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國強說話的過程中,紀落蕭眼神越來越亮,待他說完後,立馬昂起頭表态。
“爸,紀氏企業是我們家裏的最重大的事,就算您不說我也會盡力盡力的打理所有事務,我最近在企業裏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在管理方面有了不少經驗和心得,以後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好好工作。”
這時,王茹枝繼續煽風點火,踩高捧低,“還是養着身邊的女兒懂事,既體貼又懂事,不像那些離家幾年,知道你病了也不知道來看一下的人,不過不要緊,你有我們母女陪着,也不缺她這一個。”
兩相對比之下,紀國強原本就不堅定的心志動搖的厲害,失望的說:“你說的對,紀落笙确實很不像話,想必是現在成了戚氏集團的少夫人,就看不起我這個親生父親了,還是落蕭這個女兒好。”
三人正說着,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在一群醫生護士的簇擁下一位頭發花白的男醫生走進來,翻看着病案,這位醫生眼神睿智而親和地看着紀國強,“紀總,以後你就是我的病人,有什麽問題盡管找我。”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男醫生身旁的一位醫生及時介紹道:“這位是享譽世界的心髒外科專家洪教授,今天專程來到醫院負責紀先生的病,紀先生你可有福了,有洪教授親自診治,您大可以高枕無憂。”
聞言,紀國強很識時務的主動伸出雙手握住洪教授的手,顯得既高興又有些憂慮,“您能來爲我診病,我自然求之不得,但我也很惶恐,恐怕以您的身份和地位來爲我這種小企業管理者治病,有些委屈了。”
曆經世事的醫生自然明白紀國強話裏的意思,立馬給他吃了定心丸,“紀先生不用惶恐,是紀大小姐請我來的,而且所有的費用她都已經付過了,你隻管安心治病就是了,其他的一切完全不用擔心。”
一番話說的紀國強既震驚又高興,贊許地拍了拍紀落蕭的胳膊,“落蕭,是你請洪教授來給我看病的?你果然是懂事的孩子,太貼心了,這十年來我沒白疼你。”
在疑惑中紀落蕭安心地接受了紀國強的誇贊,眉眼含笑道:“爸,這時我應該做的,我這次不孝氣得您生了病,全是我的錯,所以我自然會想盡辦法彌補我的過失,所以這才請了洪教授來爲您治病。”
而王茹枝也連忙爲紀落蕭說話,“對啊,老公,落蕭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請來了洪教授,她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和這些年畫設計稿賺的錢,說是要好好盡一盡孝心呢。”
她說完還不過瘾,推着紀落蕭,“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好不容易請來了洪教授,還不快去好好感謝感謝,趕快,給洪教授鞠個躬,以表謝意。”
鄙夷地看着王茹枝和紀落蕭一唱一和,洪教授眯了眯一對寒潭般深不見底的黑眸,一記冷眼朝來到他身邊的紀落蕭看去,“我是你的親生女兒,真正的紀家大小姐紀落笙請來的,與這位繼女無關。”
此話一出,剛走到洪教授身邊的紀落蕭臉色很是難堪,一陣白一陣紅,身側的雙手倏地攥成拳頭,尖利的指甲似乎要刺破脆薄的手心皮膚,氣惱地看着洪教授,“你以爲你是誰?敢這麽說我。”
見紀落蕭失态,王茹枝忙上前解圍,将紀落蕭一把拉到身後,暗含威脅地看着洪教授。
“這位醫生,你是不是糊塗了?從我老公生病到現在,都是我女兒陪在他身邊,紀落笙可是連面都沒露,她怎麽可能請你過來,想必你是搞錯了,是我女兒請的你,對不對?”
沒想到,洪教授根本不吃這一套,幹脆利落的否認了,“不對,我很确定時戚氏集團的少夫人,也就是紀家大小家紀落笙請我過來爲紀先生治病,你們母女是有多不要臉,非要搶功。”
這個時候,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衆多醫生和護士忍不住對母女二人偷來嘲弄的目光,有的小護士忍不住嗤笑出聲。
“對啊,你們以爲洪教授是随便什麽人都能請來的嗎?”
