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戚寒澤的聲音,“上次在夢苑發布會現場發生的事情明顯是針對落笙的,我一定要到調查清楚。”
然後是戚夫人略顯擔憂的聲音,“可是上次最後受傷的人是你,我知道你一心護着落笙,我本不反對你這樣做,可是我怕如果你卷進去,受了更嚴重的傷害,這樣一來,我和落笙就沒有依靠了。”
接着又是戚寒澤冷峻而決然的聲音,“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根據扔炸彈的人交代,這件事背後有陳月如插手,她一定會付出代價。”
沉默片刻之後戚夫人無奈道:“我知道你一向說一不二,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再勸你了,我深知即便我勸了你也不會聽,隻希望你凡事務必小心,要好好保護落笙,但也要保護好你自己。”
略一沉吟之後,戚寒澤安慰母親,“媽,你不必擔心,我們兩個人自然會好好的。”
接下來廚房裏的兩人再沒有說話,聽着裏面傳來清脆的切菜聲,記落笙默默的走回客廳,眼底泛出一層淡淡的水光,很是動容,随手拿起沙發上的一隻毛絨玩具,捧着它自言自語。
“媽、寒澤,你們比我所謂的親生父親還好,我感動到無以複加,我們是一家人,今後我們在一起要好好的,誰都不許出事。”
顧宅,顧澤密正百無聊賴地躺着沙發上刷手機,看到有一個電話打進來,忙翻身坐起來,接起電話,“事情有進展了嗎?”
話筒那頭的男人有些爲難,“事情的确有了進展,事關陳月如和紀落蕭,但是這件事讓你一個女人卻調查恐怕有些難度,要不還是我去吧。”
這個消息讓顧澤密很興奮,一口回絕,“不必了,既然是這個兩個女人的事,我還是親自去比較好,比起你來,我更了解她們,我去了更能應付自如。”
聞言,對方隻得妥協,“如果你執意要去,切記,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更不能硬闖,你能調查到内幕更好更好,查不到也不要強求,你隻要靜觀其變,好好看看她們在和什麽人接觸,在做什麽就好。。”
這倒勾起了顧澤密的探索欲望,“你越說我興緻越高,我倒要親自去看看這兩個女人能在背後搞些什麽鬼名堂出來,你現在方便詳細告訴我,她們去的地方都有些什麽貓膩嗎?”
一句話引得電話那頭的男人尴尬發笑,“有些事電話裏不好細說,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我随後就把定位發給你,等你去了之後務必記住我的忠告,有些地方千萬不要硬闖。”
一手拿着手機,顧澤密連忙用另一隻手穿鞋,很有信心,“記住了,到時候等見到她們,憑我的随機應變,肯定會将所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不枉此行。”
但對方的語氣卻透露着憂心忡忡,“顧女士,你忘了我前面說的話了嗎?有些地方千萬不能硬闖,我的話到此爲止,記住,行事千萬小心。”
等挂了電話,顧澤密按照定位,很快就來到了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進入酒吧之後,她找了一個隐蔽但能看到看到大門和酒吧全景的位置,掃視一圈沒發現紀落蕭和陳月如,便盯着大門,留意來人。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幾分鍾之後一個熟悉的人閃身進入酒吧,她差點沒驚叫出聲,原來是沈辰星,但他并沒有在酒吧一樓停留,反而快步進入電梯。
見此,顧澤密拿起出門前就準備好的帽子,急忙戴好跟随沈辰星進入電梯,到了三樓,沈辰星走了出去,顧澤密出了電梯後站在電梯口,佯裝等人,眼角的餘光看到沈辰星進入一扇門,連忙趕了過去。
她剛想推門進去,沒想到門口站着的兩個大漢伸手攔住了去路,兩人不懷好意地相視一笑,其中個子較高的那人開口,“小姐,不管你是找人還是找工作,都需要聯系主管,否則我們不可能讓你進去。”
這讓顧澤密不由得勃然大怒,怒氣嗖地竄到了頭頂,“你才是小姐,你們全家都是小姐。”
聽此,高個子大漢絲毫沒有表現出氣惱,反而嘿嘿一笑,“既然到了這個地方也不必裝純潔,既然你不是小姐,我更不可能讓你進去,你要是來找你老公或者是找鴨子的也不行,因爲我們這裏隻接熟客。”
驚異地指了指那扇門,顧澤密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這裏面,是紅燈區?”
看到她一臉驚愕,一直沒有開口的矮個子說話了,“直說了吧,這裏面就是醉生夢死,特殊服務的地方,女士,你既然都不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怎麽就要往進闖?難不成是想滿足一下變态的好奇心?”
