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而笑,将手握在一處,紀國強将王茹枝擁進懷内,一臉柔和,而王茹枝眼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毒。
時光如梭,轉眼已經到了大年三十,這天下午紀落笙張羅着給戚宅大門貼春聯,掂起腳試了好幾次,卻還是夠不到高處,隻得搬出一把椅子踩上去,貼好之後,滿意的大喊,“寒澤,你快來看看。”
說完,就要從椅子上往下跳,不料椅子腿打滑,她整個人毫無防備的向後倒去,眼看就要跌倒,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朝她伸來,緊緊摟在了她纖細的腰間,紀落笙驟然屏住了呼吸,一側肩膀抵到男人結實溫熱的胸膛。
她伸出小手,輕輕拍了拍怦怦直跳的胸口,“吓死我了,大過年的差點就摔到骨折,幸好你來得及時。”
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黑眸犀利銳冷,矜薄的唇角微勾,帶着嘲諷,“女人,玩夠了嗎?”
皺了皺眉,紀落笙反應過來,她有些惱怒的道:“我沒有在玩,我是在貼春聯,你放開我,我現在也不想和你玩。”
戚寒澤看着紀落笙的黑眸深沉了幾分,嘴角挑起戲谑的冷笑,“放開你?”
“對。”
男人的唇角冷血一勾,“如你所願。”話落,摟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掌就将她松開。
他一松手,紀落笙勢必會摔下去,她從小最怕疼,在他松開的瞬間,她雙手就揪住了他襯衫領口,剛将身子穩住,肩膀就被他一隻大掌重重按住。
男人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笑聲在腔裏震動,“你拉着我做什麽?”
松開揪着戚寒澤衣領的雙手,紀落笙小臉嫣紅,急忙轉移話題,“你看我春聯貼的還端正吧?”
仰頭看了一眼,戚寒澤不屑的輕漫發笑,“馬馬虎虎。”說着就站到門邊,舉起手輕易将剛才紀落笙貼好的春聯取下來,重新貼了上去,将放在一旁的燈籠也挂在了門前。
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高級定制的西裝妥貼的顯襯着他出色的身形,短碎有型的烏發下,一張臉完美到了極點,此刻戚寒澤一臉專注,加之臉上淡淡的炫目笑容,更顯得英俊非凡。
女人如同着了迷般專注地盯着戚寒澤帥到慘絕人寰的臉,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撫上男人的臉龐,“你好帥呀,我身邊有你這樣擁有盛世美顔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我呢。”
男人俊美堅毅的下颚順勢抵到她頭頂,玩味的笑聲從男人喉嚨發出,“你當真是喜歡我呢,其實我也一樣。”
一句話撩的紀落笙瑩白的耳廓都發出了淺淺的紅暈,垂下頭,羞澀地推開男人,“别胡說,好好看看你的活幹好了沒。”說着話,就要離開。
男人哪肯輕易放過她,伸出雙手緊緊攔住女人的腰肢,聲音磁性而魅惑,“這邊的活好幹,現在該你那邊的了。”
仰起脖子,紀落笙朝男人瞪去,卻不想撞進他那深不見的深邃眼眸,那樣的黑色,暗得仿佛能吸納世間一切,她淪陷了,身子軟軟倚在戚寒澤懷内,嬌嗔道:“你不許胡來,我們晚上還要陪媽吃年夜晚呢。”
随即,她推着男人的胸膛,但戚寒澤的胸膛結實又堅,跟磚塊似的,怎麽推都推不開,隻得放棄,氣的攥起小拳頭奮力捶着那鐵一般的胸膛,“放開,不然我打得你見到不明年的太陽。”
男人原本站着紋絲不動,一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松開手,看着發起怒來像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樣的女人,深邃黑眸裏掠過淡淡笑意,“話說的挺絕,打人一點都不疼。”
總算掙脫了男人的禁锢,紀落笙轉身快步走向房内,丢下一句,“我那時沒舍得用力打,否則你真的會吃不了兜着走。”
她剛一走進房間,就看到桌上放着的春聯和福字,眼珠一轉,拿起春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掃了一眼房中的盆栽,開始行動,片刻後,滿意地看着貼滿了春聯的花草,滑開手機,拍照。
拍完照,打開朋友圈,寫了一段話,“土鼈年年有,今年比較多,我家裏這一隻号稱總裁的土鼈,居然給他所有的花草都貼上了春聯,還号稱萬物平等,他要和花花草草一起跨年,真的是歎爲觀止!”
