胡同巷,恐沒人會管他。
誰讓她心善呢?
将這暈倒的男人用的死力拖在客房大床上,蘇樂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用着物理降溫法,替這男人降燒。
第一天,蘇樂極力照顧。
第二天,蘇樂漸漸覺得力不從心。
第三天,蘇樂徹底忍受不了了。
“你這男人爲什麽總是昏迷着?快醒來。”
自從大前天這男人昏倒之後,蘇樂極力照顧,但還是未見這男人清醒過來。
一陣謾罵。
大床上的男人徹底清醒,他睜開在燈光剪影下投射極長的睫毛。
目光清冷,毫無感情。
望向站在一旁的蘇樂,男人轉頭望了一眼自己身處之地,不但沒有感謝之情,卻向她質問。
“你爲什麽要救我?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誰指使你的。”
男人直挺身子靠在大床那柔軟海綿靠墊之上,那髒兮兮的灰塵仍在臉上,蘇樂沒有動過。
可即使是這樣,他臉上那大概輪廓也顯而易見。
深邃幹淨的眸子是他的特點,而警惕不肯信人,也是他給人的第一感覺。
“我”
蘇樂被堵的擡起手來,望着男人仍質疑眼光望向自己,她一隻手随即放下。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救人有目的。”
蘇樂雙眼堅定朝他對峙,心裏回想着他剛才說的話,心裏越來越氣不過。
“你這個白眼狼,好心沒好報,忘恩負義。”
蘇樂臉色羞悶,所以腦中想到的詞語都說了個遍。
即使是這樣,這男人眼色輕撇,仍不将這當一回事。
他冷酷掀開被子,直接下了床往門外走去。
“最好永遠都不要遇見。”
蘇樂在房間内氣憤跺腳,這男人被人救了一句道歉不說還不成,竟這樣直奔大門走了?
太可氣了!
全封閉的房間内。
粉色窗簾緊拉,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出白色光芒。
袁鸢出席活動時,表面上是個女神,内地裏也是個網瘾少女一枚。
鼠标在上面敲擊着,閑來無事,她翻看着微博動态。
【讓山區的孩童們有個家!】
突然的。
袁鸢在翻看微博同時,看見了蘇樂的微博小号最近兩天剛發過一則動态。
好幾個星期沒有消息的蘇樂現如今終于出現了。
這幾天,隻要袁鸢一閑,就會給蘇樂打電話,但都是關機狀态。
想到蘇樂以往像自己說的她想靜靜,以至于袁鸢在宮鉑面前,都要裝成沒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