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落笙哭着撲了過去,“外婆,不要。”
與此同時,戚寒澤喊了聲,“開槍。”
随着槍聲,見王茹枝手一抖,戚寒澤一腳就把王茹枝踹飛了出去,警察及時進來,制服了她。
接着,戚寒澤上前抱起外婆往外走去,紀落笙顫抖着跟着。
早已在屋外待命的醫生和護士一擁而上,将外婆推進救護車,來到療養院的搶救室,半個多小時候,醫生推開門走了出來。
見此,紀落笙忙迎上前問:“醫生,我外婆怎麽樣?”
因爲帶着口罩,醫生的聲音悶悶地,“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呼吸和心跳平穩,但腦部CT掃描發現她的後腦部位,在重力的敲擊下形成了一小塊血腫,這個血腫導緻她昏迷不醒,如果血腫能自行消溶,人很快就能醒了。”
努力站穩身子,紀落笙問:“如,如果不能自行消溶呢?”
思忖了一下,醫生說道:“一般情況下,外力擊打造成的血腫通常都能自行消溶,隻是每個人的身體不同,消溶的速度會有所不同。老太太年紀大了,消溶的速度可能會慢一些,這個也是正常的。”
深吸了一口,紀落笙盯着醫生,“醫生,你直接告訴我,要是出現最壞的情況需要做手術嗎?”
醫生也看着她,“手術也有很大的風險,病人年紀大了,任何手術的成功率都比年輕人低,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給老太太動手術。最穩妥的方案就是使用藥物,加速血腫的消溶。”
點了點頭,紀落笙緻謝,“謝謝你,醫生。”
等外婆出了搶救室,紀落笙本想在病房陪着,但因爲醫生叮囑了不許任何人打擾老人,她隻得在病房外等着外婆蘇醒,戚寒澤陪着她。
次日,唐成向夫妻二人彙報了警方連夜審訊王茹枝的結果,“王茹枝不僅承認了罪名,還向警方提供了她的犯罪記錄,以及早年間她資助孟凡的證據,警方搜查後果然在她的房間裏搜到了那些證據。”
聞言,紀落笙細眉微挑,“連證據都給準備好了,她這是早就計劃好替紀落蕭頂罪了,如此說來,她的目的達到了,紀落蕭真的會無罪釋放嗎?”
顧澤密剛從市區趕過來,這時冷冷開口,“根據周莉莉的口供,當年沈辰林死後,是紀落蕭找的周莉莉,讓趙家把孟凡送走,就憑這一點,紀落蕭都逃不了一個窩藏罪犯,包庇主謀的包庇罪。”
眼前一亮,紀落笙問:“這麽說,就算王茹枝替紀落蕭頂替了殺人罪,她也會因爲包庇罪坐牢?”
點點頭,顧澤密回道:“當然,紀落蕭包庇王茹枝和陳月如,窩藏孟凡,導緻孟凡在出逃期間連續犯罪,這已經可以構成情節嚴重的窩藏包庇罪,往輕了判,三年以下,往重了判,三年到十年不等。”
聽此,紀落笙笑道:“所以王茹枝犧牲她替紀落蕭頂罪,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讓紀落蕭從死刑變成有期徒刑,紀落蕭一向嬌貴,在牢裏待個三五年,恐怕能被折騰死。”
而戚寒澤也當即吩咐唐成,“按顧律師說的辦法,控告王茹枝和孟凡合謀殺人,控告紀落蕭窩藏包庇,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應了一聲,唐成領命去辦事。
昏迷了三天後,外婆還是沒有蘇醒過來,檢查發現血腫消溶的速度及其緩慢,戚寒澤立馬聯系了腦外科專家,将老人送到市區的醫院做微創手術。
在紀落笙簽了手術同意書的第二天,醫生就給外婆做了手術,好在手術非常順利,血腫清除,麻醉一過,見外婆醒了過來,幾天來,紀落笙終于綻開了笑顔,“外婆,你醒了!”
但外婆卻茫然地看着她,“你是誰?”說着,又看了看戚寒澤,“你又是誰?”
紀落笙大驚,“外婆,我是你的外孫女落笙,這時你的外孫女婿戚寒澤,你都不記得了嗎?”
