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胡漢恩仇

玄難、玄寂、遊氏雙雄、諸位高手。

現場武林群豪,無不目光戒備,緊盯張辰與喬峰!

“即使馬大元之死并非喬峰所爲,但是喬三槐一家,以及玄苦大師之死,與喬峰還是脫不開關系!”

張辰依然淡定自若道:“既然馬大元之死已經澄清,接下來就該說說殺害玄苦大師、喬三槐一家的真兇了……若我所料不差的話,兇手同樣在這現場。”

喬峰剛扶着阿朱坐下休息,一聽這話,雙拳緊握,一雙虎目環視衆人:“張兄,這大惡人到底是誰,我喬峰與他不共戴天!”

張辰喊道:“蕭老先生,看戲這麽久,你也該露一面了!”

然而。

并沒反應?

張辰眉頭微皺。

真是能沉得住氣!

他心生一計說:“也罷,蕭老先生不願出來,就先讓我們說一說三十年前的雁門關慘案,說一說那個帶頭大哥的身份。”

趙錢孫立刻驚怒交加道:“你住口!不準說!”

房梁突然發出一聲輕響。

張辰這話顯然對某個藏在幕後的人造成觸動,以至于讓他露出一絲破綻。

喬峰事先就被張辰提醒過,所以始終警惕周圍,此刻瞬間就覺察到了,立刻凝聚雄渾内力,縱身拔地而起,一陣龍吟怒哮:“滾出來!”

轟然一聲巨響!

大家都沒有看清楚。

兩人就在半空對了一掌。

那屋檐直接被震碎了一大塊。

兩個魁梧身影落地,多出一個黑衣大漢。

張辰松了口氣,随着他的出現,這次任務算是徹底完成了。

喬峰想起含辛茹苦的父母。

他想起了恩師玄苦十年寒暑不間斷的栽培。

他更想起這些天受到的屈辱,心中狂怒幾乎不可遏制,正欲施展十成功力,将這惡人斃于掌下,卻被張辰一聲給叫住:“住手!”

“張兄爲何要阻我?”

喬峰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阻。

唯有這位讓他又敬又佩的大恩人不能不聽。

他說道:“此賊殺害玄苦大師、殺害我爹我娘,更嫁禍于我,陷我不忠不孝,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必殺他!”

“可惜,天下誰都可以殺他,惟獨喬兄不能殺!”

“爲什麽?!”

張辰歎息說,“蕭遠山老先生正是三十年前雁門關慘案的當事人、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要是殺了他,豈不犯下弑父之舉?”

喬峰大驚:“什麽?!”

現場其他人也是一臉懵逼。

殺死喬三槐一家、玄苦大師的人是喬峰生父?

這麽做的邏輯在哪裏?他故意讓自己兒子成爲武林公敵?

張辰看向黑衣人說:“蕭老先生本是契丹英雄,且與中原武林有血仇,驟聞失散多年的兒子成了漢人,更變成中原武林的楷模與先驅,豈會甘心?”

衆人聞言恍然。

所以他僞裝成親兒子樣子。

殺死養父養母一家、殺死了恩師玄苦。

更故意露出了破綻,被人目擊、被人證實,把兒子逼向中原武林對立面,好讓兒子徹底脫離中原回到自己的位置。

按照原著的劇情發展。

若非半路出了一個張辰。

喬峰此刻已經血戰聚賢莊,殺得血流成河、昏天暗地,擊斃武林群豪數十人,其中甚至包括一位丐幫長老。

這一位近乎當代無敵的強者。

從此再無與中原武林和解的可能!

原著沒有說明蕭遠山反複誣陷兒子目的,但張辰認爲這可能是最合理的解釋。

“哈哈,好一個江湖百曉生,沒想到南朝武林中會有你這等奇人!”

蕭遠山扯掉面罩,滿臉皺紋須發灰白,一張臉與喬峰七八分相似的臉,完全是老年版的喬峰,又扯開了衣襟露出胸口的青狼紋身,與喬峰身上的,竟一模一樣!

喬峰知道。

自己沒必要去雁門關了。

也沒必要找什麽石壁刻字了。

“原來我叫蕭峰。”

“原來我竟真的是契丹人!”

“原來我苦苦尋找的大惡人,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難怪玄苦臨死前爲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了。

父子長相八分相似、身材也完全相同,武功路數同樣激進剛猛,還有胸口那紋身,玄苦大師以及少林衆僧肯定是把爹當成了自己了。

蕭峰慘然,虎目含淚。

滿胸怒火沒了發洩之處。

他隻能又悲又憤道:“人人都指責我殺師弑父,現在才知兇手是我的親爹,那便與我殺的也沒有區别,天下人倒是不曾冤枉我。”

蕭遠山厲聲道:“峰兒,你是我的親生孩兒,我們父子夫婦一家,曾經何等快樂?這些南朝武人将我契丹人看作豬狗,橫加殺戳,奪走我兒,交給别人,讓那喬氏夫婦冒充是你的父母,既奪了我的天倫之樂,又不跟你說明真相,難道不該死?”

“玄苦明知你的身世卻不告訴你,還假惺惺授你少林武功,企圖将你變成一個漢人,好爲他們南朝做鷹犬,難道他不該死?”

“爲父直到杏子林事發,才知道峰兒還活着,這真是老天開眼……現在你我父子現在就聯起手來,将參與這件事的人殺光,至于那個什麽帶頭大哥……我們要把他找出來,殺他全家、滅他九族!”

蕭峰仍有一絲猶豫。

“你想想可憐又無辜的親娘吧!”蕭遠山怒目而瞪:“她那麽善良溫柔,一點武功都不會,卻無端慘死在這幫南朝武人屠刀之下,你身爲親生兒子,難道不該爲母複仇!”

蕭峰血氣驟然一湧。

他目光淩然道:“此仇要報!”

蕭遠山目光看向了張辰:“請先生告訴我們父子,那帶頭大哥究竟是誰!”

趙錢孫又急又怒:“不準說!”

譚公譚婆,鐵面判官單正等,這些知情人都臉色大變。

他們對江湖百曉生的情報能力已經徹底心服口服,隻是帶頭大哥一旦曝光,中原武林必将顔面掃地,甚至會掀起腥風血雨,所以這事萬萬不可說。

“我答應過喬……蕭兄,爲他查明一切的真相,既然如此就絕不會食言!”

張辰打開折扇,掃過在場其他人,“這事情已經發生,你們一味隐瞞的話,這對父子接下來爲調查真相,肯定會把武林掀個天翻地覆,不知多少人會無辜枉死,倒不如将真相大白、讓這因果兩清。”

蕭峰對張辰越發感激了。

從始至終對方都知道自己是契丹人,卻依然敢冒天下大不違幫自己,此刻對方明知道帶頭大哥身份絕不簡單,卻不顧自身的安危,敢于站出來指證!

此番大仁大義!

此番大恩大德!

他日縱然粉身碎骨也要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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