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沒說完,唐成就端着一碗藥走過來遞向紀落笙,“是,少夫人,我是開着房車來的,我一直在這裏替您熬藥,藥熬好了,您快趁熱喝了吧。”
看着那碗褐色濃稠的藥,嗅着空氣中苦澀的氣息,記錄上本能的捂着鼻子擰起眉頭。擺擺手。拿走,趕快拿走,我不喝。
沒有老闆的吩咐,唐成自然不敢煽動,端着藥躬身站在紀落笙面前,再次勸道:“少夫人,這是我熬煮了很久的藥,您還是趁熱喝了吧,不然等要涼了再喝的話,會很傷胃的。”
女人幹脆扭過臉趴在前排座椅上,将頭埋在雙臂間,聲音悶悶的,“唐成,你到底有沒有常識?中藥趁熱喝的話,療效不是很好,必須要涼溫了喝才好,你把它端走,晾一會兒之後再說。”
從唐成手中接過藥碗,戚寒澤擺擺手示意唐成退下,然後一把扳住紀落笙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對上他的視線,聲音陰恻恻的,“我問過醫生,這藥必須趁熱喝。”
知道無法再逃避,紀落笙的小臉上滿是幽怨,看着男人手中的藥,擡起頭可憐兮兮地問:“這藥我必須喝,是嗎?如果我不喝的話,我們倆這輩子就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是嗎?”
神情嚴肅的點點頭之後,戚寒澤伸手摸了摸女人的秀發,“我知道這藥苦,所以我事先已經替你剝好了糖。”言罷,男人攤開掌心,裏面果然有一顆粉色的糖果。
将那顆糖果拿在手裏,紀落笙用另一隻手端過藥碗,放到唇邊,咬了咬牙,大口吞咽下去,等最後一口藥下肚,連忙将碗推到戚寒澤手中,快速将糖果塞進口中,被苦澀折磨的面容扭曲道:
“這要比先前喝的治肺病的那種藥還要苦一百倍,今天那位醫生還說會盡量将藥方調整的沒那麽苦,我看完全就是哄人的,我聽說在國外就連成年人吃的藥都是甜甜的,我也好想吃那種甜蜜的藥。”
男人看着手中已經空了的藥碗,帶着幾分童真而且得意的笑,“你不是拿我當免費勞工嗎?這碗苦藥就是對你的懲罰。”
一臉無奈的看着戚寒澤,紀落笙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男人俊美非常的臉頰,溫婉一笑,“我又發現了你的另外一面,現在的你像個幼稚的孩子被别人欺負之後,順利打回去的樣子,戚大總裁還真是有童趣呢。”
聞言,一旁的唐成垂下頭,肩膀一抖一抖的,努力憋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次日下午,股則麽摁響了戚宅的門鈴,摁了好幾次都沒有聽到裏邊的回話,正在疑惑間,門突然被拉開了,同時傳出一個她此時最不想聽到的聲音,“澤密,你來了,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聽到這個聲音,顧澤密既驚詫又氣惱,同時又帶着幾分惱怒,在複雜的情緒中一腳踹開門,“廖一凡,你給我讓開,同時記住離我遠一些,不然的話,我就打的你滿地找牙,讓你知道知道我的戰鬥力。”
見顧澤密邁大步急匆匆的往裏走,廖一凡緊跟在她身後,眨動着一對滿是柔情的桃花眼,不知好歹地說:“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麽生氣,我身爲大明星,上次和你當衆親吻,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聽此,顧澤密猛的的刹住腳步,回過頭,氣到臉色發青,原本妩媚的面龐上挂滿了冰霜,“廖一凡,你當衆強吻我,居然還敢厚着臉皮說是你吃了虧,好啊,我倒想聽聽你究竟吃虧在哪裏。”
面對惱怒中的顧澤密,廖一凡故作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可是當今華夏最紅的男明星,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你一個素人接吻,有很多人拍到之後,都說你配不上我,說我吃虧了,所以我是真的吃虧了。”
一番強詞奪理讓顧澤密瞬間變了臉,冷冷發笑,“好你個廖一凡。你原本就是花花公子,身邊整天圍繞着莺莺燕燕,我們接吻讓你吃虧了,對吧?好,我現在就讓你好好吃吃虧,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話落,不等廖一凡反應過來,顧澤密一記長拳,直沖廖一凡的臉砸過去,看了廖一帆臉色蒼白驚慌躲過,并向前跑去,便不依不饒的跟在後面,厲聲道:“有本事你給我站住,我們兩個好好較量一番。”
看着戰鬥力非凡的顧澤密,廖一凡膽怯之下哪敢停步,一面東躲西藏,一面求饒,“小姐姐,武力值滿分的美女姐姐,我剛才說錯話了,你這回就饒了我好不好?下次再親你,我一定不說是我吃虧了。”
這讓顧澤密更加氣惱,瞅中一個空擋一把揪住廖一凡的脖領子,攥起拳頭就朝他的臉揮了下去,一邊打一邊忿忿不平地教訓着。
“什麽叫下次再親我?難道你一次還沒親夠,還想再親第二次第三次不成?我就打你,必須要打的你長記性,以後再也不敢走到我身邊,這就是你惹我的下場,好好給我記住這次的教訓。”
挨了好幾下之後,廖一凡這才伸出手來回擋,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聲音有氣無力的,“我原來以爲你隻是要拿小拳拳捶我胸口,沒想到你還挺厲害,這一拳砸到身上也太疼了,你不會是練過功夫吧?”
