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紀落笙往鍋中倒着油,扯了扯唇,淡淡開口,“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不高興,有你在我身邊,再大的驚喜我都體會過,這種虛無的新聞如今不值得本少夫人欣喜若狂。”
男人挑了挑眉,俊美的臉上卻又勾勒着贊許的笑,“不錯。”
與此同時,夜色酒吧中,隔音效果良好的大門将酒吧内的喧嘩幾乎完全隔絕,沈辰星坐在吧台前,向酒保要了一杯接一杯的酒,喝得滿臉通紅,卻依舊舉着酒杯,聲音含糊,“再來一杯。”
酒保面無表情的端起酒瓶爲他斟滿一杯酒,冷眼看着來來往往的客人。
這時有兩個約摸二十歲上下,吊兒郎當的男子推開了酒吧大門,兩人坐到沈辰星旁邊的空椅子上,其中一個高個子對着酒保打了一個響指,“給我倒一杯威士忌,給他來一杯伏特加。”
待酒保倒好酒,兩人端起手中的酒杯正要碰杯,坐在高個子身邊的沈辰星拿着酒杯的手一抖,整杯酒灑在桌上,流到了高個子的衣服袖子下方,高個子将酒杯往地上一摔,舉起濕漉漉的衣袖,“傻逼,你瞎了?”
雖然喝得昏昏沉沉的,但沈辰星還是将高過個子的話聽了個真切,站起身,指着高個子搖搖晃晃的怒怼,“你他媽才瞎了眼,你傻逼,你們全家都是傻逼。”
高個子怒火中燒,上前揪住沈辰星的脖領子,攥起拳頭,一拳砸到了他臉上,“小兔崽子,就憑你也敢罵我,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在黑道上混了多少年了,今天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因爲毫無防備,沈辰星被這猛烈的一拳一下子打倒在地,想要起身反抗,但在酒精的作用下,身體根本使不上力,隻得躺在地上嘴硬道:“我沈哥在道上也混了有五年了,黑道九爺就是我的大哥,今天你惹了我,你死定了。”
聽到黑道九爺的名号,高個子準備落下的拳頭猶豫的一滞,一旁的矮個子卻狠狠的往地上碎了口吐沫,不屑道:“少在這裏裝腔作勢,誰不知道黑道九爺手下全是個頂個的好漢,就你這樣也配在九爺手下做事?”
說着話矮個子上前對着沈辰星就踢了一腳,挖苦着,“你現在就是一條死狗,還是一條喝酒喝死了的狗,不是我要踢你,是我的腳,實在見不得你這種垃圾。”
高個子也不再猶豫,大步上前,一腳踩住沈辰星的胸口,另一隻腳就要往他頭上踢。
突然幾人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厲聲呵斥,“住手,你們别打他,我給你們錢。”
高矮兩人回頭,看到一個穿着性感,濃妝豔抹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沓錢遞了過來,女人再此開口,“我弟弟年輕不懂事,不知哪裏招惹了二位,看在錢的份上和我的面子上,饒他一次吧。”
看到錢,高個子踩到沈辰星身上的腳收了回來,矮個子兩眼發光,一把從女人手中奪過錢,伸出舌頭舔了舔食指,一張一張的數了起來,數好之後,盡數揣到口袋裏,對女人擺擺手,“你帶他走吧。”
女人上前拉起沈辰星,向酒吧後面的包間走去,在他們身後,高個子伸手要從矮個子口袋中掏錢,兩人争執不下。
來到包廂,女人将沈辰星放倒在沙發上,看着他被打得鼻青眼腫的臉,挑起眉梢,“你不是說要找紀落笙報仇嗎?就是這麽報的?”
勉強扶着沙發扶手坐起身來,沈晨星将雙手插進頭發中,完全是一副頹廢的樣子,“月如姐,我現在根本就是報仇無門,不知道從何下手,隻能借酒消愁。”
陳月如斜倚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擡起手指擦了一下眼角,哀歎道:“你現在就已經覺得報仇無門了,那等到紀落笙和戚寒澤結婚後,辰林的仇就更沒辦法報了,我覺得真的很對不起辰林,他的冤魂無法安息了。”
愣了好一會,沈辰星才反應過來,心中的憤恨洶湧而來,“我哥哥死的那麽慘,她背叛了我哥,現在居然要嫁給戚寒澤,我不會讓她順心,月如,你是不是有什麽辦法能夠阻止她和戚寒澤訂婚,你告訴我。”
其實,陳月如要的就是沈辰星這句話,聞言立時擡眼開口,“謝謝你,辰星,謝謝你肯幫辰林複仇,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肯定不會找你,但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一個弱女子,根本就是毫無辦法。”
聽此,沈辰星發誓般的說道:“月如,你别這麽說,我永遠不會忘記是她害死了我哥哥,有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更不可能讓他順利成爲戚氏集團的少夫人。”
言罷,陳月如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起身坐到沈辰星身邊,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塞進他手中,“這是紀落笙和戚寒澤訂婚典禮的時間和地點,紀落笙根本不配嫁給戚寒澤,我希望你能阻止他們。”
拿起紙條仔細看了一遍,沈辰星将上面的内容記在心中,掏出打火機将紙條點燃,雙眼猩紅,“我一定會阻止,我不可能讓紀落笙生過得那麽好。”
看到沈辰星眼中的怒意,陳月如故意将頭椅靠在他肩頭,陰冷勾唇,“紀落笙開車撞死了辰林,辰林被她撞得四分五裂,甚至沒有全屍留存于世,辰星,你一定要替你哥哥報仇雪恨。”
深夜的戚宅,一番颠鸾 倒鳳的雲雨之後,紀落笙小臉绯紅,倒在戚寒澤身上,無力地喘息着,“都怪你這個禽獸,明天我又要扶牆走了。”
男人一手緊緊攬住懷中的女人,一手輕撫上她發燙的臉頰,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剛才又是誰不知足的要我用力?”
