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股東們點頭後,楊銘清了清嗓子打算宣讀醫囑,豈料,他的嘴巴剛張開,第一個字都還沒有讀出來,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嘭的一聲打斷了遺囑宣讀。
衆人的視線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從外面走進來三個人,爲首的,是紀氏集團的大小姐、戚氏集團的總裁夫人紀落笙。
看到她突然出現,紀落蕭眸光一沉,而王茹枝則突然激動了起來,“你來幹什麽?”
身着一襲幹練的黑西裝,紀落笙帶着顧澤密的唐成自顧自地坐到了空椅子上,“楊律師,請繼續。”
聞言,王茹枝惡毒的瞪着她,“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國強生前就不喜歡你,你難道以爲他會給你留什麽遺産嗎?”
當即,紀落笙言辭犀利的怼了回去,“我是我爸唯一的親生女兒,血脈相連,倒是你和你女兒這兩個外人,哪來的自信覺得我爸給你們留遺産了?”
一番話字字珠玑,激的王茹枝臉色大變,“你才是外人,我和你爸是合法夫妻,他就算什麽都沒給我留,他的遺産也有我一半。”
不等紀落笙開口,顧澤密說話了,“聽好了,根據我國遺産繼承法,若逝者生前立有遺囑,則所有遺産參照遺囑分割,直白點說,如果遺囑上沒有配偶的名字,則配偶無權繼承遺産。”
聞言,王茹枝臉色更加難堪,紀落蕭白了她一眼,一把拉她坐下,示意楊銘繼續宣讀遺囑。
在将遺産進行公布後,就是遺産分割的具體内容,紀國強所有的遺産隻有兩個繼承人,紀落蕭和王茹枝,一個繼承了股票、證券和集團股份,一個則繼承了銀行現金和不動産,紀落笙的名字根本沒有出現在遺囑中。
在王茹枝和紀落蕭得意的目光中,紀落笙示意顧澤密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張股份公證複印件,接着涼聲開口,“根據剛才的醫囑,加上我擁有的百分之二十五紀氏股份,紀氏的股份居然有百分之二十五!”
股東們都懵了,有人開口問:“大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醫囑這麽缜密的文件,怎麽會出錯?”
言罷,紀落笙慢條斯理又冷漠至極的道:“數據不對,遺囑存在僞造的嫌疑。”
此話一出,紀落蕭和王茹枝臉色大變,紀落蕭捏着複印件,指節泛白,王茹枝蓦地起身,指着紀落笙的鼻子,不顧形象的怒聲道:“假的,這都是假的,我不信,我們有遺囑,遺産必須按照遺囑來分割。”
在紀落笙的示意下,顧澤密立馬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和楊銘剛才拿出來的一模一樣的牛皮紙袋,當衆宣讀,股票、證券、現金和不動産一分爲三,由紀落笙、王茹枝、紀落蕭三人平分。
剩下紀氏企業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則全部由紀落笙繼承,并由紀落笙接替他,成爲紀氏企業的新董事長。
剛宣完,王茹枝就急不可耐地跳了起來,“我不信國強會對我和落蕭這麽絕情,我要求鑒定,你那份遺囑肯定是假的。”
聽此,顧澤密拍了拍手,門被推開後,幾個提着公文包抱着簡易儀器的人走了進來,顧澤密道:“這是公證處的工作人員,麻煩你們幫忙鑒定一下這兩份遺囑的真實性。”
經過長達一個小時的鑒定,得出結果是兩份遺囑上的簽名都是紀國強本人簽的,紀落笙提供的所有公證也都是真實有效的,但紀落笙提供的那份遺囑是後立的,自然以這份爲準。
看到結果,紀落蕭和王茹枝臉色慘白,紀落蕭緊緊咬着下唇,說不出一個字,王茹枝不甘心道:“這不可能,他們都是你花錢請來的,都是你的人,當然會向着你,我不信,我要重新找鑒定機構做鑒定。”
居高臨地看着二人,紀落笙冷銳開口,“你們與我無關,我做鑒定是給股東們看的,我身爲戚氏集團的少夫人,分分鍾能買十個紀氏企業回來,我一個月的零用錢都比紀氏的紅利多,因此,我根本不會僞造醫囑,不值得!”
聽到紀落笙霸氣側漏的話,王茹枝母女二人氣的臉色發綠,王茹枝直接咚的一聲氣暈了過去,紀落蕭忙去扶她。
見此,紀落笙冷笑,“這就被氣暈了,我話都還沒說完呢,紀落蕭小姐,很遺憾的通知你,你被解雇了,從即刻起,你在集團所有的職務都被罷免了。”
這時,紀落蕭再也耐不住性子了,瞪着紀落笙,“你憑什麽!”
面對紀落蕭能殺死人的眼神,紀落笙淡淡扯唇,“憑我是紀氏的董事長夠嗎?”
