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按住不停抖動的腿,顧澤密幹脆起身,捂着肚子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今天吃的有些不舒服,肚子疼,你坐着别動,有什麽事你等我回來再說。”
狼狽尿遁的顧澤密讓紀落笙眼中的疑惑更甚,待顧澤密走遠不見人影之後,決然起身,向餐廳後面走去,但走到原來沈辰星座的位置上時,卻發現空無一人,忙問服務員,“請問這兒的人呢?”
服務員對着紀落笙畢恭畢敬的躬身回答,“那位先生剛才出去了。”
聽此,紀落笙一回頭,正巧看見一個穿着藍色條紋西服的年輕男子,從餐廳門口閃身走了出去,連忙疾步步趕上去。
來到餐廳門外時,發覺天已經有些暗沉,四下張望卻始終沒有看到沈辰星的身影,借着路燈和馬路上車燈的光亮,專注的盯着每一個過往的人,卻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穿着藍色條紋西裝的身影。
就在紀落笙失望之際,在暗處的小巷子裏沈辰星嘴裏叼着煙,嘴角勾起一抹陰戾的笑,冷冷地看着紀落笙,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拿出手機,滑開,“小皮子,你現在馬上到藍島商場來。”
被叫做小皮的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滿是挖苦地開口,“不去,我打了一天牌,輸了幾百塊,這會兒郁悶的要死,哪有心思陪你閑逛,再說藍島是新洲最豪華的商場,你哪來的那閑錢買東西。”
對方的奚落讓沈辰星頓時羞憤不已,對着手機厲聲開口,“讓你來你就來,怎麽那麽多廢話,怎麽小皮子,現在連你也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可是認識黑道九爺的人,你好好琢磨琢磨再說話。”
沉默了幾秒鍾之後,小皮子嬉皮笑臉的回應道:“我的好沈哥,我怎麽敢不把你放在眼裏,但是這都到晚上了,你就别拿我開涮了,我約了人打麻将,他們正往過來趕,我還想赢一筆錢呢。”
緊緊攥着手機,沈辰星暗含威脅的開口,“小皮子,我把話說在前頭,你那些抽老千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我也知道你肯定會約李小東那幫人一起打麻将,隻要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什麽後果你也是知道的。”
一句話讓小皮子瞬間認慫,立馬改變了态度,“别,你可千萬不能把我抽老千的事情告訴他們,不然的話别說赢錢了,恐怕我會被他們打到滿地找牙,以前赢的錢都會讓我加倍吐出來,我這就過來。”
等了約摸十來分鍾後,一個滿腦袋火紅色頭發的年輕男子,走到沈辰星後面猛地一拍他的肩膀。
“沈哥,我來了,你這麽急找我來,到底有什麽事,是約了欲求不滿的富婆應付不過來了嗎?還是想讓我給你找什麽好玩的貨色,你怎麽電話裏頭也不說清楚?”
回過頭不滿的看了一眼小皮子的腦袋,沈辰星攥起拳頭,狠狠的一拳打在他肩上。
“我叫你來,你居然敢推三阻四的,要不是看在你小子平時聽話的份上,我才不會非要叫你來,看看你那一頭的紅毛,也太紮眼了,别人一看就不知道不是什麽好貨,怎麽就不知道低調一些。”
滿不在乎的摸了一把滿腦袋的紅毛,小皮子眼饞的打量着沈辰星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反唇相譏。
“你先别教訓我,你身上這套西服恐怕要好幾萬,你穿着這身衣服,在新洲市最高檔的商場晃悠,你這比我可高調太多了,你這是攀上富婆了,還是拿上次賣處的錢買的衣服。”
伸手狠狠拍了一把小皮子的後腦勺,沈辰星掐着他的後脖子怒罵,“上次的事以後不準再提,你要是再敢提一個字兒,掐的就不是你的後脖子,我非掐死你不可,現在少廢話,看見那個女人了嗎?”
順着沈辰星手指的方向,小皮子瞬間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嘴角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用手背擦着,眼神迷離,喃喃開口。
“沈哥,這就是你的富婆嗎?一看就是有錢人,這長得也太他媽漂亮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的女人,你這眼福也太大了,我這一輩子都沒碰過這種檔次的女人,這就是傳說中的名媛吧?”
