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公司裏空無一人,她開了燈,四下裏檢查了一下都沒有異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想着她和戚寒澤訂婚的禮服還都在這裏,趕緊就去了後院,打算裝起來帶回戚宅,留在這裏不安全。
紀落笙疾步來到後院的制衣車間,戚寒澤的禮服已經完成了,她的禮服還在收尾,她找了專門包裝禮服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把禮服裝進袋子裏。
咔嚓,突然間,身後響起了一道鎖門聲,紀落笙倏然回頭,剛剛還留了一條縫隙的門已經被緊緊的關上了,她心中警鈴聲大作,飛快地跑到了門口,伸手一按門把手,果然被從外面鎖死了。
糟了!紀落笙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中計了,下意識的去翻手機,結果發現手機落在車裏沒拿出來,連求救電話都打不了,她隻能将希望寄托于唐成,希望唐成能盡快趕到。
正在這時,轟的一聲,房間外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股子汽油味瞬間從門縫中充斥進鼻腔,火勢蔓延的很快,無情的火蛇從門縫中鑽進來,企圖燒毀包括她在内一切。
隻愣了兩三秒,紀落笙就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從牆角拿起滅火器,打開滅火,第一波火蛇很快就被澆滅,剛剛松了一口氣,但很快第二波火蛇又順着汽油爬了進來,她再次提起滅火器噴掃,努力的自救着。
夢苑公司外,車子一停下,唐成就跳了下來,剛進來就聞到了汽油和火燒的味道,心下一驚,擡腿就朝後院跑去,這時,黑暗中響起了消音槍的聲音,噗!一顆子彈精準的打在了他小腿上,他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就勢往地上一滾,直接滾到了屏風後面。
顧不得腿上劇烈的疼痛,唐成在屏風的掩護下拖着傷腿朝後院跑去,後院已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剛要不管不顧的沖進火海去救人,一股巨大的熱浪就像炸彈爆炸了一樣,将他嘭的一聲彈了出去,火勢變的更加兇猛了。
此時,紀落笙已經把僅有的三罐滅火器都用光了,她趴在桌子底下,手臂上被爆炸的鋼化玻璃紮出了幾道血口子,暴漲的火蛇從窗戶撲進來,本來還算安全的房間徹底淪陷在火海中。
煙霧中,紀落笙嗆得連連咳嗽,急中生智,她快速爬到了牆角,那裏還有飲水機,她把水桶拆了下來,扯過了一匹棉布打濕披在身上,又撕下一塊裹在臉上,這才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了一點。
火勢越來越大了,即便有濕布保護,紀落笙還是被嗆的不停咳嗽,呼吸不暢導緻腦子都開始懵了,一陣天旋地轉的就倒在了地上,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戚寒澤焦急地呼喚,“落笙,落笙。”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也隻是能夠看到一張朦朦胧胧的臉,可她知道,那就是戚寒澤,是他來救她了。
紀落笙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沈辰林,他拉着她的手要走,可她甩開了他,毅然沖進火海,沖向對面的戚寒澤,“寒澤!”一聲驚呼,紀落笙驚恐的坐了起來,額頭上滿是大汗。
聽到驚叫,正在病床邊打盹的顧澤密猛然驚醒,看到紀落笙醒了,松了一口氣,“你醒了,怎麽出這麽多汗,是不是不舒服?”說着,就抽來紙巾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然而,紀落笙還未從噩夢中完全醒過來,急切地問:“澤密,寒澤呢?寒澤在哪裏?他還好嗎?”
聞言,顧澤密忙安撫,“你别擔心,戚少沒事,倒是你自己,差點就被燒死了,還好戚少不顧自己的安危沖進火海去救你,消防隊又來的及時,不然你們倆都要喪身火海。”
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之後,紀落笙看着顧澤密問:“那就好,我剛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寒澤在火海中,我沖進去找他。”
聞言,顧澤密快慰道:“你是被吓壞了,不過,現在沒事了,你放松一點,你沒事,戚少也沒事。”
點點後,紀落笙環顧四周,問道:“寒澤呢,他去哪裏了?”
遞給紀落笙一杯溫水,顧澤密應道:“他一直守着你,剛離開去處理公司失火的事,這次是有人蓄意放火,兇手被警方抓住了,他的腿挨了一槍,公司的後院被燒的厲害,前面倒沒有受多少波及。”
比起公司的損失,紀落笙當然更關心唐成的安危,“唐成沒事吧?他的腿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當即,顧澤密回道:“醫生說不會,子彈打的不深,好好養着很快就能恢複如常。”
紀落笙沉聲道:“幸好他沒事,我甯願整個公司被燒了,我甯願自己喪命,也不想有人受傷,更不想背負一條人命,那樣的話我今後都會陷入噩夢之中,無法自拔。”
瞬間,顧澤密眼圈發紅,上前抱了抱她,柔聲安慰,“落笙,幸好你沒事,我到現在還很害怕,紀落蕭和陳月如越來越瘋狂了,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子彈打在你身上你還有沒有命撐到戚少去救你。”
沉默片刻後,紀落笙後怕道:“倘若縱火的人在背後朝我開槍,我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不,連屍體都會被火燒成灰燼,槍這種東西,我聽着都覺得可怕,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我身邊,還傷了人。”
兩人相互抱了一會後才松開,紀落笙問:“抓到的那個縱火犯承認是誰指使他的了嗎?”