身子晃了晃,紀落蕭盡力穩住,攙扶着王茹枝往外走。
她身後傳來了顧澤密戲谑的聲音,“有些人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知道會不會立馬氣暈過去,哈哈哈。”
次日,紀氏企業。
紀落笙剛一出電梯,設計總監丁妍就迎上了來,“紀總,您好。”
含笑打量着這位紀氏的老員工,紀落笙點點頭,“丁總監,好久不見。”
一愣之後,丁妍微笑,“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一邊邁步往會議室走,紀落笙一邊說:“你可是我當年在設計部的老同事,我怎麽會忘?你去把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叫來,我們一起開個會。”
等人員到齊後,由丁妍主持,紀落笙仔細聽着各個部門的業務介紹,并不時的在筆記本上敲下重點,會議中間隻留了半個小時吃工作餐的時間,而後繼續開會。
看各部門都彙報的完畢後,紀落笙問:“夏裝馬上就要上市了,有沒有準備發布會?”
搖了搖頭,丁妍答道:“發布會的事我之前也和老紀總商議過,老紀總的意思是暫緩一個季度,讓陳月如抄襲的熱度冷卻一下,等到秋季的時候再舉辦發布會。”
沉吟了片刻,紀落笙建議,“那就還按照爸爸的意思,暫停一個季度的發布會,不過我想知道你們夏裝的設計圖準備的怎麽樣了?”
聽此,丁妍立馬打開了筆記本中的設計圖,“紀總,您看看。”
皺着眉看了看那些設計圖,紀落笙很苛刻地從中挑選中幾張圖,問:“這幾件有成品了嗎?”
點頭後,丁妍立刻派人将成品衣服拿了過來。
仔細看過衣服後,紀落笙問:“你們找好代言人了嗎?”
丁妍蹙起眉,“原本找了煙兒,可是她耍大牌,拍攝時總是放我們鴿子,因爲她和紀落蕭關系好,我們也沒辦法,所以……”
話音未落,紀落笙冷哼一聲,“所以你通知她,我們要和她解約,新的代言人是慕導新戲的女主角白冰倩,廣告男主是廖一帆,隻要我一個電話,他們肯定來。”
聽此,在場所有人都欽佩地看着她,丁妍更是佩服道:“紀總,相比五年前,現在的您更讓我崇拜的五體投地。”
伸手制止了她的話頭,紀落笙笑道:“别誇我,我會不自在的,好了,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散會。”
晚上。
安頓好了王茹枝,紀落蕭獨自一人來到酒吧,自飲自酎,喝得爛醉,直到淩晨十分酒吧要打烊了才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在蒙蒙細雨中狼狽地蹲在路邊嘔吐。
她正吐着,突然感覺有一隻大手在輕輕替她拍着背,扭頭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熟悉而陌生的臉,愣了,“你……你回來了?”
年輕男子将紙巾和礦泉水遞到她手中,“我知道你出了狀況,我來陪你。”
漱了口,紀落蕭拿着紙巾擦好嘴,欲哭無淚,“是,出了狀況,我現在一無所有,我想得到了都沒了,就連藍之宇也走了,那個原本被你我踩進爛泥裏的紀落笙得到了一切。”
扶起紀落蕭,年輕男子的聲音冷冷清清的,“五年前,我是孟凡,我一心一意地幫你,現在,我是喬治,我依然會義無反顧地回來幫你。”
兩人漫步目的地走着,紀落蕭苦澀道:“可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我打不垮紀落笙,更打不到戚寒澤,你又打算怎麽幫我?”
喬治停下腳步,疼惜地撫摸着她的臉,“跟我去倫敦吧,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看着他俊朗的面孔,紀落蕭堅決地搖搖頭,“我不走,我要把失去的東西搶回來,屬于我的,我死也不會讓給紀落笙。”
他看着她的眼睛,歎息道:“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好,那就留下,我陪你。”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紀落蕭緊緊攥着喬治的手,“你會幫我的,對嗎?”
用力回握着紀落蕭的手,喬治回應,“别問這種傻問題,你是我一輩子的軟肋,是我一輩子的劫,我什麽時候拒絕過你?”
兩人在雨中緊緊相擁,而距離他們不遠處,唐成和手下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兩人。
與此同時,顧澤密家。
廖一帆從外面進來,渾身濕漉漉的,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聽到動靜,顧澤密推開卧室門,揉着眼睛,打着哈氣問:“你怎麽才回來?”
換下濕濕的鞋子,廖一帆在打噴嚏的間隙回答:“拍新劇,剛收工,好冷。”
看他冷得直打哆嗦,顧澤密主動走到他身邊,探手摸了摸廖一帆的額頭,“好燙,你是發燒了吧?快換上幹衣服,上床躺着去,我這就去給你買退燒藥。”
聽此,廖一帆抱着雙臂,揚起嘴角,“你還是很關心我的嘛,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額角,顧澤密白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是怕你病了沒人給我做飯吃。”說着,就打着傘徑自推門走了出去。
等她回來的時候,廖一帆已經躺在了次卧的床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帥氣的臉因爲發燒顯得有點蠟黃,迷迷糊糊地開口,“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