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壓低着嗓音開口,好像那隻是怒火中燒的來臨前。
她這意思,不就說自己已經老了,什麽事都可以撂手不管了?
正想反駁,可宮父一陣語句停頓,他要是和這女人兜兜轉轉,豈不就正中了她的詭計?
冷哼一聲。
“現在頂嘴你倒是暢快了,我告訴你蘇樂,如若你不願離開宮鉑,以後的日子就别想好過。”宮父氣沉丹田,“這是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
想到什麽,他們兩個不是感情情深嗎?他倒要看看,這女人爲了利益會不會離開宮鉑。
“不僅你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宮鉑也會因爲你而遭受牽連,我會沒收宮鉑在宮氏的所有股份。”
望着蘇樂臉上逐漸變化的情緒,宮父知道,這影響到她了。
“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股份沒了,便和你一般任人欺負。”
這話像是重重石塊一般直擊蘇樂心靈。
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重新倒流了一般,指尖變得冰冷,她這是怎麽了?
“他是你兒子,你怎麽”
“兒子不聽我的話,那我要他還做何用,就算到時他願意放棄股份和你在一起,蘇樂,你心安嗎?”
那月光下窗前宮父的一雙眼睛好像能夠弑人心魂般幽深讓人難以琢磨。
蘇樂直直站在對面,她不想讓這個充滿敵意的人看透自己的心思。
可渾身上下冰涼無比,她自己都不知讓宮鉑爲了自己放棄股份,自己是否心安。
那句話在自己腦海中就像空靈一般,一直在自己腦海中回蕩着,敲擊着。
“您就這樣不喜歡我嗎?”
眼神逐漸恢複清明,蘇樂望向宮父。
再怎麽說,面前這個人也是宮鉑父親,他若執意不想讓自己和宮鉑在一起,這恐怕比登天還難吧。
蘇樂苦笑。
隻聽蘇樂這話,宮父帶着嘲笑意味冷哼一聲。
“一個戲子,我話直接說到這份上,你是個聰明人,能夠聽懂。”
宮父不願多說。
确實啊!
像宮家這樣強大的家族,自然是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家族企業,宮明溪就是他看重的。
名媛望族,氣質非凡,有學曆,有教養。
深吸一口氣,全身上下的血液又跟着動蕩着,蘇樂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
本一直自信心極足的蘇樂,好像被宮父這麽一說,她變得卑微了呢。
“我同意和宮鉑分手,也請您不要動宮鉑股權,讓他好好工作,好好娶妻,好好生子。”
每說一個步驟,淚水在眼眶中頑強打轉,蘇樂任憑此時有多傷心,也不會在宮父面前裝作柔弱哭出來。
“那就再見了。”
蘇樂轉身,路過那十幾幾米高的奢華客廳,每個傭人都盡心盡力打掃。
絕美雕刻的天花臂頂之上吊挂着繁瑣手工切割葉紋琉璃吊燈,瑪瑙寶石裝飾諸多。
這大廳的絕美吊燈,聽說是差人手工制作一年的時間才完工,耗時耗力,金錢更不在話下。
或許,她真的不太适合!
坐在出租車上,蘇樂的心裏一陣此起彼伏,她手心發涼,卻緊緊攥着手機。
心悶,真的很悶。
【以後不要再見了。】
蘇樂嗤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猶豫不堪,就連短短的幾個字都要猶豫半天。
短信發送出去,蘇樂如重釋放的靠在背椅上。
“小姐,到了。”
車子穩穩停下,出租車司機提醒着蘇樂。
“叮。”短信提示音響起。
此時的辦公室清涼無比,沒有任何一個人,落地玻璃窗戶泛着一絲冷光。
無品牌私人定制的全黑質感手機放置在紅木辦公桌之上,上面的銀邊奔馳馬身冰涼立在上面。
“A組負責今年的競标,隻要我們準備做足,便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
會議室。
宮鉑西裝仍加身,英挺的鼻梁之上泛着冷意,大手輕整桌前幾頁紙,站起身來。
“大家還有什麽異議?”宮鉑問。
“宮總慧眼識珠,想法更是精妙絕倫,妙哉妙哉啊!”
一個上了年紀的董事腦中仍在回響着宮總方才那一番說辭,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好,散會。”
宮鉑開口。
能不多說一句話,他就少說一個字,硬朗俊逸的面孔實在讓人佩服。
這話一出,會議室裏個個西裝革履的董事高層員工們紛紛站起身來,雜亂往外走去。
坐上總裁專屬電梯,宮鉑跨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宮總,晚上沒有其他應酬,但有一場飯局,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去的。”
祝你雙手握在腿前,恭敬向宮鉑說着。
“那便去吧。”
宮鉑靠在靠椅上,修長大手撫了撫較爲疼痛腦袋,心髒已經沉悶跳躍好幾次了。
下意識拿起身拿起手機看了看,果真,手機一打開,便有一條短信提示音。
蘇樂發來的。
宮鉑看見上面的字,一雙眼神漸漸緊眯,像隻危險的豹子。
什麽叫以後别再見了?什麽意思?