“沒錯,在新洲市能請得動洪教授也就隻有戚總裁和戚少夫人。”
瞬間成爲衆矢之的的王茹枝和紀落蕭很是尴尬,紀落蕭怒目瞪着那兩個說話的小護士,“這裏有你們什麽事?多嘴多舌的,小心我今天就找人開除你們。”
聽此,洪教授瞳眸一縮,斜睨了紀落蕭一眼,不滿道:“就算隻是一個小護士也是醫院來管理,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唯恐惹怒了洪教授,紀國強鐵青着臉發火了,“落蕭,閉上你的嘴,和你母親到病房外面去,這裏有這麽多醫生護士,用不着你們。”
本來紀落蕭還想再說什麽,但被王茹枝及時阻止了,她拽着紀落蕭的手,兩人在衆人的白眼中灰溜溜地走出了病房,紀落蕭要往外走,王茹枝一把拉着她坐到病房的椅子上,“聽聽他們說什麽。”
知道了是紀落笙請來的洪教授,原本對這個女兒極度失望的紀國強瞬間興奮起來,從病床上坐起身子,伸出雙手握住洪教授的手,一臉抱歉之色。
“還請您不要見怪,剛才這個女兒是我的二婚妻子帶過來的,她和我并沒有絲毫血緣關系,我雖然在身邊帶着教導已經有十年了,但說話還是毛毛躁躁的,不經大腦,不像我女兒落笙那麽謹慎。”
雖然明白紀國強見風使舵,但洪教授也沒有點破,隻是點點頭,“沒關系,看見您和戚少夫人的份上,我不會怪罪于她,不過以後我給您治病的時候,還希望剛才出去的這兩個人盡量不要出現的好。”
聞言,紀國強忙不疊的連連點頭,“這個不用您說,我也知道。以後我不會讓他們出現在您面前。”
接下來,洪教授向紀國強的主治醫生,詢問了他從入院以來的治療過程和身體狀況,然後神色嚴肅地仔細翻閱了所有病曆和檢查單,不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讓紀國強很是忐忑不安,不由得擔憂的問道:“洪教授是不是我的這個病不大好治?以後病情的發展會不會越來越嚴重?您就跟我說實話吧,我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能承受得住。”
不等洪教授說話,一旁的醫生插了嘴,“紀先生,你也太小看洪教授了,以他精湛的醫術,要治好您的病完全不在話下,隻不過黃教授治療病人一向謹慎細緻,所以才會問這麽多,您大可不必擔心。”
而洪教授也給紀國強吃了一顆定心丸,雲淡風輕道:“和您病情極爲相近的病人,我看過不下數百位,在這一方面不敢說有很高的造詣,但還是有一些經驗的,所以你隻要聽我的話,就肯定沒有問題。”
聽此,紀國強安下心來,“聽您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洪教授,以後我一定好好遵從您的醫囑,配合治病,您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與此同時,在病房門外的王茹枝和紀落蕭坐不住了,王茹枝壓低了聲音建議道:“不行,我們不能幹坐在這裏,你起來我們一塊進去,注意看我眼色,見機行事。”
随即兩人一前一後 進入病房,王茹枝主動做到紀國強身邊,伸出雙手替他捏着肩,柔聲道:“老公,你從昨晚暈倒開始就一直睡得不安穩,我來替你按摩一下,會讓你舒服些。”
而紀落蕭也将先前拿進來的粥放進微波爐中熱了之後,拿起小勺舀起一勺地遞到紀國強嘴邊,“爸,您這會兒餓了吧,喝口粥,我來喂您,您隻管張嘴。”
讓母女二人沒想到的是,紀國強對他們兩人的殷勤并不領情,先是撥開紀落蕭的手,然後又推開王茹枝,“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裏待着,剛才我已經答應洪教授,以後他給我診病的時候,你們最好不要在場。”
當衆被拒絕,母女倆人在尴尬中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王茹枝故意誇張的問道:“落蕭,我記得上次你給我說過,你也認識一位很有名的心髒外科專家,想必那位是和這位洪教授齊名的吧。”
領會了王茹枝的意圖,紀落蕭急忙應和道:“沒錯,那位專家可是在國外留過學的,而且還在國外知名的大醫院做過主治醫生,比起這位不知道什麽來頭的洪教授,恐怕在醫術方面要精湛的多的多。”
被母女倆一再貶低,洪教授平靜而冷銳的眼睛看着兩個人,慢條斯理又冷漠至極的道:“我不知道在華夏還有比我厲害的心髒外科醫生。”
聞言,紀落蕭鄙夷地看着洪教授,“你也太嚣張了,難不成你以自以爲是華夏排名華夏第一位的心髒外科醫生?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此時,王茹枝嘴角翹着幸災樂禍的笑,接過紀落蕭的話茬,“沒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洪教授,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說起話來這麽沒譜?”
不料,在場的人卻無一應和這母女二人,反而都對她們投去鄙夷的目光,紀國強入院以來的那位主治醫生面無表情地冷聲道:“洪教授說的一點都沒錯,在華夏他是當之無愧的心髒外科第一人。”
另一位醫生挖苦地看着紀落蕭和王茹枝,嘲弄着,“洪教授在給華夏第一号人物治病的時候,在國際醫療論壇上發表論文的時候,恐怕你們所說的那位專家還在國外的野雞大學混日子呢。”
得知了洪教授的驚人身份,母女兩再次被打臉,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也不敢看洪教授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神,垂着頭,臉色比方才更加難看。
見此,紀國強面子上下不來,厲聲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