站在路燈在的紀落笙身上穿着件突顯身材的長裙,肌膚白皙得像剝了殼的雞蛋,挑不出任何瑕疵,嫩得能滴出水,骨子裏流露出來的名媛氣息,不但是小皮子,所有過路的人也紛紛投來豔慕之色。
不屑的瞥了一眼小皮子色迷迷的臉,沈辰星将一條胳膊搭在他肩上,慫恿道:“看你這眼神是喜歡上這女人了,不如這樣好了,我們倆趁着天黑,一起出其不意地打她一頓,玩玩她。”
聞言,小皮子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辰星,滿臉盡是笑意,搓了搓兩隻手,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嗎?我也能玩這種層次的女人,真是沒想到我小皮子這輩子還能有這種豔福,哈哈哈。”
聽小皮子放聲大笑,沈辰星急忙伸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壓低了聲音,“别這麽大聲,小心讓她聽見,這個女人認識我,你去她前面,我到後面,一前一後包圍她,天這麽黑,我料定她也跑不掉。”
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小皮子貓着腰就要往前沖,“好,我這就去,我倒要走到跟前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美。”
不滿小皮子一副流裏流氣的樣子,沈辰星一拍他的後背,“你這像什麽樣子,一看就不像什麽好人,把腰挺起來。”
回頭不好意思,沖着沈辰星笑了一下,小皮子直起腰,邁步往前走了一步,卻又猶猶豫豫的收回腳,撓撓頭,看着沈晨星開口。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上流社會,豪門人家的女人,不是名媛就是貴婦,她的背景肯定非常強大,我要是敢去招惹他,我怕我會死無葬身之地,要不沈哥,咱們還是算了吧,我帶你去我那打打麻将好了。”
見小皮子一副畏首畏尾的慫樣,沈辰星再次伸手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毫不客氣的罵道:
“你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我一心叫你來讓你享享豔福,這都事到臨頭了,你卻這幅德行,又不是讓你一個人去,我都說了你去前面,我去後面,我們兩個一起去揍她一頓,瞧你這副膽小的樣。”
接着往後退了幾步,小皮子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去,我真的不敢去,那些豪門的手段有多殘忍我是知道的,我曾經親眼見過我一個朋友被得罪了有錢人被打得雙腿殘廢,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去。”
說完之後,小皮子幹脆直接一扭頭,撒開腳丫子往後跑去,一邊跑一邊扔了一句,“沈哥,對不住了,女人再漂亮也不如我的命重要,這妞你一個人獨享吧。”
見此,沈辰星要伸手去抓,卻一把抓了個空,眼看小皮子越跑越遠,緊緊皺着眉頭,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路燈下的紀落笙,也不追小皮子,死死盯着紀落笙,眼角勾起一抹陰鸷,雙眼逐漸變得猩紅。
念及當年沈辰林慘死在紀落笙的車輪下,母親求告無門最終郁郁而終,而他在五年後屢次複仇都已失敗告終,想到這裏,他身側的兩手倏地攥成拳頭,低聲開口,“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站在路燈下尋找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看到沈辰星,紀落笙一臉失望地轉身向藍島商場走去,走了兩步後,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蓦地回身,往身後看去,僅僅幾步之遙的暗巷裏似有一雙眼睛正盯着她。
這讓她不禁有些發毛,本想大着膽子往暗巷裏走去,但幽暗詭異的氛圍卻使她猶豫着不敢擡腳,正在這時,肩膀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吓得她一蹦老高,心髒砰砰亂跳,一回頭,“你幹什麽?都吓死我了。”
拍她的人顧澤密,“不是說了讓你在座位上等我嗎?你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我到處找不到你,你又不接電話,我隻好出來找你,你在這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輕撫着逐漸平靜下來的胸口,紀落笙的雙眼依然盯着暗巷,“澤密,我覺得有人在巷子裏盯着我,就想過去看看,正好你來了,你陪我,我們一起去看一眼。”
掃了一眼暗想,顧澤密機警的拉住紀落笙,笑容輕松,“你這就是走夜路的人經常出現的錯覺,這裏可是新洲是最繁華的步行街,怎麽可能有那種被跟蹤的事,天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家吧。”
推開顧澤密的手,紀落笙思忖着回應,“不對,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我是真覺得有人盯着我,你要是不去就算了,我一個人過去看看,要是确實沒人我們再回家。”
沒想到,顧澤密卻玩心大氣,像個孩子般調皮的壞壞一笑,瞪大眼睛看着紀落笙,“我這麽盯着你看,你害怕嗎?害怕嗎?”說着話,還伸出手故意咯吱紀落笙,一邊咯吱一邊哈哈大笑。
被顧澤密逗得樂不可支,紀落笙躲閃着,也伸手去撓顧澤密,“你從小就比我怕癢,還幹撓我,我這就抓住你,讓你使壞。”
聽此,顧澤密往前跑着,回頭不屑道:“我可是練過散打的,就憑你根本抓不住我,你有本事就來啊,看你能不能抓住我。”
兩個人就這樣在路上你追我趕,打鬧了起來,跑了幾圈之後,紀落笙彎着腰喘着粗氣率先停下腳步,“我跑不動了,不過就是玩玩而已,你怎麽跑得比兔子還快?好了,我不玩了。”
将雙臂抱在胸前,顧澤密擡起下巴,“我都說了我是練過的,你怎麽可能跑得過我,你現在說一句你輸了,我就放過你。”
見顧澤密邁步走過來,紀落笙急忙認慫,“我輸了,你放過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