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沒說完,戚寒澤就從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遞到紀落笙嘴邊,“你手傷了,我喂你。”
張口吃下肉,紀落笙巧笑嫣然,“老公,你最好了,你現在不生氣了對不對?”
面對她的笑顔,戚寒澤神情淡漠,“不對。”
聽此,紀落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乖乖吃着飯,轉移了話題,“唐成,孟凡沒死吧?”
唐成立即應聲,“沒死,子彈打中了他的手腕,已經取了出來,新洲市的刑警會過來把他帶回去,少夫人放心吧,這次他跑不掉了。”
點點頭,紀落笙繼續問:“那陳月如的屍體放在哪裏了?”
言罷,唐成說:“陳月如的屍體也是證據,法醫驗了屍,暫時安放在法醫部的屍體庫裏了。”
想了想,紀落笙建議,“到時候一起帶回新洲市,她還有媽媽和弟弟,遺體還要還給她的家人。”
記下了她的吩咐,唐成道:“好的,那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病房裏的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待紀落笙紅着臉打了一個嗝,戚寒澤才停止投喂,就着她的剩飯吃起來。
看他大口吃飯,紀落笙抿了抿唇,伸手撫上戚寒澤的臉,“寒澤,對不起,你擔心了我一天肯定也沒吃飯,餓壞了了吧?”
豈料,男人卻扭臉躲開了她的手。
屢次求和失敗,紀落笙隻得躺回到病床上,“好,你先吃,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和我冷戰。”說完,就看着戚寒澤吃飯,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
他吃完飯,才發現女人又睡着了,無奈搖搖頭,把她從病床上抱了起來,離開醫院,安置到了酒店的房間裏,守在床邊,看着她。
睡夢中,紀落笙翻了個身,抱緊了懷裏的被子,呓語道:“寒澤,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
伸手輕輕撫摸着紀落笙睡夢中的微微泛紅的臉頰,戚寒澤揚起嘴角,“我沒生氣,但是你真要長長記性。”
次日,紀落笙夫妻和一行人随着新洲市刑警隊返回了新洲市的家中,兩人還是誰也沒理誰,戚寒澤直接去浴室洗了澡,然後就去睡覺了。
紀落笙氣呼呼地拿着睡衣去了浴室,她一隻手不方便沖淋浴,就放了水,在浴缸裏泡了一會,直到冷的受不了了才起來從浴室出來,上床睡覺。
而戚寒澤一向睡覺輕,夜半時分,敏銳地覺察到女人輾轉反側,睡得很不安穩,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一驚之下,立馬起身找了退燒藥,将水杯和藥拿到床邊,“起來,吃藥。”
不料,紀落笙卻生氣地打翻了他手心的藥片,賭氣道:“不要你管,反正你也不想管我了,就讓我燒死好了。”
忍着氣,戚寒澤又拿來退燒藥,聲音輕柔了些許,“乖一點,把藥吃了。”
掀開開被子,紀落笙抱着枕頭跳下床,就往外走,“說了不吃就不吃。”
男人拉她的胳膊,臉色陰沉,“幹什麽?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聞言,紀落笙倔強地甩了甩胳膊,“放開我的翅膀!”
咬唇忍住笑,戚寒澤柔聲勸道:“别鬧脾氣,你不吃藥會很難受。”
吸了吸鼻子,紀落笙委屈地說:“你都不理我,明知道我手傷了,你也不幫我洗澡,我跟你說話你也不理我,我求和也沒用,你想離婚你說啊,我又不會賴着你,嗚嗚嗚……”
挑了挑眉,戚寒澤陰沉沉勾唇,“誰要和你離婚了,你自己犯錯還有理了?”
她淚水漣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是犯錯了,可是我都道歉了,你别跟我冷戰好不好?”
他原本緊繃的面孔柔和了許多,妥協道:“行了,别哭了,我不生氣了。”
随即,紀落笙将枕頭丢到床上,伸出雙臂環抱住男人,揚起小臉主動吻上他的雙唇。
在她的主動撩撥下,戚寒澤也不再矜持,兩人倒在床上,纏綿激烈,大汗淋漓。
事後,紀落笙也不發燒了,将頭伏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寒澤,我錯了,不該瞞着你,可是你要是知道了我的計劃,一定會計劃周全,太過刻意反而會引起孟凡的警惕,我隻有一次機會,隻能放手一搏。”
替她掖了掖被子,戚寒澤神情嚴肅,“那你沒有設想過如果陳月如反悔,你現在還能跟我說這些嗎?”
