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蹙起眉,很慎重地開口道“紀女士的子宮性不孕症通過長期治療後,如果子宮恢複情況良好的話,今後可以采用試管嬰兒的方式懷孕。但是……”
醫生略一沉吟,不敢正視戚寒澤的眼睛,低頭沉默了。
見此,戚寒澤劍眉微挑,用不含絲毫溫度的聲音道“說。”
冷若冰霜的聲音讓醫生打了個激靈,他擦擦額頭不自主冒出的冷汗,繼續道
“但是即便采用試管嬰兒的方式,也需要将胚胎移植進紀女士的子宮内,這就要保證紀女士的子宮要恢複到能保證胎兒健康成長到足月。但前期子宮治療結果很難預料,很難确定胚胎能否存活。”
聞言,戚寒澤峻峭的五官陰沉難測,修長的雙腿微蜷,一隻手握拳,另一隻手放在膝蓋上伸展、攥緊,不斷重複。
“肺呢?”
“她的肺部骨骼單側第三根骨條錯位,這在國内目前還沒有很好的治愈的手段,即便通過手術治療,也不能完全确保治療後不會留下後遺症。不過我會在國際醫學網站上傳病情,看看在國外有沒有什麽行之有效的醫治辦法。”
聞言,戚寒澤劍眉微挑,寒湛的深眸半眯,詢問道“根據你的經驗,她的肺是怎麽受的傷?”
“通過胸部ct看,肺部骨條錯位是術後留下的創傷。而在骨條錯位之前的創傷是肺部被鋼筋橫穿造成的,所以是有人将鋼筋紮進了紀女士的身體,戳進肺部。”
“砰”的一聲,戚寒澤一拳砸在牆上,整面牆壁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檢查室内的氛圍很壓抑,從戚寒澤身上傳達出的絲絲冰冷,讓整件房間中的空氣瞬間凝結,溫度降到了冰點。
緊接着,戚寒澤斂着光的深邃眸子,陰恻恻地,寒意凜冽,像是從地獄出來的修羅,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果決。
“你,想盡一切辦法治好少夫人。”
聞言,醫生戰戰兢兢地點頭應允,擦擦冷汗,像被惡鬼追趕似的,疾步走出檢查室。
随即戚寒澤瞳眸劇烈一縮,眼裏陰氣森森。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将冰冷的鋼筋硬生生紮進一個弱女子的體内,是有多麽惡毒才能做出這種慘絕人寰的暴行!
五年前,眼看着未婚夫死在她的車輪下,驚懼萬分的紀落笙在怎樣的情況下受到了那樣非人的對待?根本無法想象在那種殘酷的情況下,她是如何挺過來,活到現在的。
查,一定要查出迫害她的幕後黑手。
念此,戚寒澤回身看向紀落笙,卻見紀落笙躺在床上,睜大眼睛,面無表情的凝視着天花闆。
“你聽到了?”
“是的。”
話落,紀落笙扭臉看向戚寒澤,明豔精緻的小臉此刻毫無波瀾,一對美麗的鳳眸陰郁而平靜。
當第一次在醫院聽到她的肺病如此嚴重,子宮也有不可修複的創傷時,紀落笙曾悲痛落淚,幾近奔潰,深恨那些打她的人,還有那些幕後的指使者。
但第二次聽到這些話,她卻顯得很平靜,現在,她擁有了夢苑,有了戚寒澤的幫助。
并且已經将紀落蕭趕出設計圈,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麽,一切都會一點一點查清楚,事情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惡魔會得到懲罰。
可是,對于給了她這麽多戚寒澤,她又能給他些什麽呢?一個滿身病痛的殘軀,極難生育孩子的子宮,她占着戚寒澤太太的位置,卻什麽也給不了他。
念此,她看着戚寒澤,故作淡定地說道“我這樣的身體做你的太太是在是太勉強了,如果你想離婚,我随時都會答應。”
話落,紀落笙的雙手緊緊攥着被角,扭過臉去,纖薄的身子微微發抖,不再看戚寒澤。
見此,戚寒澤陰沉難測得臉陡然變得柔和,他走近床邊,幹淨利落地拒絕了紀落笙,“不可能。”
聞言,紀落笙扭過臉,蒼白的小臉上一對纖長的眼睫毛輕輕顫抖,她的聲音也在顫抖
“我很難生孩子。”
話落,再次扭轉臉,不看戚寒澤,攥着被角的手指關節泛白,被中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聞言,戚寒澤眼眸如水般平靜,聲音裏帶着果決的清冷,“我隻要你。”
随即,戚寒澤側身躺着紀落笙身邊,輕輕一用力,迫使紀落笙轉身面向他。
一隻手撫上女人光滑細膩的臉頰,一隻手放在聽她隻可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上。戚寒澤伸過頭去,吻向紀落笙的兩片微微顫抖的玫瑰色嘴唇。
見此,紀落笙低下頭,躲開戚寒澤的吻,聲音低柔而堅決。“你不能,戚氏集團需要繼承人,你要有後代。我說随時可以離婚,是認真的。”
“這個吻也是認真的。”
話落,戚寒澤伸出手,勾起紀落笙的下巴,吻了過去。
