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了,紀落蕭端着托盤,上面放了水杯和藥,含着笑語氣溫柔,“爸,該吃藥了。”
見此,紀國強趕忙将手機放在一邊,伸手從托盤上拿起水杯和藥,仰頭吃藥。
這時,一旁的紀落蕭眸光一掃,伸手拿起紀國強的手機,看着屏幕上的圖紙,冷哼一聲之後,将手機砰的一聲放在桌子上,冷眼看着紀國強,“你看這個做什麽?難道對紀落笙還念念不忘?”
吃過藥,紀國強将水杯放在桌子上,重新拿起手機,定定的看着上面的設計圖紙,“當初我妻子的設計圖也和落笙一樣,自成一體,沒有人能模仿得出來,除非是抄襲。”
言罷,他的目光從手機轉向紀落蕭,審視的盯着他,語氣中滿是質疑,“你說實話,你的那些設計稿是不是全都是抄襲落笙的?”
紀落蕭抿了抿唇,眉頭一挑,“我和紀落蕭師出同門,即便是設計風格相似,也無可厚非,你憑什麽懷疑我?怎麽?難道你現在又打算認回你那個開車撞死人的精神病女兒了。”
聽到紀落蕭的話,紀國強怒不可遏,“這是你該對我說話的态度嗎?我認定你就是抄襲了落笙的設計稿,還有她開車撞死人的事情,一定是你和你媽一起陷害了她,她更不可能有精神病。”
聞言,紀落蕭的身子猛的一抖,垂下頭,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瞬間滿眼淚花,“爸,雖說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那我也在你身邊孝順了整整十年,你怎麽能這麽诽謗我?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那樣不堪的人?”
年輕女孩的眼淚讓紀國強的神色有些異樣,沉默了片刻之後,轉過視線冷冰冰的說道:“你和你母親總是喜歡用這一套流淚祈求的姿态,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上你們的當。”
伸出手指擦了一下眼角,紀落蕭哽咽開口,“當年的事情你也親眼看到了,的确是紀落笙開車撞死了沈辰林,之後還當場發了瘋,如果你連親眼所見都不相信,那我也無話可說。”
念及當年所見,紀國強放在沙發上的手猛的一抖,決然的搖搖頭,“眼見并不一定爲實,就如同你拿着落笙的設計圖,設計出了服裝,那也不是你的,落笙開車撞人的事情也是一樣,我不相信是她做的。”
聽此,紀落蕭臉色大變,瞬間收回眼中的淚,冷冷發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既抄襲了紀落笙的設計稿,又陷害她撞死人,是這樣嗎?”
見狀,紀國強眼中滿是凜冽的寒芒,“你終于露出了你的真面目,我不可能把紀氏企業交到你手中,我要修改遺囑,落笙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的一切都是她的,也隻能是她的。”
話音一落,四周空氣,明顯冷鸷了幾分,紀落蕭拿起托盤,走出房門,從外面狠狠一摔門,下了樓梯,将手中的托盤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坐在沙發上咬着牙生氣。
聽到動靜,王茹枝疾步走到客廳,從地上撿起托盤,看着一臉怒容的紀落蕭,“你這是怎麽了?又跟紀老頭吵架了,他這次有沒有被氣暈過去?”
紀落蕭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我倒是想直接氣死他,但是他現在還好端端的待在卧室,你幫我想個辦法直接弄死他算了。”
見紀落蕭确實生氣,王茹枝趕忙拽着她來到紀落蕭的卧室,關好門之後,問到,“怎麽動這麽大的氣?出什麽事了?”
仰面倒在床上,紀落蕭陰冷勾唇,“紀老頭對五年前的事情起了疑心,也不相信那些設計稿是我畫的,他還說要修改遺囑,要把他的一切都留給紀落笙。”
言罷,她猛地坐起身瞪着王茹枝,“我早就說過紀老頭對我們起了疑心,要及早鏟除,可你總說要哄着他,紀老頭這個人實在善變,我對他已經厭煩透頂,再也忍不了。”
聽此,王茹枝嘴角冷血一勾,“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隻好下猛藥來對付他,這件事必須要藍之宇出面才妥當,隻有他才能殺人于無形,至于怎麽做就要看你的了。”
随即,紀落蕭立刻坐到梳妝台前,開始對鏡卸妝,“我現在就去找他,憑我的楚楚可憐和溫柔體貼,一定能讓他聽我擺布,到時候我就不信他不乖乖聽我的話,收拾紀國強。”
看他卸妝,王茹枝不明所以,“你既然去找藍之宇,應該要化妝打扮才對,怎麽反倒卸起妝來了?”