被擋了好幾下,顧澤密眼裏充滿了惱怒,一邊繼續追打,一邊自豪的回應,“那當然,我從小可是練過散打的,打你這種在娛樂圈混日子的娘娘腔根本不在話下,你今天就等着死在我拳頭下。”
被挖苦了一番,廖一帆本想回嘴,但又要顧着不挨打,隻好一聲不吭的繼續東躲西藏,最後見實在招架不過,隻好一頭鑽進了桌子下面,捂着鼻青臉腫的臉,認慫了。
“停,你再别打了,我認輸,我承認我打不過你,我道歉,我承認上次吻你,我沒有吃虧,是你吃虧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就再别追着我打了行不行?”
但顧澤密哪肯罷休,盛怒之下喘着粗氣,胸口一起一伏的指着桌子下面的廖一帆,狠聲道:“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出來,我們好好打一架,你要是不出來,信不信我把這個桌子掀了,把你揪出來。”
與此同時,正在爲廖一凡準備果盤的紀落笙聽到動靜,疾步走到客廳,看到廖一凡鑽到桌子下面,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而顧澤密正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罵,當下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她連忙上前拉着顧澤密勸道:“澤密,上次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廖一帆親你是出于情不自禁,他真的喜歡你很久了,也是真心喜歡你,并不是出于一時的激情才親你的,你就放過他吧。”
聽此,正在氣惱中的顧澤密秒變委屈臉,兩隻手抓着紀落笙的胳膊搖晃着,瞬間從女漢子變身含嬌帶屈的軟萌小妹子。
“落笙,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發小,而且同爲女人,我想你也能體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強吻的羞恥感,你怎麽能幫着這種人說話?你要顧及我的感受好嗎?你要真是我朋友就幫着我一起揍他。”
見勢不妙,躲藏在桌子下面的廖一凡指着他的臉急切開口,“戚嫂,你看她都把我打成什麽樣子了?我可是演員,是靠臉吃飯的,打成這樣,我起碼有一年半載不能上鏡頭,你可不能助纣爲虐。”
看兩人鬧得實在不像話,紀落笙将顧澤密拉到一旁,擋在桌子前,勸道:“好了,你們兩個都聽我的,澤密你不許再打廖一帆,一凡,你趕快出來,堂堂一個大明星鑽到桌子下面像什麽話?”
見事情有了轉機,廖一凡慌忙從桌子下面爬出來,但剛站起來,才邁開兩步,腳下不知被誰突然伸過來的腳絆了一下,因爲沒有預防,身子猝不及防往前摔去,兩隻手亂劃想要撐到前面的黑色茶幾上。
趁此機會,顧澤密一把拽住廖一凡的胳膊,一隻手捏住他的兩個手腕,另一隻手,一拳接着一拳,向他身上揮了過去,“我讓你鑽,還鑽到桌子下面去了,是嗎?還不是被我逮住了,看我打不死你。”
忍耐着顧澤密的亂拳捶打,廖一凡顧不上還手,而是一臉驚愕的看着紀落笙,“戚嫂,剛剛那一腳不會是你故意伸出來坑我的吧?你剛剛分明說要幫我的,怎麽突然反過來害我?”
聽此,紀落笙似笑非笑的看着廖一凡,“我原是準備要幫你的,但你剛才沒聽到澤密說,我和她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嗎?而且同爲女人,我幫她是理所應當的,至于你呢,就挨着吧。”
冷眼看着兩人纏鬥,紀落笙搖搖頭歎息,“真是一對冤家。”說着話,像沒事人一般轉身向外走去。
見紀落笙走了,顧澤密打的更起勁了,“廖一帆,你看到了吧,落笙才不會幫你,你這個僞君子,禽獸,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強吻我,我今天打到你萬劫不複。”
正在這時,一抹颀長冷峻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在被顧澤密亂拳錘打的廖一帆像看到救星一般大喊,“寒澤,快救我,我快被這個瘋女人打死了,你要是兄弟就快來幫我一把。”
沒想到戚寒澤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廖一凡的話一般,直接邁步,從兩人面前經過,四下掃視一番之後又返回到兩人面前,“你們誰看見紀落笙了?”
這讓廖一凡頓時苦不堪言,一面極力掙紮一面眼神幽怨地看着戚寒澤,“寒澤,我知道你是寵妻狂魔,但現在看我挨打,你怎麽能忍心不幫我一下?戚嫂剛才都幫着顧澤密把我絆倒,你卻見死不救。”
好像才發現了打鬥中的兩人,戚寒澤站定,燈光折射在他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漆黑雙眸半眯,眼尾處勾着一絲陰戾,“你們繼續,我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