就在一瞬間,紀落笙的呼吸完全被奪去,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着她,輾轉厮磨尋找出口。
她完全被戚寒澤的氣勢所驚擾,一急,真是有些愣怔住了,等緩過神來,正欲反抗。
倏地,戚寒澤的右手掌輕輕地托住她的後腦,兩人更貼近。
漫長的親吻過後,戚寒澤緩緩放開紀落笙,随即,他極其嚴肅認真地注視着紀落笙的眼睛,道
“婚姻非兒戲,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聞言,紀落笙從進入醫院開始就如入寒潭的心突然間有了溫度,并且開始狂跳。
可是就算戚寒澤這麽說了,紀落笙還是覺得不信經曆過那麽多磨難之後,似乎一切的美好都已離她遠去。
她就仿佛一個災星,所能帶給别人的隻是災難。
所以現在,聽到這些話,在感動之餘,她更多的想是如何離開這裏,不想戚寒澤沾染了她的厄運。
念此,紀落笙淡聲轉移話題,“我們該回家了。”
見她有意逃避,戚寒澤眸光一沉,面對紀落笙忐忑的眼神,終究妥協“好了,走吧。”
路上。
此刻紀落笙滿心的不安,車開的也不是很穩當,在通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差點闖了紅燈。幸好,她手疾眼快,一個急刹車,車子“嘎”的一聲,停在了停車線前。
見此,戚寒澤趁着等紅燈的空擋,握住紀落笙微微發涼的小手。
“沒事的,有我在。”
聞言,紀落笙略顯驚詫的問道“你不怪我?”
“怪你什麽?”
“我剛才差點闖了紅燈。”
聽此,看着紀落笙心事重重的樣子,戚寒澤心知肚明的發問
“小事,你想說什麽?”
所以,她的心思根本瞞不住戚寒澤。
念此,略一沉吟後,紀落笙慢慢開口“說實話,我,我不相信你真的拿我當做你的妻子。”
綠燈亮起,車子繼續開動。看着窗外急速飛過的景緻,戚寒澤劍眉微挑,聲音裏透着絲絲清冷“我确實是這麽想的。”
“可是,可是……”
紀落笙擰着眉頭,可是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是什麽呢,戚寒澤對她非常好,好到她時常以爲她在做夢。
車、房、公司、鑽石手機連同一日三餐都是他親自準備的,在在還有什麽不滿,就是沒良心了!
看到紀落笙語塞,戚寒澤淡淡地說“你相信我,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你的安全感,我給。”
聞言,紀落笙眼眸中水霧彌漫,她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聲音裏還是帶了一絲絲哽咽,“我相信你,謝謝。”
聽到紀落笙略帶哽咽的聲音,戚寒澤狹眸微張,淡淡道“你我夫妻不必說謝。”
夫妻?是啊,他們領了證,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了。
既然如此,爲什麽不選擇相信他?
念此,紀落笙整個人都輕松了,緊繃的小臉變得柔和生動,車開的很穩。
家中。
書房内,戚寒澤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辦公,看着電腦屏幕,眉頭緊蹙,另一隻手輕輕點着辦公桌。
此時,門口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進。”
特助唐成推門走了進來,并順手關上了門,手中端着一小碗濃黑的液體。
“戚少,少夫人的藥……”
聞言,戚寒澤不滿的看着唐成,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有意無意地加重力道敲着桌子。
感受到氣氛瞬間變冷,唐成忙小心翼翼地放下藥,戰戰兢兢的解釋道
“我原本是要給少夫人送藥去的,可是不巧少夫人不在房裏。我就過來向少爺禀告一些事。”
“說。”
按照戚寒澤的吩咐,這些日子唐成和他的手下都在調查紀落笙的事。
在唐成的述說中,十年前在紀落笙的親生母親萬夢苑出車禍去世後,王茹枝帶着女兒紀落蕭嫁進了紀家。雖有傳言說,王茹枝是紀國強的情人,她是小三轉正,但唐成他們目前還沒有找到證據。
進了紀家門的王茹枝非常不待見紀落笙,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處處找她的茬,并時常在紀國強耳邊吹枕邊風,說紀落笙的壞話。
整整五年的時間裏,王茹枝明裏暗裏用盡各種手段,耍盡小聰明欺淩紀落笙。
shiguchonghunxjizongcaitaos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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