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落笙不悅地蹙起眉頭,“不是八婆,是關心朋友好不好?你這個人總是這麽冷酷,不近人情,難怪我的員工一看到你就躲的遠遠的,你就是一座天生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面冰山。”
他挑在她下巴上的長指換成掐,指腹加重力度,眼底湧動着玩味的笑,“我不關心不能掌控的人和事,除了你。”
在他逼人的氣勢裏,紀落笙努力調整着呼吸,“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掌控我還是不能掌控?如果能掌控,難不成在你眼裏我不過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内罷了。”
男人的目光犀利而銳冷,一字一頓道:“你是我的女人,但我對你不是玩弄,是欣賞,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像我一樣欣賞你,欣賞你需要勇氣。”
他鮮見的表白讓她有些動容,雙手捧住戚寒澤捏住她下巴的手,巧笑嫣然,“好啦,我知道你的心,不說這些了,大過年的,閑着也是閑着,我幹點活,家裏還需要準備什麽事情?打掃澆花還是擦洗那些擺件?”
不想,戚寒澤沉着臉,英俊危險的臉湊近她,“你不要做。”
念及先前的失誤,紀落笙承諾,“你放心好了,這次我一定小心,不會像貼春聯的時候那樣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話音一落,戚寒澤的臉色愈發顯得陰沉無溫,冷嘲道:“但是你會摔了擺件,會把花澆死。”
聽此,紀落笙抿抿唇,反駁,“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沒用?不,我偏要澆花,偏要擦洗擺件,我就不信我什麽都做不好。”說這話,就拿起噴壺,開始給盆栽澆水。
看到在水流的滋潤下盆栽舒展開嫩綠的枝葉,紀落笙得意的沖戚寒澤說:“看,這沒有什麽難的,我做的很好。”
不料,戚寒澤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一指花架旁的地面,“你是澆花還是澆地?”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濕漉漉的地面,紀落笙趕忙放下噴壺,尴尬地連聲道:“沒關系,就濕了一點,我這就拖地,很快就幹了。”
見紀落笙邁步就要往洗手間走,戚寒澤伸出手一把拽住她,“不必,我自己來,你坐着就好。”
聞言,紀落笙立住,回身推開戚寒澤的手,向展示櫃走去,“好,你去拖地,我去擦洗擺件,這種細緻的活就需要女人的耐心。”
托起一隻精巧的玉器,紀落笙慢慢擦了起來,眼見玉器被擦的越來越光亮,眉開眼笑,回身展示,“看,我這不是擦的很幹淨嗎?”
此時,戚寒澤正一臉緊張地站在她身邊,“你小心點,這很珍貴。”
但紀落笙卻不以爲然,不悅地挑起細細的秀眉,“你這是什麽表情,怕我把它摔了嗎?放心,我拿的很穩。”
打臉來的很快,她正說着,手中的玉器就不聽話地往下滑,紀落笙驚叫一聲,要去接,卻接了個空,吓得閉上眼,等待那聲預料之中的摔碎聲。
然而,她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相反耳畔傳來了男人挖苦的聲音,“你打算讓我傾家蕩産嗎?”
聽此,紀落笙忙睜眼,發現戚寒澤已經将玉器穩穩地托在手中,她掩飾着尴尬,随手一指隻玉器,“這可不賴我,是它的材質太滑了。”
放下玉器,戚寒澤唇邊彎出一抹譏诮的冷弧,拽着紀落笙的胳膊就往沙發上走,“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想幹活。”他将她丢到沙發上,邁開颀長的雙腿走向廚房。
紀落笙隻得乖乖躺到沙發上,無聊中,拉過一條毯子,蓋在身上,合上眼,打算睡一會,片刻後,廚房裏傳來響動卻令她心癢難耐,起身,走到廚房門口,看着忙碌的戚寒澤,小心開口,“你幹什麽呢?讓我幫幫忙,一個人待着實在是太無聊了。”
将和好的面放在一旁,戚寒澤拿起一塊肉放進絞肉機後,漫不經心的挑唇,“不用,你别來搗亂。”
被拒絕,紀落笙氣惱中剛要開口,卻被絞肉機的聲音打斷,閉上嘴,等機器聲一停,立馬反駁,“你也太小瞧我了,你是要包餃子吧?這個我會,不但不會搗亂,而且會給你幫大忙。”
男人攪拌着肉餡,冷哼一聲,“不信。”
待戚寒澤拌好餡,擀好皮,紀落笙走上前,拿起一張餃子皮,往上面放餡,不以爲然,“這有什麽難的?你還不信,信不信我讓你看看我廚神的勢力。”
但下一秒随着肉餡從面皮上盡數滑落,紀落笙再次被光速打臉,咬着下唇,讪讪地強行爲自己開脫,“我,我一會去看看黃曆,今天好像有點不順,不過畢竟是一年的最後一天,把懷運氣全部留在今天,新年就順了。”
