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暈倒的紀落笙來到醫院,戚寒澤将她安置在病床上。
醫生忙上前,仔細爲她做了一系列檢查,并向戚寒澤詢問了病發時的詳細狀況。
而後,醫生思索片刻,道“鑒于病人目前的精神狀态,最好的辦法就是采取催眠治療。隻有這樣,紀女士的精神狀态才有可能完全恢複正常。”
這讓戚寒澤大惑不解,“什麽是催眠治療?”
“就是使被治療者進入一種似睡非睡、特殊的意識狀态下,在治療過程中間予以一定的暗示來改善心理症狀,同時使心理健康逐漸恢複,這種治療方式,稱作催眠治療。”
“這種治療方法可行嗎?”
醫生看看正在病床上昏睡的紀落笙,神色凝重。
“這是目前針對紀女士的病最好的治療方法。在她當前的精神狀态下,不及時治療的話,如果再次受到強烈的刺激,她的精神會徹底奔潰,發瘋。到時候,再想治療就相當困難了。”
聞言,戚寒澤面色陰沉,眼中少見的出現了焦慮之色。他面向醫生,鄭重其事地說“醫生,請務必采取一切可行的方法治好她。”
醫生蹙起眉,臉上浮現爲難之色。
“我自然會盡全力醫治病人。但是催眠治療的前提是,在治療過程中,病人必須嚴格配合醫生。否則,治療将很難進行。這一點,希望你做爲病人家屬,能對紀女士說清楚。”
“我會對她說的。”
談罷,醫生離開。
坐在病床前默默守護着紀落笙。
生平第一次,戚寒澤有種無力感。他發現,有些事,是他這個戚氏集團總擦也無法徹底解決的。比如,生老病死,比如,妻子的精神狀态。這些,他完全無法控制。
他輕輕握住紀落笙的手,拿起來緊貼着他的臉頰。看着她恬靜美麗的睡顔,低下頭。
不知過了多久,戚寒澤感覺到紀落笙的手動了動。他擡頭看向床上的妻子。
此刻,紀落笙睜開了一對略顯茫然的眼睛,看着他,“我這是在哪裏?”
“是醫院。”
醫院這兩個字,就像一道沉重的枷鎖,壓的紀落笙喘不過氣來,隻想逃走。
她猛地坐了起來,鳳眼圓睜,質問道“我好好的,你帶我來醫院做什麽?”
站起身來,将陷入不安的紀落笙擁在懷中,戚寒澤溫聲安撫。
“你昏倒了,我帶你來做個身體檢查而已。”
這句話卻讓紀落笙更加迷亂,她努力回憶着自己是如何昏倒的,那時候又發生了些什麽。終于,她想起來。她見了沈辰星,他說了很多紮心的話,之後的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念此,紀落笙從戚寒澤懷中掙脫出來,神色凝重,“你說實話,我是不是又發病了?每次,我一旦想不起來什麽事,肯定就是發病了。”
聽此,戚寒澤坦誠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是,你發病了。而且,這一次,很嚴重。”
心中的疑慮得到證實後,紀落笙纖長的眼睫毛輕輕抖動,凄然道“我真的是個精神病人,我還不能生孩子,我不配做你的妻子。”
伸手握住紀落笙冰涼的小手,戚寒澤安慰她,“醫生說如果采取催眠治療,你的病能治好。”
猛地将手從男人手中抽出來,紀落笙拒絕了。“我不同意。我經曆了那麽多事,如果采取催眠,我會再次回憶所有慘痛的經曆。包括沈辰林的死,我真的不願意再想到他的死。”
聞言,戚寒澤面部輪廓緊繃,冷峻地問道“你不采取治療,就是因爲不想回憶沈辰林?”
感覺到戚寒澤身上的冷氣壓侵襲,紀落笙垂下頭,不回應。
這在戚寒澤看來,無異于默認。因此他直截了當地做出決定,“既然你的過去那麽慘痛,那就直接删除記憶好了。”
這個決定直接讓紀落笙發了彪,她擡起頭,目光決然。
“不行,我絕不答應。我必須記得過去所有的經曆,如此,才能刻骨銘心,才能爲死去的人,爲我自己,報仇雪恨。”
正在這時,護士送來了兩人的飯菜,替他們擺在了病床上的小桌子上。
醫院的飯菜,簡單卻很有營養。戚寒澤拿起筷子,遞給紀落笙,“吃吧。”
可是紀落笙卻沒有接,她扭過頭,聲音決絕,“我不吃,你如果非要給我删除記憶,我就從現在開始絕食。”
将筷子放回桌上,戚寒澤凜冽的神情間帶着點不耐煩,“對你來說,過去的記憶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完全鐵了心,紀落笙仰起臉,目光炯炯,回答的斬釘截鐵“是。”
盯着紀落笙那副毅然決然的小臉,看了片刻。
最終,戚寒澤意識到在這件事情上,他隻能妥協。“好,記憶不必删除。但你今後不能再發病。”
聽此,紀落笙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好……”
話音未落,她軟綿綿地倒在床上,又昏了過去。
叫來醫生,檢查過後,紀落笙并無大礙。隻是原本的精神狀态受到沖擊,導緻的氣血兩虛。
整整一個下午,戚寒澤一直守在紀落笙身邊,沒有離開片刻。
這個外表柔弱,内心卻有決斷的女人,讓他根本無法離開。戚寒澤拿着溫熱的毛巾替紀落笙擦去昏睡中沁出的冷汗,卧着她的手給予安慰和安全感。
一直到傍晚時分,紀落笙才從昏睡中悠悠轉醒。
看到手中拿着毛巾的戚寒澤,一陣暖流在紀落笙心間流動。
“你一直守在這裏嗎?”
