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手續後,戚寒澤從辦案區走出來,出了派出所,律師向他彙報了關于媒體報道出婚禮上負面 新聞的事情,他并不在意,“這件交給公關部,你回去吧。”
上了車,戰坤開口,“你奶奶這幾個月來每個月都去看王茹枝,今天的事想必和她有關。”
但戚寒澤隻是淡淡扯唇,“意料之中,她想折騰,我正好跟她把新賬舊賬一起算算。”
蹙着眉,戰坤提醒道:“司家既然開始動手,就說明他們已經做了萬全的計劃,戚家、廖家和我們戰家是司家要報複的對象,今後我們可要小心了。”
看着窗外,過了半響,戚寒澤才開口,“是要小心,司辰逸回來了。”
一句話讓車廂裏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戰坤首先打破了沉寂,“一場硬仗已經拉開了序幕,敵人的槍口不僅已經瞄準了我們,而且還開了第一槍,以後就是槍林彈雨,我們們都要時刻保持警惕。”
話音剛落,戰坤的手機短促的響了一下,拿出手機打開,點開微信,是廖一戀發來的一張照片,“有人給落笙送了這張照片。”
愣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把手機遞向戚寒澤,“寒澤,你看一下,這照片是有人給落笙送的。”
然而戚寒澤卻并沒有接,隻是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冰冷的瞳孔緊縮,但沒說話。
這引起了廖一帆的好奇,一邊開着車一邊問:“姐夫,是什麽照片?”
戰坤将手機屏幕放到他眼前,一看之下,廖一帆大驚,“這是誰P的?小嫂子看到了,肯定會誤會的,這也太歹毒了,這……”
話音未落,戰坤蹙起了眉,“别說了。”
意識到了戚寒澤渾身的陰寒之氣,廖一帆閉上了嘴,隻管開車。
等戚寒澤回到戚宅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剛一進門,一道倩影就帶着迷人而溫馨的體香,急不可待地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他,“寒澤,你終于回來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纖薄的肩膀,“沒事了。”
咬着下唇,紀落笙哽咽了,“我隻是等了幾個小時,怎麽就像等了幾輩子一樣,又漫長又折磨,你再不回來,我真的會崩潰的。“
看戚寒澤回來,顧澤密拉着廖一戀起身,“你們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我們先回去了。”
夫妻倆把她們送走之後,紀落笙拉着戚寒澤進了浴室,幫他脫了外套,踮起腳跟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你先泡個澡,我去給媽媽打個電話,讓她不要擔心了。”
報完平安,紀落笙挂了電話就去了廚房,等戚寒澤泡完澡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把面條煮好了,看到他下來了,忙招呼,“我正要上去喊你呢,快來吃飯,我煮了面。”
邁步走到餐桌前,戚寒澤忍不住挖苦,“你煮的面能吃嗎?”
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紀落笙道:“你别小瞧人,爲了煮這碗面,我可是偷偷練習了好多次,你嘗嘗,可好吃了。”
看了一眼桌上的兩碗面,戚寒澤評價道:“賣相還不錯,雞蛋居然沒有煎糊,有進步。”
拉着他坐下,紀落笙将筷子遞給他,“這可是我們的新婚面,你看這個雞蛋,我還煎成了心形呢,我覺得面的寓意很好,長長久久,我們會長長久久的吧。”
低頭在她的唇瓣上親了一口,戚寒澤承諾,“會,可是我現在更想吃你。”
回應着他的吻,紀落笙聲音軟軟的,“那也要先吃飯呀,不吃飯,哪有力氣吃我。”
男人挑起一筷子面,邊吃邊審視地問:“你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敏銳地聽出了他話裏的弦外之音,紀落笙搖搖頭,“沒有,我相信你。”
微微一笑,戚寒澤開口,“我就知道。”
聽此,紀落笙挑了挑眉,“你知道什麽?”
而男人卻沒有答言,隻是大口吃着面。
飯後,兩人相擁在柔軟的大床上,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洞房之夜。
事後,紀落笙伏在戚寒澤堅實的胸膛上,“你願意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沉默了片刻,戚寒澤沉聲道:“我從小就被父親當做繼承人培養,十年前,我和父親的車子被一輛卡車撞翻,司機當場身亡,我父親也受了重傷,他拼死把我救了出來,不料卻有人追殺我們。”
頓了頓,戚寒澤接着說:“我父親引開了那些人,我雖中了毒針,卻大難不死,倉皇中跌進了你家的泳池,被你救了上了,但我父親卻過世了,後來,我查到這件事是我那位奶奶和戚子韓做的。”
話落,兩人都沉默了,紀落笙握着他的手,柔聲道:“你我能在一起真的不易,我們的生活中危機四伏,無論誰的命稍微薄一點,現在墳頭的草都能長半米高了。”
男人将她緊緊摟住,“雖然你說相信我,但我想有些事我還是說清楚的好,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任何嫌隙。”
她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好啊,說說看。”
他開始講述,“照片裏的女子是司念,她喜歡我,可我從未對她動過心,司家倒台,司家夫婦入獄後承受不了牢獄之苦,相繼離世,司辰逸遠在國外,司念得了抑郁症,割腕自盡身亡。”
半晌後,紀落笙歎息道:“難怪難怪給我送照片的人要用一個小棺材裝司念的照片,可是照片上還有你,送照片的人是什麽意思,要讓你給她陪葬嗎?”