一番惡意揣測引得顧澤密面色鐵青,指着矮個子厲聲道:“你少滿嘴噴糞,什麽鴨子小姐的,我看你是鴨子還差不多,我剛才在1樓看到我弟弟上來進了這扇門,所以才想進去看看。”
矮個子一臉壞痞的笑,“我倒是想當鴨子,那比我站在這裏當木頭樁子掙得多得多,你弟弟今晚上來的正是時候,今晚這扇門裏有未經人事的男孩子拍賣初夜,我們哥倆倒是想去,可去不了,哈哈哈。”
在兩人的哄笑聲中,顧澤密按捺着怒氣,疾步下了樓,來到一樓,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拿出手機滑開,看着紀落笙的電話号碼,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而是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号碼。
“我已經到了酒吧,還沒有看到紀落蕭陳月如,沈辰星上了三樓,三樓是紅燈區,聽門口的保镖說,今晚紅燈區有男孩子拍賣初夜,你幫我查一下,看是誰在拍賣,一定要抓緊時間,盡快調查清楚。”
而後的十來分鍾時間内,顧澤密雖然眼睛還是盯着門口,但眼神始終飄忽不定,心思根本不在那扇門上,反而手裏緊緊攥着手機,時不時的看向電梯,再看一下手機,焦躁的看着每一個下來的年輕男生。
她聽到手機鈴聲大作,急忙滑開,急切發問:“查清楚了嗎?究竟是誰在拍賣初夜?”
短暫地沉默後,電話那邊的男人低聲說:“拍賣初夜的就是你剛說你看到,上了樓的那個叫沈辰星的男孩子。”
瞬間顧澤密渾身血液上湧,一句話沒說便挂了電話,快步沖進電梯上了三樓,不管不顧的朝那扇門闖了過去,失去理智般的大喊,“沈辰星你給我出來,你要是缺錢我給你,你犯不着這樣糟蹋自己,你……”
一句話沒說完,門口的兩個大漢伸出手一邊一個架着顧澤密直接把她推進電梯,“女士,今晚我們不可能讓無關人士進這扇門,我們是看門的,你别讓我們難做,你要是再往裏闖,我們就不客氣了。”
又急又氣中顧澤密哪裏肯依,沖到電梯門口,奮力推着兩個大漢,臉色泛白,“我弟弟在裏面,你們讓我進去好不好?我不能看着他做傻事,你們要多少錢才肯讓我進去?我給你們錢,不夠我再去取。”
說着顧澤密抖着手拿出錢包,将一沓錢使勁往高個子手裏塞,高個子黑着臉一把推開她的手,“我們是愛錢,我們幹這份工作也是爲了錢,但我們不可能爲了你這點錢丢了工作,更不可能讓你進去。”
這時矮個子也開口了,“于是對于你的遭遇我們很同情,但我相信你弟弟肯定是想清楚了才這麽做的,你就不要在這裏白費心思了,我們是不可能讓你進去的。”
既然錢不管用,顧澤密将錢塞回錢包中,拼盡全力想推開兩人,但無奈力量懸殊,她根本推不動,因而也始終沒有從電梯裏出去。
僵持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高個子無奈的看着顧澤密,勸她。
“不管你是用錢還是用蠻力,我就把話撂在這裏,今天晚上這扇門你休想進,你有這個時間跟我們在這裏耗,還不如想想别的辦法,看有沒有可能通過别人勸你弟弟放棄拍賣初夜的想法。”
聞言,顧澤密渾身的勁突然全洩了,一屁股坐在電梯裏,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高個子幫他安好一樓的電梯,直到電梯來到一樓,才扶着扶手勉強站起身,失神的走出電梯,回到原來的座位。
現在她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盯着門口看紀落蕭和陳月如什麽時候過來,拿出手機煩躁不安的快速滑動,但卻始終靜不下心來,最終将手機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端起一杯酒猛的灌進嘴裏。
正當顧澤密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裏灌酒時,桌邊突然想起一個女人挖苦的聲音,“這不是紀落笙身邊的忠實走狗顧澤密嗎?你怎麽會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喝悶酒,難不成是被紀落笙一腳踢開了?”
聽到陳月如的聲音,顧澤密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站立起身,在酒精的作用下紅着臉,怒聲道:
“你個瘋婆子,少在這裏瘋言瘋語,上次我聽沈辰星說,你一直在給他洗腦,裝作很關心他,現在他正在三樓拍賣初夜,你要不要上去關心一下?還是打算借着這個機會賣了沈辰星的初夜?”
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陳月如毫不在意的玩味一笑,一屁股坐在顧澤密對面,另外拿起一隻杯子倒上酒,一口喝幹,然後轉動着手中的酒杯,擡眼不屑的看着顧澤密。
“原來你在這裏喝酒是爲了沈辰星,真是可笑,聽說你當年曾經暗戀沈辰林,五年過去了,你居然還念念不忘他的弟弟,你怎麽不上三樓去拍他?是不是沒錢?要不要我給你一筆錢,你買了他的初夜。”
微微眯了下眼眸,顧澤密唇畔掠過冷冷笑意,“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上次我就告訴沈辰星,不要相信你這種蛇蠍女人,今天你果然說出了你想說的話,我警告你,離沈辰星遠一些,不然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