看着鏡中不施粉黛年輕面龐,紀落蕭得意的勾起嘴角,斜睨了王王茹枝一眼,“對男人來說,有時候一張蒼白素淨的臉,殺傷力更大。”
半晌後,紀落蕭來到藍之宇所居住的樓下,并未直接去找他,而是首先來到一家酒吧,在吧台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直到喝到頭腦發悶,這才踉踉跄跄的走到酒吧門口。
她看着酒吧門口長長的台階,眼珠一轉,心一橫邁步下台階,突然之間一腳踩空,身子不受控制的滾下了台階,紀落蕭尖叫着摔倒在台階下的平台上,不住聲的大聲痛叫,“有人嗎?我受傷了,幫幫我。”
酒吧門口的服務生聽到聲音,慌忙趕來将她扶起來,“女士你怎麽樣?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說着就要離開,去找人幫忙。
紀落蕭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度的擺擺手,“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和你們酒吧沒有關系,我這就走。”說這話就忍痛一瘸一拐的扶着牆要離開。
服務生攔住了她,好心的勸道:“要不你在酒吧裏坐着休息一會兒,我找出酒吧的醫藥箱,幫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念及身上滿身的酒味,紀落蕭點了點頭,“好的,我跟你進去休息一會。”
在服務生的攙扶下,紀落蕭回到酒吧落座,掏出手機滑開,聲音低微而傷感,“親愛的,我現在在你家樓下酒吧,你過來陪我喝一杯可好?”
電話那邊的藍之宇當即疑惑發問:“你這是怎麽了?不舒服嗎?怎麽會大白天的喝酒?”
聽此,紀落蕭哽咽了,泫然欲泣,“我沒事,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來陪陪我,如果你忙,我一個人撐得住。”
言罷,藍之宇立時回應,“你等着,我這就過去。”
挂了電話,正好服務生拿着醫藥箱來到紀落蕭身邊,“女士,我幫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吧。”
但紀落蕭卻微微一笑擺擺手,“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話落,便從皮包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往服務生手裏塞,“你幫我一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我剛才是從樓梯上摔下去受的傷。”
看着那些錢,服務生眼睛發亮,趕忙将錢塞到衣兜裏,連連點頭,“好的,女士,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說完便拎着藥箱匆匆走開。
半晌後,藍之宇從酒吧門口進入,一眼看到正拿着一杯酒喝的紀落蕭,來到她身邊的空椅子上坐下,一把從她手裏奪下酒杯,上下打量着她,“你這是受傷了?怎麽回事?”
趁勢軟軟的倒在藍之宇懷中,紀落蕭聲音軟軟的,“我沒事,沒有人打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傷的,我現在心很痛,你陪我喝一杯。”說着話就将酒杯遞到男人嘴邊。
就這紀落蕭的手一口喝幹杯中酒,藍之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看着什麽的傷口,“什麽叫不是被人打的?到底是誰打的?”
女人痛的輕輕地倒吸一口涼氣,咬着嘴唇,“你别問了。”而後,擡手招呼服務生,“再給我拿一個酒杯,一瓶酒。”
聽此,藍之宇蹙起眉頭,冷聲吩咐服務生,“不用了,我們什麽也不要。”
看着懷中女人素淨蒼白的臉頰,還有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淤青的傷口,藍之宇主動起身,攙扶着她,“你跟我回家,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依偎在男人身上,紀落蕭和藍之宇共同走出酒吧,來到了藍之宇家中,紀落蕭無力的躺在床上,任由藍之宇替她消毒包紮傷口,并時不時的發出低微的呻吟聲,同時眼睛中還轉動着晶瑩的淚花。
女人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藍之宇我見由憐,等處理好傷口之後,忍不住一把将紀落蕭攬在懷内,柔聲問道:“你告訴我實話,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紀落蕭揚起蒼白的臉,如泣如訴,“都是我的錯,我繼父非說是我剽竊了紀落笙的設計稿,我不承認,他就打我,我怎麽那麽糊塗,明知道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還以爲他會相信我的清白。”
聞言,藍之宇不悅的挑起劍眉,聲音陰沉了幾分,“他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要替他說好話嗎?原本我以爲這個紀國強是個好人,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對你,看來我看錯人了。”
掩飾着眼底的惡毒,紀落蕭繼續拱火,“這也不能怪他,他和紀落笙畢竟省血濃于水,即便我在他身邊當了十年的孝順女兒,但就如他所言,最終他還是會把紀氏企業和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交給紀落笙來繼承。”
男人臉上的陰寒之色更甚,冷冷一笑,“他若是真說過這話,那他就根本不配讓你叫他一聲父親,何況他還打得你遍體鱗傷,這件事我替你做主,我一定會讓紀國強受到應有的教訓。”
女人伸出手輕輕捂住藍之宇的嘴,“你别這麽兇,我看着害怕,紀國強有心髒病,你千萬不能做的太過分,否則,我怕他會死,畢竟他養了我十年,我不忍心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看着紀落蕭眼中的柔弱和心疼,藍之宇将她緊緊擁在懷内,“落蕭,你太善良了,所以紀國強才會有恃無恐的欺負你,可你别忘了,你現在有我,我不會任由别人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