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她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還伴着一個女人的驚呼,“落蕭,你這是怎麽了?被人欺負了嗎?怎麽也不打電話叫我?誰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現在就找他算賬,是不是紀落笙?”
看陳月如氣喘籲籲,神色慌亂的上前想要攙扶她,紀落蕭強忍疼痛,猛的一把甩開陳月如的手,質問:“我被人打的時候,你躲到哪裏去了?現在跑出來假惺惺的當好人,以爲我會原諒你嗎?不可能。”
一句話讓陳月如眼中泛起淚花,指了指腫起來的臉頰,哽咽道:“落蕭,你這可不能怪我,我也被顧澤密打了呀,我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還去打探了神秘人的來曆,就馬上出來找你,我是真的關心你。”
看着陳月如眼淚汪汪的樣子,紀落蕭歎了一口氣,狠聲道:“我剛才不但被顧澤密打了一巴掌,還被那個戴面具的男人甩了一巴掌之後,推倒在地上,你看看我這臉都見不得人了。”
故作貼心的挽着紀落蕭的胳膊,陳月如帶着她走向洗手間的方向,“你頭發亂了,衣服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我們一起去洗手間,我幫你整理好之後再做打算。”
到了洗手間看着鏡中腫得老高的臉,紀落蕭氣的面色猙獰,“月如,你看看我這張臉都被打成什麽樣子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最珍惜的就是我的容貌,你趕快幫幫我,我不能這麽走出去。”
手忙腳亂的将包中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洗手台上,紀落蕭拿起遮瑕膏和氣墊粉底交替往紀落蕭的臉上輕輕撲着,并挑唆着。
“這一切還不都是紀落笙那個小賤人從中作惡,顧澤密是她忠誠的狗腿子,而那個面具男和他的老闆,依照我看肯定也和紀落笙不清不楚的,這幾個人在私底下說不定還有什麽肮髒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理所當然的享受着陳月如的伺候,紀落蕭冷冷發笑,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你來之前,我一直跟着紀落笙和顧澤密,紀落笙想通過面具男見他的老闆,卻被擋了回來,但随後面具男又幫着顧澤密欺負我,肯定是紀落笙在和面具男做戲,不然的話,他爲什麽要幫她?”
将臉上的挨打的痕迹遮蓋住七八成之後,陳月如将化妝品收拾回包中,附和道:
“你說的沒錯,這其中肯定有蹊跷,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将所有的事情告訴戚寒澤,讓戚寒澤來對付紀落笙,隻要戚寒澤從此對紀落笙冷淡了,或者幹脆将她一腳踢出戚家,那我們以後就好辦多了。”
看了看鏡中的臉,紀落蕭不悅的皺了皺眉,從她的包中拿出遮瑕膏繼續遮蓋,焦躁不安的說道:
“你以爲就你聰明嗎?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紀落笙居然把那件旗袍還給了面具男,這麽一來,沒有了證據,這件事情就沒那麽好辦了。”
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陳月如反問:“紀落笙拿衣服的時候,拍賣會現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但是她把衣服給面具男的時候,在場的有幾個人?”
給臉頰上塗好厚厚的遮瑕膏之後,紀落蕭這才滿意的将所有化妝品放回包中,不解的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時在場的有我、紀落笙、顧澤密還有面具男,一共四個人。”
兩人往洗手間外走,陳月如思忖着回答,“這不就對了嗎?當時在場的隻有四個人,到時候在戚寒澤面前,你一口咬定紀落笙并沒有将旗袍送回,即便顧澤密出面作證,你說戚寒澤會相信她嗎?”
終于反應過來之後,紀落蕭贊許地看着陳月如,陰冷的勾唇,信心滿滿,一副勝券在握地樣子,“我發現你這個笨腦子最近越來越靈光了,竟然能想到這麽一招,如此一來,我們就能出奇制勝了。”
說着兩人走進拍賣行辦公室,紀落蕭趾高氣昂地拿出一張銀行卡拍到桌子上,“你們先把我拍到的所有東西拿出來,等我清點好之後再刷卡。”
拍賣行的幾個工作人員冷冷地看了紀落蕭一眼,足足拿出有十餘件物品擺放到桌子上,冷漠而禮貌地說道:“紀女士,這時您拍到的藏品,一共價值三千萬。”
仔細看了一下那些物品,紀落蕭臉色泛白,拿着銀行卡的手微微顫栗,“胡說八道,這一對破爛怎麽可能值三千萬,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好好給我說說,如果說不清楚,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旋即,紀落蕭吩咐陳月如,“你先帶人把這些東西拿到車上。”
等拍賣師出來後,紀落蕭先發制人,“你說說,我買的那些東西,怎麽會值三千萬。”
按捺着不悅,拍賣師冷然解釋,“拍賣就是一場競價遊戲,既然紀女士參加了,就要遵守遊戲規則。”
随即,拍賣師指着身邊一位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如果紀女士有異議,這位是我們拍賣行的法律顧問,您可以向他咨詢,也可以直接走法律程序,我們樂于奉陪。”
而律師也神情嚴肅地及時開口,“我們拍賣行是新洲市排名第一的拍賣行,我們的藏品都有規定好的價值和拍賣流程,紀女士有意見盡管提,如果我們解決不了,還有法院。”
聞言,紀落蕭氣的面色發青,指了指面前的兩人,“今天卡我刷,錢我付的起,但如果事後讓我查出來有什麽纰漏,我一定會讓你們關門破産,滾出新洲市。”
待刷好卡,紀落蕭踩着高跟鞋十分有氣勢的走出辦公室,看到等在門外的陳月如,氣急敗壞地将手中的包狠狠砸到她身上,忿忿開口。
“都怪你,在拍賣會上你怎麽不攔着我點兒?我買了一堆的破爛,花了三千萬,雖說我母親能替我掩飾過去,但等到年終公司查賬的時候,你讓我怎麽補這麽大的窟窿?”
