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戚寒澤微微抿了抿削薄的唇,含有審視意味的,看了女人一眼,隻吐出一個字,“是。”
正當戚宅中的夫妻二人議論之時,陳月如剛從睡夢中醒來,還不知道她已經成爲了當天新聞的焦點,聽到手機響鈴,連忙拿起來滑開,打着哈欠問:“落蕭,一大清早的,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電話裏傳來了紀落蕭氣急敗壞的聲音,“怎麽想到給你打電話?你都成了新聞頭條,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你去夜色酒吧找鴨子的醜聞,我眼睛也沒瞎,就想打電話給你問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此,陳月如騰得一聲坐起來,瞪大了眼睛,拿着手機的指關節凸起泛白,“怎麽可能?我那天去夜色酒吧的時候,是我一個人去的,待了沒幾分鍾就出來了,我出來之後警察才進去,怎麽會上了新聞頭條?”
話筒裏傳來了紀落蕭怒不可遏的聲音,“也就是說你真的去夜色找鴨子了?自作聰明,你以爲你有多能幹?當時在夜色有媒體的線人,你好好看看新聞,你當時喝酒,被人捏屁股的照片都登出來了。”
這讓陳月如頓時臉色一陣發白,抖着手拿着手機,刷出當日的新聞,看着當日新聞上鬥大的标題,“蛇蠍女夜入酒吧行樂,拍賣故友弟弟初夜。”新聞内容是陳月如拍賣沈辰星初夜的事。
光是看到新聞内容,已經讓陳月如頭大如鬥,臉色更加難堪,一陣白,一陣青,而下面張哥摸她屁股的照片和她挽着沈辰星走出酒吧的高清照片,更是讓她羞惱不已,手抖得更加厲害。
這時話筒裏傳來了紀落蕭不耐煩的奚落聲。
“你都看到了嗎?你當天的醜聞已經被一清二楚地拍了出來,這就是你自以爲是的後果,你拍誰的初夜不好,居然去拍沈辰星的,你是腦袋又退化了嗎?怎麽會不經思考,居然幹出這種醜事?”
這時陳月如已經從床上跳下來,一面穿衣服,一面急切解釋道:“落蕭,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那天沈辰星打算拍賣他的初夜,我是爲了去救他,不想讓他堕落,迫不得已才這麽做的。”
但紀落蕭絲毫不相信,冷哼一聲,“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沈辰星之間那些肮髒的勾當,你屢次色誘他,而他也替你辦事,現在你去拍賣他的初夜,想必也是蓄謀已久了吧?”
此時的陳月如百口莫辯,急得頭上浸出薄薄的冷汗,“真的不是這樣,我現在就去找你,我們當面細談,你聽說說完,到時候你就明白我是真的有苦衷。”
一向輕視陳月如的紀落蕭幹脆落井下石,“實話告訴你吧,我打來這個電話就是想通知你,紀氏企業已經沒你的位置了,你不必來找我,我也不會見你,你好自爲之。”
旋即,話筒裏傳來嘟嘟嘟的挂斷音,對着話筒無望地喂了幾聲之後,陳月如癱坐在地上,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站起身穿好衣服,急忙拉開門跑出去,來到路邊來到路邊準備打車。
此時并不是早高峰時期,但很多明明空着的出租車卻紛紛從她身邊呼嘯而過,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之後,終于有一輛停了下來。
見此,陳月如急忙拉開車門,一隻腳跨上車,屁股還沒坐穩,就聽到前面的司機厲聲道:“下去,我不拉你,拉你這種人會髒了我的車。”
這讓陳月如又氣又惱,怒不可遏地反擊,“你什麽意思?我怎麽就髒了你的車,你給我說清楚,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憑什麽一大清早就針對我?”
司機厭惡地瞪了陳月如一眼,“把你的腳從我車上拿下去,否則,行不行我現在就剁了你。”
收回腳,陳月如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氣急敗壞地狠狠拍了拍前面的車窗,就要罵。
出租車司機降下車窗看了一眼陳月如,眼中滿是鄙夷的神色,“你不就是今天頭條新聞上,那個跑去找鴨子的蛇蠍女嗎?還拍賣死去朋友弟弟的初夜,一大清早就碰上你這種人,肯定一整天都不順,我也真是晦氣。”
聽此,陳月如壓抑了很久的怒氣終于爆發了,指着司機的鼻子開罵,“你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罵我?你不過就是個跑出租的底層人,我平時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士,你這種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出租車司機不屑的上下打量着陳月如,“所以你這個上流社會人士,現在也要跑到路邊打我的車,那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不拉你這種惡毒的蛇蠍女人,你有本事就來打我呀,看你能不能打到我。”
話音剛落,司機立馬一腳油門,車子向前疾駛而去,汽車尾氣噴了陳月如一臉。
狼狽中,陳月如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氣得隻跳腳,但又無可奈何,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一跺腳幹脆向公交車站走過去,等來到紀氏企業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車,這才發現外面早已暴雨如注。
她在公交站台下打開包,摸了半天,發現沒有帶傘,心一狠,隻得将昂貴的女士小包頂在頭上,向紀氏企業跑去,進入公司大廳之後,剛一進門就被舉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圍了上來。
“你就是那個拍賣死去朋友弟弟初夜的陳月如嗎?”