想也沒想,外婆就搖頭否認,“不對,我不認識你們,我的落笙還小,你不是落笙。”
見狀,戚寒澤按了呼叫鈴,在告訴醫生情況後,護士推着老人去做檢查,他安慰紀落笙,“别太擔心,如果外婆隻是不記得你媽媽去世後的事情,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沉吟了片刻,紀落笙歎了一口氣,“你說的對,媽媽去世後,外婆活的很不容易,不記得那些背叛與傷害,其實也挺好的。”
而老人的檢查結果也印證了二人的想法,醫生推測,“病人的記憶海馬體并沒有受損,血腫清除之後,腦部的各個神經都很正常,之所以會出現記憶斷層,應該是她潛意識裏不想記得一些不好的記憶。”
謝過醫生後,紀落笙澀澀地開口,“寒澤,你說的沒錯,外婆不想記起媽媽過失後的一切事情。”
男人安慰道:“現在你要做的是讓她接受長大後的你,其他的,别想了。”
幾天後,外婆出院當天,出院的手續都是唐成去辦的,唐成辦完手續回來,身後還多了一個人,他局促不安地看着紀落笙,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看到他,紀落笙回頭,“外婆,你和寒澤先回家,我等會就回去。”說完,對站在門口的沈辰星招呼,“走,我請你喝咖啡。”
兩人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紀落笙率先開口,“你瘦了,你小時候就很瘦,那時候辰林總逼着你多吃飯。”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沈辰星看着她,小聲說:“對不起,我以前錯怪你了。”
但紀落笙卻搖搖頭,“雖然辰林不是死于我手,卻也是因我而死,我欠他一條命,這輩子不管做什麽都還不了,也沒有機會還了。”
垂下眸子,沈辰星輕聲道:“以前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現在我不這麽看了,那大概就是我哥哥的命吧,我相信他沒有怪過你。”
這令紀落笙有些意外,“辰星,你好像長大了。”
拿小勺攪動着杯中的咖啡,沈辰星說:“人總要長大的,我被陳月如傻傻地騙了那麽多年,還被她利用,差點害死你,現在想想,挺傻的。”
聽此,紀落笙坦然道:“其實我心裏從來沒有怪過你,如今你能夠想明白,釋懷過去,我也挺欣慰的,下周開庭,你要去旁聽嗎?”
擡起頭,沈辰星咬了咬牙,“要,我要替哥哥親眼看着害死他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兩人沉默了片刻,各自喝完咖啡,紀落笙起身,“我們走吧。”
走到咖啡廳門口,沈辰星突然問:“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哥哥?”
想了想,紀落笙搖搖頭,“我曾經以爲對你哥哥的感情是愛情,可是直到我遇見戚寒澤,愛上他,我才知道把一個人,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是什麽感覺。”
聞言,沈辰星略一點頭,苦笑,“原來如此,再見。”
兩人分别後,紀落笙回到了戚宅,在外婆、戚夫人和戚寒澤的陪伴下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餐,而後便來到琉璃屋,爲設計大賽準備設計圖。
等戚寒澤處理完集團事務來找她的時候,發現她還在埋頭畫圖,而辦公桌周邊扔滿了揉成一團的紙,拿起來,展開一看,全是沒畫完的設計圖,蹙起眉,走到她身邊,看了看圖紙上精巧絕倫的設計圖,“已經很好了,睡吧。”
紀落笙卻埋着頭,聲音澀澀地,“你先睡吧,我想再改改。”
男人直接從她手下抽出圖紙,“明天再改。”
伸出手卻奪不過來圖紙,紀落笙焦慮又生氣,“不去,我畫設計圖的時候你别管我,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我必須盡快把設計圖畫出來。”說着,就踩着椅子,要從他手中搶圖紙。
唯恐她摔下來,戚寒澤隻得仍由她将圖紙拿走,看着她回到辦公桌旁,繼續勾勒線條,可是不多會兒,她就把那張圖紙揉成一團,丢在了地上。
見此,戚寒澤也不勸慰,隻是抱着雙臂默默看着她,半晌後,推門走了出去。
就在紀落笙又煩躁地将一張圖紙揉成一團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悅耳的歌聲,伴随着歌聲,戚寒澤推門而入,一邊微笑着哼着歌,一邊用手比出一個心。
第一次看到男人如此中二的表現,紀落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放下筆,靜靜聽着他哼唱完一首歌,這才笑着調侃,“你唱歌跑調哦。”
見她笑了,戚寒澤這才松了一口氣,“剛才看你那麽焦慮,現在好點了嗎?”
掃了一眼滿地的紙團,紀落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其實在我不斷否定設計圖的同時,也害怕因爲焦慮引發神經衰弱,最後導緻精神紊亂,不過現在好多了,多虧有你。”
男人走到她身邊,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來,向外走,“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依靠在他懷中,女人無比安心,“我知道,有你在,我自然是幸運的。”
次日,戚寒澤還沒起床,就接到了唐成的電話,“戚少,檢察院批準了律師保釋紀落蕭。”
戚寒澤一驚,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女人,起身來到門外,才問:“調查了嗎?怎麽回事?”
聽此,唐成答道:“檢察院執檢科空降了一個科長,是廖一帆姐姐的前男友,叫馮堯,他是,是……”
聽他支支吾吾的,戚寒澤命令,“是什麽?說。”
聞言,唐成才繼續道:“馮堯是司家的嫡系上門女婿,他能當上這個空降科長也是司家在背後出的力。”
司家二字讓戚寒澤眸光一沉,而此時一個人,出現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