寫完後,紀落笙調皮地笑着将剛才拍的照以九宮格的形式配圖,并上傳之後,這才拿着手機舒舒服服地躺倒沙發上,一面刷微博,一面靜靜等待朋友圈爆炸式的回應。
但出乎意料的是,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鍾,點贊倒是挺多,但評論卻隻有顧澤密一個人的,“大過年的,你們夫妻倆還這樣秀恩愛,撒狗糧傷害我們這些單身狗,也有點太說不過去了,我表示強烈的譴責和唾棄。”
見此,紀落笙無奈的搖搖頭,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動,回複,“我沒有别的意思,我的字面就是我最想說的話,你不該檸檬精附身說我撒狗糧,該和我一起嘲笑戚寒澤這個土鼈才對。”
發送過去之後,不過半分鍾就等來了回複,不過不是顧澤密,是廖一凡,他說的更加尖酸刻薄。
“戚嫂,我覺得澤密說的沒錯,你這就是紅果果的屠狗行爲,你也不想想以寒澤的身份,除了你這個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不論他做了什麽,誰敢公然嘲笑他土鼈?你要好好反思反思你的行爲。”
緊緊抿着嘴唇,紀落笙看着這條評論,正要回複,不料身爲發小到顧澤密搶先維護她,“我覺得落笙說的沒錯,有的人就是檸檬精,眼酸落笙和寒澤恩愛,該反思的人不是落笙而是某個繡花枕頭才對。”
一向和顧澤密鬥慣了嘴的廖一凡自然不甘示弱,“我覺得我說的完全沒錯,有理有據,完全能和某個号稱爲優秀律師的法律系肄業生媲美,還有你說我是繡花枕頭,請問你又能有多漂亮?敢和我比美嗎?”
顧澤密立刻毫不客氣的反駁,“你一個大男人,居然以豔壓女人來獲取心理上的自我安慰,你是有多弱智?順便說一句,我是華夏排名第一法律學院第一名的畢業生,而不是什麽肄業生。”
看到兩人在她的朋友圈唇槍舌劍,鬥得不亦樂乎,紀落笙再也躺不住了,坐起來剛想發信息勸架,但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回複顧澤密企圖轉移話題,“聽說你去相親了,不知道結果如何?哪個人長得帥嗎?”
幾秒鍾之後,顧澤密回複了一連串捂嘴嬌笑的表情,其後接着一句話,“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的那位相親對象你也認識,他現在站在你的朋友圈裏唠唠叨叨呢,實在是太煩人了。”
這話先是讓紀落笙一驚,然後反應過來,笑着快速回複,“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相親對象是廖一凡?你們兩個不是一見面就鬥嘴,誰也見不得誰嗎?沒想到不等我和寒澤撮合,你們就在一起了。”
但顧澤密卻依然嘴硬,發了一個撇嘴冷笑的表情,并寫道:“誰說我和他在一起了?不過是陰差陽錯,有人說介紹我認識相親對象,沒想到卻碰上了我最不想見的人,太可悲了,欲哭無淚啊!”
然而廖一凡卻顯得興緻高了很多,“戚嫂,不是我說,我和澤密兩人還真是很有緣分,剛開始一見到對方,我們都愣住了,世界那麽大,月老卻偏偏把我們兩個人拴在了一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不斷紀落笙回應,顧澤密很快發送,“廖一凡,落笙說寒澤是土鼈,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土鼈,月老早就退休了,現在主管情侶的是丘比特,我看是他剛好射中了我和你還差不多。”
随後廖一凡發了一連串的飛吻表情,異常興奮,“不管是月嫂還是丘比特,總之是緣分把我們兩人連接到了一起,你是戚嫂的朋友,我是寒澤的朋友,命中注定我們兩個人是要在一起的。”
而顧澤密的回複卻異常逗趣,“即便你認定我們在一起了,但是我不卻承認,如今我們所說的話并不是情侶行爲,隻不過是朋友間的打鬧罷了,還請你不要忘記這一點哦。”
兩人在她的朋友圈裏打情罵俏,紀落笙俨然成了外人,根本插不進去話,頭疼之下無可奈何的将手機摁滅,站起身,看着花花草草上面那些礙眼的春聯,将它們一個個摘了下來放回到桌子上。
恰在這時,一抹颀長的身影走了進來,無聲無息地立在紀落笙身後,看着她一系列的動作,懶洋洋帶着絲戲谑道:“看樣子,你主動放棄誣陷我了?”
女人被吓了一跳,急忙回身,掩飾着尴尬,故作一臉迷惑地問道:“你說什麽呢?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什麽誣陷你,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可真的沒說過你什麽壞話,你不能冤枉我。”
戚寒澤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笑聲在腔裏震動,舉起手中的手機,語氣中暗含威脅,“别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全看到了。”
謊言被戳破,紀落笙無可奈地低下頭,讪讪一笑,掏出手機,滑開,妥協了,“好了啦,大過年的,就算是我給你一份好意,這條消息,我删了就是,反正看着他們倆打情罵俏的我也頭疼。”
伸手從紀落笙手中搶過手機,關上,戚寒澤深如寒潭的狹眸半眯,短發下那張英俊得人神共憤的臉露出一絲鄙夷,“不必理會那兩個人。”說着話,雙手從後面環抱住女人纖柔的腰肢。
兩人貼在一處,他身上清冽而馥郁的荷爾蒙呢氣息撲入鼻尖,紀落笙倚在男人懷中,好奇發問:
“廖一帆是你多年的好友,你說實話,你覺得他和顧澤密在一起能長久恩愛嗎?看他們倆現在的樣子,整天打打鬧鬧的,也不知以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