文言,凄寒則也不多話,拿起餃子皮熟練的包了起來,不大會兒,琉璃台上就出現了數10個小巧精緻的餃子,這才擡起眼皮居高臨下的看着紀錄片,“不行就是不行,不要逞強。”
在氣憤和羞惱之中紀落笙的小臉漲得通紅,繃起臉反擊,“誰也不是生來就會做這些事,隻要給我時間,我肯定包的比你還好,我命令你現在開始教我包餃子。”
不料,戚寒澤扯了扯唇,低笑一聲,轉過身,隻把後背對着紀落笙,“你想多了,我不會教你。”
與此同時,門鈴聲大作,紀落笙一跺腳,白了戚寒澤一眼,轉身來到大門前,打開房門,看到笑意嫣然的戚夫人,連忙挽住她的胳膊,委屈開口,“媽,你終于來了,大過年的寒澤他一直欺負我,你可一定要幫我。”
含笑拍了拍紀落笙的胳膊,戚夫人慈愛開口,“好,我一定幫你,不過你要先告訴我是什麽事,不然讓我怎麽幫。”
幫戚夫人挂好外套之後,紀落笙挽着她的胳膊,兩人一同走進廚房,紀落笙指了一下案闆上的餃子,開始告狀,“寒澤他不許我包餃子,還說我沒用,什麽事都幹不好。”
此話一出,戚夫人立時皺起了眉頭,訓斥兒子,“落笙不會,你要耐心教她,可不許擺出你的總裁範訓人,這裏是家,不是你的集團公司,你是落笙的老公,不是她的上司。”
一面輕車熟路的擀皮、放餡、包餃子,戚寒澤一面涼聲開口,“媽,你先問清楚她都幹砸了些什麽事。”
躲開戚夫人詢問的目光,紀落笙不好意思垂下頭,呐呐開口,“隻不過就是貼春聯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澆花把水澆到了地上,擦玉器差點把玉器給摔了,包餃子的時候餡從皮上掉了下來。”
聞言,戚夫人按捺着沖口而出的笑,肩膀一抖一抖地,“是嗎?都是小事,不過,你真可愛,哈哈哈……”最終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戚夫人樂不可支的笑聲中,紀落笙低着頭,臉漲得通紅,緊緊咬着下嘴唇,好半天都沒好意思擡起頭。
看紀落笙這幅樣子,戚夫人善解人意的伸出一隻胳膊,攬過她的肩膀,“這都是小事,你是夢苑公司的總經理,你隻要做好服裝設計就行了,其他家裏的事都交給寒澤,這方面他擅長。”
此話一出,紀落笙擡起頭,雙眸閃亮,“媽,你說的是真的?”
戚夫人朝她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以後你們的家務事通通交給寒澤負責,你隻需要幹你喜歡的事情和負責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确認過後,紀落笙嘴角的唇線抹開得意,“這下我可是得到了尚方寶劍,戚寒澤,以後你再也不許逼着我幹家裏的事情,如果你再讓我做,我就告訴媽,讓媽來收拾你。”
此時戚寒澤已經包好了所有餃子,雙手插進褲兜,眉梢微挑的看着紀落笙,“我怎會自找苦吃?你什麽不幹才是我的幸福。”
念及以前的事,紀落笙冷哼一聲,“這樣最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可是以前也不知道是誰非逼着我做飯,我不做,還把我鎖進廚房,不許我出去。”
男人的眼神鋒冷又銳利,戳破真相,“所以你才三番兩次的炸了廚房。”
一旁的戚夫人聽到這話,好奇心大增,“怎麽回事?給我講講怎麽會把廚房給炸了?落笙,你是怎麽做到的?”
惱怒的瞪了戚寒澤一眼,紀落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就是用微波爐煮雞蛋,用殺蟲劑噴燃氣,還有……還有我不記得了。”
男人毫不客氣的接茬說道:“還有把水倒進起火的油鍋中。”
兩人的話再次逗得戚夫人放聲大笑,笑的直彪淚,“落笙,你也太逗了,真的是對家務事一竅不通,但這些事以後可不許說給别人聽,這是屬于我們一家人的内部笑話。”
然而紀落笙已經對戚夫人的笑毫不在意,隻管吩咐,“寒澤,你去燒水,等水開了下餃子,大過年的,晚上我們不能光吃餃子,你還要再做幾個菜,都要是葷菜,順便再煮一個牛肉湯。”
男人從冰箱中拿出食材,嘴角上揚,“好的,沒問題,我這就做。”
話落,戚寒澤手腳麻利地燒水、切菜、切肉,而且很快就開始開火煮牛肉湯,一面幹活,一面邀功,“怎麽樣?老婆,還滿意嗎?”
看着任紀落笙奴役的兒子,戚夫人徹底無語,含笑道:“看來,我要及時撤離了,你們小夫妻就連跨年的時候都要撒一波狗糧,讓我這個老婆子情何以堪,還是知點趣的好。”
見戚夫人要走,紀落笙忙伸手拉住她,尴尬道:“媽,你别走,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做飯,熱熱鬧鬧的多好,我剛才也是想讓寒澤多做一點,你也能輕松些。”
戚寒澤也附和道:“落笙說的對,媽,你來看着湯,我炒菜。”
見兩人都在忙碌,紀落笙急切發問:“那我呢,我要做些什麽?也給我個活幹幹,總不能讓我閑着呀。”
聽此,戚寒澤如同變魔術般的又拿出面和餡,吩咐紀落笙,“你來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