“宮總,你怎麽了?”
助理察覺到宮鉑表情的變化。
似是手機中有什麽讓他緊張之物,而能唯一能讓他緊張的人,便隻有蘇樂了。
這是不容置疑猜測。
宮鉑心跳愈發加速了,深不可測瞳孔直盯蘇樂通話頁面。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Sorry。”
宮鉑走到33層樓的辦公室落地窗前,眺望着這盡收眼底的建築物,心裏很是沉悶慌張。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今晚的應酬取消。”
留下這麽一句冷冰冰的話,宮鉑徑直離開辦公室。
一陣清涼的海風迎面而來。
吹亂了蘇樂的發,也吹亂了她的心。
“蘇樂,你到底該怎麽辦?”
望着這一波一波的清涼海風,蘇樂的内心去雜亂無比。
一邊是給合作方的損失賠償,沒有工作她就沒有經濟來源,沒有經濟來源又談何賠償損失?
一邊又是宮父的苦苦相逼,勢必要讓自己離開宮鉑身邊,現在她離開了,心裏卻空落落的難受。
“快要過情人節了,你說,要送我什麽禮物?”
“禮物嘛,我還沒想好,都老夫老妻的了,還送什麽禮物?不送了。”
“哼,讨厭!我還沒嫁給你呢,什麽老夫老妻?”
一旁,蘇樂身邊的一對情侶打情罵俏着,實在是好不幸福。
“我騙你呢,你還較真啦!”男的一副寵溺面貌,摸向女孩兒的頭。
走過中式長長的走廊。
三十三頂層樓頭頂上方燈光異常明亮晃眼,選材來自于法國白皙燈管,即照的透露,又不傷眼。
宮鉑大步走于上面,黑色短發錯落有緻,他對自己的情緒極爲掩飾,淺眸之上每眨一下透露的都是貴族之氣。
“宮總要去哪?我載您?”
助理挎着小步子趕到宮鉑身旁,司機有時不在,他便是最好的充當。
“去櫻花路。”
宮鉑仍大步往前走着,幽深的眼瞳裏看不出一絲清晰,但此起彼伏的胸口卻出賣了他。
他緊張,現在很緊張!
蘇樂的那句話,和打不通的手機,都間接影響着宮鉑的心情和舉動。
“好嘞,宮總您上車。”
二人走到地下停車場,助理接過宮鉑手上鑰匙,按響了車門。
宮鉑大步跨越進去,利索關上車門,心中還是像壓了幾塊大石頭般沉悶不安。
車子一路勻速開到櫻花路,蘇樂的家裏。
砰砰砰——“蘇樂?”
一陣敲門聲音響起,可就是不見裏面回應。
門是密碼鎖,宮鉑不确定蘇樂有沒有換密碼,一陣的輸出,最終門被打開。
破門而入,入眼的是一陣幹淨整潔的客廳,卧室,衛生間,廚房,都皆無一人。
腦子不停轉動着,哪裏都空無一人,宮鉑無奈,“去梨花路。”
宮鉑和蘇樂吵架期間,可笑的是宮鉑偶爾都會派人遠處跟着蘇樂,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這才能化掉自己心中的想念。
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蘇樂閑來無事會過來找袁鸢。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時間等待過了多久,宮鉑就緊張了多久。
若是這裏沒她,他便真的不知道她該去哪裏了。
“誰啊?”
一陣懶散聲音響起,袁鸢直接打開了客廳房門。
袁鸢雙眉直直上挑,入眼的人卻讓她一陣驚呼,
怎麽會是宮鉑?這麽冰冷的表情,他該不會是來尋仇的?
那日半夜氣急,打電話向宮鉑責怪,事後她卻痛苦後悔了好一陣兒,這個宮氏集團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怎能讓自己一個小小微不足道的人責罵?
果真!
“宮、宮、宮總、總。”
袁鸢身子乖巧,仍保持着開門動作。
宮鉑卻對袁鸢這表情動作毫不在乎,他眉頭複雜的緊皺,掃了一眼大廳,随即開口。
“蘇樂呢?她在嗎?”
“啊,啊?”袁鸢一陣沒反應過來,“哦,哦,她不在,怎麽了?”
一雙眼睛直直盯着宮鉑,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在?”
恍惚之間,宮鉑的心裏涼了一截。
不在袁鸢家,那她會去那?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是誰跟她說了什麽?
各種疑慮在宮鉑腦中萌生,以至于讓袁鸢看出端倪。
“蘇樂她不見了?”袁鸢疑惑問着。
不然宮鉑又怎會到自己這裏來找人?看他這樣子,似乎還很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