戚寒澤柔聲安撫道:“别怕,不管以後遇到什麽你都不用害怕,我等這一天,也等很久了。”
愣怔了幾秒,紀落笙問:“你早就猜到司家的人會回來嗎?”
男人眼神複雜而決然,“司辰逸當年遠走海外,爲的就是這一天。有些賬,他回來了,反而方便我清算。”
緊緊握住戚寒澤的手,紀落笙說道:“我以爲我爸對我已經夠涼薄的了,沒想到你奶奶更加歹毒,她怎麽能那麽狠心,連她的親兒子都要害。”
他的聲音陰恻恻地,“她一輩子,除了戚氏集團,從未把誰放在心上過,爺爺、爸爸都隻是她得到集團的犧牲品,就算是她偏愛的二叔,必要的時候,連她也可以犧牲。”說完,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别誤了航班。”
驚愕地對上他的眸子,紀落笙驚愕道:“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要出去度蜜月嗎?”
男人伸出大掌蓋在她的眼睛上,反問:“爲什麽不去?閉眼,睡覺。”
念及明天要去彩雲之南,紀落笙乖乖閉上了眼,“好,我們去好好度蜜月。”
次日,墓園。
白冰倩的腳步停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前一個早已停留許久的年輕男子問:“我姐姐喜歡滿天星,你沒給她帶嗎?”
但白冰倩的語氣冷淡而平靜,“司辰逸,我不是來看她的。”
擡起下巴點了下身前的墓碑,司辰逸說道:“我姐姐從小就怕冷,可她死後,卻被埋在了這麽冷的地方,你說這些年,她是怎麽過來的?”
而白冰倩毫不客氣地回應,“不如你下去問問她,畢竟這個問題,我這個活人回答不了你。”
他卻笑了一下,不溫不火的說道:“你的脾氣挺對我的胃口,難怪我會覺得我們是一路人。”
蹙着眉,白冰倩的聲音依舊冷清,“這是你的錯覺,我并不這麽認爲。”
側目看了她一眼,司辰逸問:“那又爲什麽過來?”
聞言,白冰倩反問:“你說爲什麽?你的人三番五次的找我,我閑着沒事,過來瞧瞧。”
微微一笑,司辰逸問:“你找到你親生父親了嗎?”
聽此,白冰倩一字一頓地說:“與你何幹?”
但司辰逸臉上笑意不減,“你說與我何幹?我既然能查到你的存在,還會查不到你查到的事情嗎?隻是想确認一下,你是不是姓戚?”
挑了挑眉,白冰倩問:“是有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當即,司辰逸抛出了誘餌,“是的話,我們可以聯手,不是的話,更可以聯手,你不是很想報仇嗎?”
聽此,白冰倩嘴角勾起一抹冷諷的笑,“司辰逸,姓戚的不是好東西,你們姓司的就是好東西了?當年的事,你們姓司的也有份!”
點點頭,司辰逸開口,“是,我不否認,今天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日後你想拿我的命,我給你。”
看白冰倩沉默,他從手下手裏接過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她,“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一份你能用得着的東西,還有我的頭發,去做一個DNA吧。”
看出了她的猶豫不決,司辰逸将文件袋塞給她,轉身便走,丢下了一句話:“我想你應該還沒有機會拿到戚寒澤的頭發去做DNA,既然你已經排除了其他人,隻剩下我和他了,不如先試試我的。”
拿着文件袋,白冰倩對着墓碑上的照片,久久發呆。
在紀落笙和戚寒澤度蜜月回來的當天,将近中午時分,沈辰星才精神飽滿的穿着浴袍下了樓,傭人立刻端了磨好的咖啡送了過來,他接過來。
手下宋飛忙上前道:“少爺,戚寒澤回來了。”
喝了一口咖啡,司辰逸緩慢地咽下去之後才說道:“算算時間,他們夫妻的蜜月也該度完了,那他也應該收到檢察院李院長被逮捕的消息了吧。”
宋飛忙點頭:“是,但我們沒敢跟,怕他的手下察覺。”
視線落在宋飛手裏拿的文件袋上,司辰逸擡了擡下巴問道:“不用跟,猜也猜的到他去見誰了,你手裏那是鑒定報告嗎?”
把文件袋遞給他,宋飛說:“對,這是今天上午剛出來的結果。”
又喝了口咖啡,司辰逸沒有去接報告,問道:“我不看了,你直接說吧,白冰倩姓什麽?”
猶豫了一下,宋飛如實回答:“白小姐她,她是少爺的妹妹。”
此話一出,司辰逸揚起嘴角,“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司辰逸終于不是孤魂野鬼了,宋飛,快去跟廚房說一聲,午飯多做一個人的,我要請白冰倩吃飯。”
接着,他拿起手機,撥通了白冰倩的電話,但直到電話自動挂斷,都沒人接,隻得發了一條短信,簡短的寫明了他所在别墅的位置。
幾天後,紀落笙下課後走向停車場,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