聽此,顧澤密搖搖頭,“所有罪名他都一力承擔了,隻說他和你有私仇,所以無從查出到底是誰緻使他。”
言罷,紀落笙挑起黛眉,氣憤道:“我和他能有什麽私仇,這種話警察也相信?”
因是律師,顧澤密最是清楚警方都是靠證據抓人,無奈開口,“他編了一個站得住腳的說法,警方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受人指使。”
這讓紀落笙很好奇,“到底什麽說法能連縱火殺人都說的過去?”
當下,顧澤密把她知道都說了出來,“你還記得夢苑發布會當日那個扔煙霧彈的人嗎?縱火犯說那人是他拜把子的異姓兄弟,自從那人坐牢之後他就在尋找機會報複你,之後他爲了阻止老九去救你才開了槍。”
此話一出,紀落笙心裏咯噔了一下,“扔煙霧彈的那人是沈辰星找來的,那這個縱火犯總不會有和沈辰星有關?”
拍了拍她的肩膀,顧澤密安慰道:“縱火犯那裏撬不開嘴了,不過戚少有其他途徑去調查背後指使他的人,等戚少回來就知道了。”
紀落笙澀澀地點點頭,“我真心不希望這件事和沈辰星有關。”
兩人正說着話,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戚寒澤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二人視線裏,顧澤密知趣的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走到床邊坐下後,戚寒澤問:“哪裏不舒服?”
搖了搖頭,紀落笙下意識地撲倒在戚寒澤懷中,緊緊抱住他,“本來我已經不害怕了,可看見了你又忽然害怕了起來,原來我是那麽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伸出雙臂擁着女人,戚寒澤眼中掠過一絲漣漪,“我從未像昨晚那麽恐懼過。”
女人心有餘悸地揚起小臉,聲音發顫,“我也很害怕,我以爲我就要被燒死在那裏了。”
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了一口紀落笙的額頭,戚寒澤保證,“我以後絕不留你一人在家。”
聞言,紀落笙搖搖頭,“這不怪你,是她們心太狠了,我還是低估了她們的膽量,沒有想到她們敢縱火燒死我。以後我會更加小心謹慎的,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男人的唇角冷血一勾,“沒有以後了,我不會給她們第二次機會。”
話音一落,紀落笙眸光一閃,“你查到什麽了嗎?”
果然,戚寒澤點點頭,“昨日陳月如見了沈辰星。”
聽到沈辰星三個字,紀落笙呼吸一沉,“我最不希望沈辰星參與其中,但始終他還是參與了,那是誰故意打電話把消息透給你,想要阻止這件事?”
其實,戚寒澤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應該是他。”
這令紀落笙不明所以,“誰啊?”
男人回應:“那天晚上我們救的那個人。”
女人蹙起眉頭,“怎麽會是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但戚寒澤卻不直接回答,故作高深莫測,“一個神秘人。”
聽此,紀落笙也知趣地不再多問,“好吧,既然這樣,那保持他神秘的身份就好。”
低頭看着女人,戚寒澤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聲音再度變得冷硬,“紀落蕭是個聰明人,她爲了引開我也是煞費苦心了,奶奶在這中間扮演的角色還未可知。”
一驚之下,紀落笙眼神複雜,“你奶奶也參與了,她就那麽想讓我死?”
伸手握住女人細嫩的小手,戚寒澤說道:“她一直不想我們訂婚,如果有一個現成的機會給你制造點麻煩,以她的性格,推波助瀾是少不了的。”
當下,紀落笙反應過來,思忖着說:“所以她是故意裝病,就隻是爲了引開你?”
見戚寒澤微微颔首,紀落笙脊背一陣發涼,臉色發白,“所以,你奶奶真的很可怕,她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捏了捏她蒼白發涼的臉頰,戚寒澤黑眸微眯,“你害怕了?”
聞言,紀落笙默默點頭,“我确實很害怕,但是有你在身邊,我又什麽都不怕了,我知道不論我遇到什麽危險,你都能救我于水火,就像昨夜一樣。”
男人嘴角上揚,贊許道:“這個覺悟不錯。”
女人趁勢揚起了小臉,嘟着蒼白又不失可愛的小嘴唇,“那有沒有獎勵?”
見此,戚寒澤伸出雙臂,将紀落笙整個人攬入懷内,深邃的眼底浮現出了一絲興緻盎然,“有……”旋即,俯身就捉住了她的櫻桃嘴唇,獎勵了她一個纏綿又悱恻的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