“你是不是常年去夜色酒吧找鴨子玩?”
“你有男朋友嗎?他怎麽看待你這種行爲?”
聽到記者不懷好意,連珠炮式的發問,陳月如拍了拍包上的雨水,挑起眉毛,沉着臉沒好氣地回應。
“我爲什麽要回答你們這些問題?你們這些人不過是挖掘社會陰暗面的蛀蟲罷了,竟然想要敗壞我,要從我嘴裏得到你們想要的新聞,不可能,我拒絕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你們可以滾了。”
這群記者都是在紀氏企業,守株待兔許久之後才等到陳月如,就等着爆炸性新聞,因此那肯善罷甘休,繼續圍攻陳月如。
“你爲什麽不想回答?是因爲今天新聞頭條上說的都是真的,你不好意思說吧。”
“我們隻希望你說出實情,沒人想要敗壞你,隻要你說實話我們會如實報道。”
被一幫記者圍堵到牆角,陳月如又羞又惱,氣急之中,大腦瞬間空白,幹脆将手中的皮包舉起來向着面前的記者猛揮過去,羞憤不已的怒吼。
“都給我滾開,就算我真的去找鴨子,拍賣初夜了又能怎麽樣?你們有本事你們也去找呀,憑什麽在這裏圍着我不放,就憑你們拿着記者證就能進行邪惡的語言攻擊嗎?我告訴你們不可能。”
她沒想到她說的這些話和這些舉動,正中在場記者的下懷,攝像機将她所有的言行都記錄了下來,現場記者紛紛會心的相視而笑,更有記者不屑的挖苦,“原來你覺得你幹的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這時陳月如大腦飛速旋轉,揚起略顯慘白的一張臉,惡毒的盯着那個說話記者,“你是哪個媒體的?說出你的名字,你想毀了我,不可能,以我的手段肯定會先讓你身敗名裂,這輩子也翻不了身。”
與此同時,人群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陳月如,你這是在幹什麽?面對記者朋友,怎麽能用這種态度說話?你是在發燒說胡話嗎?還不趕快道歉,并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說出來。”
話落,紀落蕭穿過人群,大步走到陳月如面前,陰沉着臉,幹脆利落的舉起巴掌,啪的一聲扇在她臉上,“你這個沒腦子的蠢貨,首先道歉,然後解釋清楚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否則,我饒不了你。”
毫無防備中,陳月如被打的一個趔趄,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臉頰當時就腫了起來,捂着臉驚愕的看着紀落蕭,“落蕭,你這是幹什麽?爲什麽要打我?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在記者長槍短炮的圍攻下,紀落蕭暗中使勁捏了一下陳月如的胳膊,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趕快裝委屈裝可憐,隻有這樣我才能替你解圍,不然的話我也幫不了你了。”
在短暫的愣神之後,陳月如捂着臉,眼裏含着淚花,一改先前的姿态,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先是走到剛才那個說話的記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記者先生,我剛才有些失态了,請你原諒我。”
然後站起身,用手擦着眼角,抽抽搭搭的說道:
“今天早上我看到那篇新聞的時候,當時就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不過是我和朋友在酒吧裏的一個聚會,不知道爲什麽會被抹黑成那樣,所有的内容完全是無中生有。”
聽此,現場記者一片嘩然,議論紛紛,有人立刻尖銳地提出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是有人在故意爆你的黑料,抹黑你。”
“你是不是爲了洗白才故意這麽說的?你在說謊。”
“如果你說的是實話,請你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
在記者接連的問題中,陳月如一時張口結束,根本不知如何作答,隻好默默退到紀落蕭身邊,扭過臉,求助的看向紀落蕭。
敏銳的接收到陳月如的眼神,紀落蕭先是擡起手腕,看了看華貴的腕表,而後擡起頭,故作矜持的得體一笑。
“各位記者朋友,關于此事,我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到時候肯定會一一通知大家,現在我們要下班了,還希望各位能給紀氏企業的員工一個安靜的環境。”
随即紀落蕭一招手,一群早已在人群外待命的保安一哄而上,擋在記者前面,做出了驅趕的姿态,記者們隻好識趣地收起話筒和攝像器材,帶着不滿的情緒紛紛走出了紀氏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