念此,紀落笙心有餘悸,但目光決然,“對,如果陳月如反悔,我會死,但我真的怕他們故技重施,像害死辰林那樣害死你,我甯願賭上我的命,我也不要你因我而死,寒澤,你就是我的命。”
此話一出,戚寒澤摟緊她,沉聲道:“你又何嘗不是我的命,如果失去你,我該怎麽獨自存活?答應我,永遠不要再有下次了。”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處,紀落笙答應,“好,我答應你。”
次日,兩人剛吃過早飯,唐成就快步走了進來,“戚少,刑警隊那邊有進展了。”
看戚寒澤點頭後,唐成道:“刑警隊已經把孟凡的母親李若惜接到了新洲市,正在給她和孟凡做DNA比對,另外真正的喬治在英國也留下過就醫記錄,有指紋和虹膜庫存,也正在和孟凡的進行比對。”
頓了一下,唐成接着說:“陳月如生前留下了認罪書,詳細記錄了五年前沈辰林死亡的經過,警方已經把紀落蕭抓了起來,正在審訊,我來之前剛去了趟刑警隊,她對陳月如承認的犯罪經過拒不認罪。”
聞言,紀落笙黛眉微蹙,“證據确鑿她還不認罪?她還在掙紮什麽?”
看着她,唐成回應,“少夫人,您的錄音隻錄下孟凡承認了他的身份和罪行,但他并沒有把紀落蕭供出來,陳月如的認罪書雖然是一份強有力的證據,但畢竟死無對證,她說陳月如冤枉她,就可以撇清關系。”
懊惱中,紀落笙歎息,“當時我是想誘騙孟凡把紀落蕭供出來的,可他根本沒有給我時間和機會。”
握住她的手,戚寒澤安慰,“現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是殺死沈辰林的兇手之一,但她也無法證明她不是,警方會有辦法讓她承認。”
這讓紀落笙眼前一亮,“對,還有周莉莉這個關鍵人證,當年孟凡去泰國就是周家安排的,這完全可以證明孟凡和紀落蕭私交甚笃。”
接着兩人的話,唐成道:“是,少夫人,您放寬心,這次紀落蕭跑不掉。”
律師楊銘的辦公室中。
王茹枝正在訴苦,“楊律師,我這幾天到處托關系,可是我保釋不出落蕭,孟凡那邊連律師也見不到,這可怎麽辦才好?你可以幫我見到落蕭嗎?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找到你這裏。”
遞給王茹枝一杯水,楊銘沉聲道:“你應該早點來找我,不過就算我能讓你見到紀小姐,你也救不了她,警方要控告她殺人罪,這可不是小罪名。”
聽此,王茹枝端着水杯的手一抖,“那可怎麽辦才好,楊律師,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可隻有落蕭這一個孩子,沒有她,我活不下去的。”
微笑着,楊銘示意王茹枝喝水,等她喝完,拿出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遞過去,“這是喬治留下的,他曾交待過我,如果他被警方抓了,就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他說你看完之後就知道怎麽救紀小姐了。”
低頭看了看那個紙袋,王茹枝打開,翻看,看完之後臉色一變,聲音顫抖,“除了這個,沒、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當即,楊銘回道:“這是唯一的辦法,警方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喬治的罪名無法開脫,而紀小姐的罪名還有可能洗清,你可以回去盡快考慮,我擔心紀小姐熬不住警方的審問會認罪。”
思忖了良久,王茹枝勉強站起身,面色微微泛白,“不用考慮了,落蕭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必須救她,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先去辦一件事。”
而楊銘也不多問,送王茹枝出了律所的門。
療養院。
接到一直照顧外婆的護工陳阿姨的電話後,紀落笙和戚寒澤帶着一衆保镖開車疾馳而來,車子還沒聽聞,紀落笙就急不可待地推開車門跳下來,沖進外婆居住的小院。
這座小小的院落已經被警察、醫生和護士堵的水洩不通,陳阿姨站在門口,朝着屋子裏喊道:“王茹枝,你别傷了老太太,我已經給紀小姐打過電話了,她很快就來,你千萬不要傷了老太太。”
此時,王茹枝手裏拿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刀鋒抵着外婆的脖子,威脅,“你們全都退後,不準進來,誰敢進來我就割斷她的脖子。”
按捺着砰砰亂跳的心髒,紀落笙朝着屋内喊道:“王茹枝,你想幹什麽沖我來,放了我外婆。”
聽此,王茹枝擡高了聲音,“你讓警察放了落蕭,我就放了你外婆。”
當即,紀落笙提出了條件,“好,我放,你先讓我見見外婆。”
猶豫了一下,王茹枝答應,“隻能你一個人進來。”
不等紀落笙說話,戚寒澤拒絕了,“不行,我要一起進去。”
安靜了十幾秒,王茹枝回應,“好,隻能你們兩個進來。”
兩人走進屋中,紀落笙疾步走到外婆身邊,“外婆,外婆。”
她沒有得到外婆的回應,王茹枝卻說話了,“她昏迷了,你放了落蕭,我就放了她。”
聞言,戚寒澤冷聲道:“紀落蕭是罪犯,就算今天出來,明天還會被抓回去,你現在也在犯法,就算你逼我們放了她,法律也會追究你們。”
癫狂的笑了幾聲,王茹枝放肆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犯法,一切都是我做的,跟落蕭沒關系,反正我都要坐牢,拉個陪葬有什麽不好。”
聽出了她的意圖,戚寒澤黑眸微眯,“你想替紀落蕭頂罪?”
豈料,王茹枝咆哮,“不是頂罪!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指使孟凡撞死沈辰林,嫁禍紀落笙的主謀也是我,跟落蕭一點關系都沒有。”說着,她手中的刀鋒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