聞言,陳月如十分委屈,反駁道:“在拍賣會上我反複多次勸你,不要跟紀落笙硬碰硬,可你就是不聽,還讓我閉嘴,少管閑事,現在又反過來賴我。”
這卻讓紀落蕭更加氣憤,“你知不知道,你來之前顧澤密不但打了我,還說我蠢,說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紀落笙下好套等着我往裏鑽,你和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麽能眼看着我掉入陷阱。”
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陳月如還是耐着性子解釋,“我的确是提醒過你了,如果當時你沒聽,這也不能全怨我。”
眉頭一皺,紀落蕭不滿陳月如的态度,“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全怨我了?我問你二樓那個男人的身份你到底查清楚了沒?”
搖頭之後,陳月如無奈說道:“我也問了拍賣會現場的很多人。但他們都毫不知情,有些人看似知道,但諱莫如深,根本不敢說,這個人的身份很神秘,也非常隐蔽,想必不是等閑之輩。”
聽此,紀落蕭再次将手中的包砸到陳月如身上,噔噔噔的向前走去,“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我現在就去停車場管理處,調開監控,看看紀落笙的上車時間,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郊區戚夫人所在别墅。
看到戚寒澤和紀落笙手挽手走進門,戚夫人揚起嘴角,和顔悅色的着招呼,“你們快過來坐,先陪我聊會兒天,一會兒我親自下廚給你們準備晚飯。”
暗中對紀落笙使了個顔色後,戚寒澤故意打了個哈欠,“媽,我累了,我先去躺會兒。”說完就轉身離開。
客廳裏隻留下紀落笙和戚夫人,紀落笙故作神秘的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方盒,“媽,送給你一件小小的禮物,答應我,你看了之後可一定不要太過激動。”
看着那隻小小的盒子,戚夫人從容安靜的一笑,“我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見過的奇珍異寶也不在少數,我不相信還能有什麽東西能讓我一見就激動不已的。”
鄭重其事地将那隻盒子放到戚夫人手中,紀落笙黑白分明的鳳眸裏閃過一絲微光,“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在打開盒子的一瞬間,戚夫人本來淡然的神色,瞬間變得錯愕不已,手指輕輕顫栗着,将那隻晶瑩剔透的翠綠,手镯拿出來托在手心裏,眼底掠過一絲恍惚,一滴淚滴到手镯上。
見此,紀落笙抽出一張紙巾,替戚夫人拭去淚水,輕聲安慰,“媽,我聽寒澤說這是你以前最珍視的一隻手镯,我希望以後你還是能夠像以前那樣看重它,而不是刻意躲避。”
沉吟片刻之後戚夫人歎了一口氣,将手镯帶到手腕上,雙手握住紀落笙的手。
“孩子,你能送我這隻手镯,我真的很高興,你說的對,過去的人,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這隻手镯不過是個物件,我完全不必刻意回避,何必糾着過去不放,努力活在當下,這才是最重要的。”
笑容甜美的一笑之後,紀落笙将頭倚在戚夫人肩上,“媽,我真的很佩服你,在當年那種情勢下能獨立支撐整個戚氏集團,還能扶持寒澤,而現在也能及時從過往的情緒中解脫出來,我要向你學習。”
輕輕摸了摸紀落笙的頭發,戚夫人輕笑一聲,“世上哪有活的那麽輕松的人?還不都是經曆過一番苦痛,你說你要向我學習,但是我卻覺得你更讓我敬佩。”
見紀落笙坐起身子要說話,戚夫人含笑制止了她,“好了,你我之間就不必互相吹捧了,想必你們都餓了,你去叫寒澤到廚房給我幫忙,我要去和他一起準備晚飯。”
聞言,紀落笙也不再多言,起身到卧室對戚寒澤說了此事,然後看着母子倆走進廚房,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裏,點開遙控器看起了電視,看了不一會兒卻覺得無聊,關了電視,走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