紀落笙實在累了,沒力氣跟他争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出氣後就貓在他懷裏睡着了。
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戚寒澤這才關了床頭燈,将手機調成了震動,然後也摟着紀落笙睡下了。
隻是這一覺并沒有睡多久,淩晨一點多的時候,手機忽然就大震了起來,像是有什麽急事一般,戚寒澤一向淺眠,瞬間就被吵醒了。
他懷中的紀落笙也被驚醒了,朦朦胧胧的睜開了眼睛,“誰啊?”
一手拍拍她的肩頭示意她接着睡,戚寒澤一手拿起了床頭櫃上大震的手機。
來電顯示的是戚子韓,一看到是二叔打來的電話,戚寒澤瞬間就蹙起了眉頭,又晾了好一會才接通。
電話一接通,戚子韓着急上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寒澤,你總算接電話了。”
然而戚寒澤的聲音冷冷清清的,不動如山的問道:“二叔有事嗎?”
一聽這淡漠的聲音,戚子韓很是惱火“沒有事我能這個點給你打電話嗎?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二叔?”
聞言,戚寒澤冷冷地譏諷,“怕也不是什麽好事吧。”
被噎了一下,戚子韓更是火冒三丈:“你奶奶都被你氣暈倒了,你還不趕緊來醫院,你再不來,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漆黑的雙眸一眯,戚寒澤發問:“怎麽回事?”
話筒那邊的戚子韓怒斥道:“怎麽回事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知道老夫人一向看不上紀落笙,還非要和她訂婚,要不是你擅自公布訂婚的消息,你奶奶身體一向健康,怎麽可能氣暈過去?”
聽此,戚寒澤聲音微沉:“這是我的事,你們沒資格過問,這件事昨天早上就宣布了,現在都淩晨一點多了奶奶才氣暈過去,你覺得我會信嗎?”
本來還睡迷迷糊糊的,結果一聽到這話,紀落笙就立刻清醒了,低聲問:“怎麽回事,老太太這個點怎麽還被氣暈了?”
男人給了她一個不要緊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慌。
她爬了起來,湊近了戚寒澤的手機去聽戚子韓說了什麽。
對方的聲音傳入紀落笙耳朵裏,“怎麽被氣暈的你應該問問你的未婚妻,問她以前都幹了什麽丢人現眼的事,照片都被寄到你奶奶手裏了。”
言罷,兩人都是一愣,疑惑地看着對方,話筒裏再度傳來戚子韓的聲音,“你奶奶現在在新洲醫院,什麽照片你自己過來看。”說着,就挂了電話。
此時,紀落笙還在疑惑中,擰着眉頭,“到底是什麽照片,居然能把奶奶氣暈了,寒澤,我發誓,我從沒有拍過豔照,如果有,肯定是别人P的。”
男人臉色一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你敢。”
即使沒有擡頭,紀落笙也能感受到他犀利銳冷的目光,很懾人,忙柔聲哄道:“我開玩笑的,到底是什麽照片,你去看看,回來告訴我。”
話落,她就跟着戚寒澤去了衣帽間,給他找了身衣服,戚寒澤很快就換上了,臨别用力抱了她一下,安慰,“我很快回來。”
而紀落笙也叮囑道:“奶奶對我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我就不陪你去醫院了,你開車小心。”
看到戚寒澤開車出了戚宅的大門,紀落笙這才回到卧室,重新床上卻輾轉反側,睡不着,隻得起身坐起來,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百無聊賴地刷着微博。
她眼睛雖然看着手機,腦中想的卻是方才戚子韓說的話,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照片,竟然能氣昏老夫人,而且這都大半夜了,誰能在深更半夜将照片送進戚家老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正在思緒紛雜之時,另一側床頭櫃的手機響了,紀落笙回頭一看,竟是戚寒澤忘了帶手機出門,此刻他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個陌生的号碼。
沒有多想其他,紀落笙伸手就拿起來接通了:“喂。”
對方可能沒有料到接電話的是她,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還愣了一下,兩秒之後話筒裏才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有人要去夢苑公司放火。”嘟嘟嘟……
話音一落,對方就挂了電話,整通電話前後不過三秒,語速快的紀落笙差點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