“對,一直守着。”
話落,戚寒澤貼心的扶起紀落笙,并在她身後墊好枕頭。
靠着軟綿綿的枕頭,紀落笙很舒服的半坐在病床上,忽閃着纖長的眼睫毛,說道
“你這樣陪着我,要耽誤集團的工作了。”
然而,戚寒澤卻毫不在意,淡淡地回應,“無妨,晚上加班。”
随即,打了個哈欠,滿臉倦容道“我有些困了。”
而後戚寒澤便脫了外套,躺在紀落笙身邊。
在病床邊守了整整一個下午,他确實累了,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一縷殘陽照進病房,照在戚寒澤臉上,紀落笙看着身邊的男人。
一襲藍色條紋西裝,身材颀長挺拔。眉眼深邃銳利,鼻梁高挺如峰,輪廓俊美如畫。脖頸上帶着一塊玉墜,在陽光下泛出溫潤細膩的光澤。
看到那枚玉墜,紀落笙心中一動。聯想到那天在廖一凡家裏,廖一凡說幸好戚寒澤走出來了,沒有活在對那個女人的愧疚中。這枚玉墜,是否和廖一凡口中的女人有關呢?
念此,紀落笙伸出手從戚寒澤脖下拿起玉墜,細細看。
這是一枚橢圓形的玉墜,通體瑩白,沒有雕刻任何花紋,和她脖中那一枚,一模一樣。
正在這時,戚寒澤的身子動了動。紀落笙忙放下玉墜,扭過頭去,掩飾着心中的疑慮。
掙開雙眸,戚寒澤一眼便瞧見紀落笙背對着他。挑起劍眉,不滿道“背着我幹什麽?”
“看你睡得香,不想打擾你。”
話落,紀落笙轉過身來,面向戚寒澤。
看着紀落笙那雙明淨清澈的眸子,戚寒澤伸手握住她細嫩的小手,“躺下。”
兩人面對面躺在病床上,互相凝視着對方的眼睛,呼吸着彼此的氣息。
伸手攬住紀落笙纖細柔軟的腰肢,戚寒澤關切道“好點了嗎?”
“好多了。”
随即,紀落笙将目光移至戚寒澤脖頸間,“你帶這枚玉墜多久了?”
這句問話讓戚寒澤面色一凜,冷聲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極力掩飾着心中巨大的疑惑,紀落笙淡淡回應“隻是有點好奇。”
“關于這個,不要好奇,也不要問。”
命令式的語氣讓紀落笙頓時語塞,不好再說什麽。
可是她心中的迷惑仍未解開,被拒絕的失落也讓她心間彌漫着一絲淡淡的苦澀。
她擡起頭,朝他看去。
他低下頭,也朝她看來。
漆黑幽沉的眸,如同帶着吸附力的漩渦,要将她狠狠溺斃在裏面。
他臉色如常,帶着一股緻命的魅惑,“你隻需平複好心情即可。”
很溫暖的關切,紀落笙沒想到他陪了她整整一下午,隻是爲了讓她的情緒恢複穩定。。
念此,紀落笙垂了垂眼斂,這才發現他将衫衣扣解開了前四顆,結實精健的胸膛若隐若現,在光線照射下平添性感。
她連忙挪開視線,柔聲應道,“我會的,以後不會再發病了。”
既而,戚寒澤勾住紀落笙精緻的下颌,将她小臉擡了起來。
她頭發臉上未施粉黛,潔白清麗,像一塊不染塵埃的美玉,嘴唇緊抿或者笑起來時,唇角會有兩顆小小的梨渦。
隻可惜,她極少開懷大笑過,大部分時候都是緊抿着唇角。
“你的仇,我幫你報,你必須學會控制情緒。”
“好的,我會做到的。”
聽此,戚寒澤微微動了下薄唇,“手伸出來。”
可是,紀落笙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和他對視了幾秒,最終在他深邃黑眸霸道的注視中,敗下陣來。
她伸出一隻手。
她的手纖瘦細長,指甲修剪得整齊幹淨,沒有做那些花花綠綠的指甲,色澤自然而粉嫩,他強忍着抓起來親一口的沖動。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使勁掐了一下這隻手虎口的位置。
“哎呦,你幹什麽?”
掙開手,紀落笙氣惱地看着戚寒澤。
他很認真地回答,“以後你要是覺得情緒會失控,就掐這個位置。”
聽此,紀落笙?心頭一震,原來他是在向她教如何穩定情緒的方法。
一雙漆黑的眼眸,直直朝她望了過來,像是要望進她心靈最深處。
見此,紀落笙下意識的低下頭。
但是下一秒,戚寒澤什麽都沒說,修長的手指扣住她後腦勺,指尖穿入她發絲,捧起她的小臉,親了下來。
帶着濃郁的愛戀,心疼……
她不由自主地掙紮了一下,但男人扣在她後腦勺上的大掌更加用力,讓她無法掙脫。
她腦中一片空白,隻是順從的閉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當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将近五分鍾後,戚寒澤猛地松開她,眼中帶着明顯的挑逗。
“在這裏真的不方便,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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