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那隻紙袋,紀落笙笑了,一臉明媚,魅惑衆生,“既然是寒澤送給我的,我自然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不過唐成,你今天是和寒澤故意演這樣一出戲,要打算給我一個驚喜嗎?”
不知可否的一笑之後,唐成坦誠回答,“原本戚少是打算要将您看上的所有收藏品都拍下來送給您,但後來戚少見少夫人玩的高興,便隻将這件對你具有重要意義的旗袍拍下來送給您。”
念及拍賣會上發生的一切,紀落笙淡然一笑,“紀落蕭當衆羞辱我,想讓我出醜,但最終卻是搬起石頭砸了她自己的腳,還損失了一大筆錢,買了一堆破爛,想必她此時一定懊悔異常,臉色一定很精彩。”
聞言,顧澤密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可不,她這次可不光隻拍了黃金手镯和那隻花瓶,其他隻要我和洛生想要拍的東西,她都要從中插一隻腳,而且都如願了,這個女人簡直愚不可及。”
三人正旁若無人地談笑着,戚寒澤峻拔的身影無聲無息地來到他們近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将一隻手伸到紀落笙面前,“還我的衣服。”
然而紀落笙卻将紙袋緊緊抱在胸前,清麗絕色的臉色寫滿了不情願,“如果這件衣服是别人送的,我肯定會還回去,但既然是你送的嘛,你買這件旗袍,其中有一半的錢是我的,所以這輩子都别想了。”
看紀落笙當衆撒嬌的嬌俏樣,顧澤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揶揄着,“今天天這麽涼,怎麽臉突然變得這麽燙?落笙你有沒有覺得又餓又渴,要不要等我和唐成都走了,你和戚少單獨吃吃喝喝呀?”
一番隐晦的調侃,引得紀落笙臉上飛起兩朵紅暈,攥起拳頭,輕輕捶在顧澤密身上,“你在說什麽呀?什麽又餓又渴,你的意思是說我很饑渴,你什麽時候從純潔少女變成老司機了?說話也太污了。”
一心想要維護紀落笙的戚寒澤寵妻狂魔天性上身,褐色瞳眸掃過顧澤密妩媚的面龐,眼神沉了沉,毫不客氣地指了指停車場出口,“你可以走了。”
對于戚寒澤的冷酷無禮,顧澤密毫不在意地含笑應聲,“是,戚大總裁,我也知道我在這裏當電燈泡很不合時宜,現在這裏也沒我什麽事了,落笙就交給你了,我确實也該走了。”
而唐成也主動說道:“戚少,少夫人,我會始終開着車跟在你們後面,有什麽事情雖是吩咐我就好。”
看戚寒澤揮手示意他離開,唐成轉身走向他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上了車,靜靜地等待戚寒澤走了之後才打算開動車子。
這時,顧澤密也轉身走向她那輛耀眼的紅色跑車,啓動引擎後朝紀落笙和戚寒澤揮了揮手,一腳油門就駛出了停車場,正在此時,突然手機鈴聲大作,忙将車停在路邊,滑開手機,“事情有進展了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的,顧女士,你讓我調查的那件事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雖然目前還沒有水落石出,但我很有信心,隻要順藤摸瓜就一定能讓真相大白于天下,爲你的朋友澄清。”
激動的攥緊了手機,顧澤密一臉絕然,“好,既然我把事情拜托給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我一定要将這些年來落笙和我所受的屈辱全部讨回來,讓那些惡人也知道被毀滅的感覺。”
男人爽朗一笑,十分自信的回應,“我在這個圈子裏混迹多年。第一次遇到像顧女士這樣講義氣的女性,都說女人的友誼是塑料姐妹花,但我怎麽覺得你和你發小之間的友誼簡直比鑽石還要堅固呢。”
聽此,顧澤密若有所思的歎了口氣,将手指插到頭發裏,梳了梳長長的秀發,“其實你不說我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好像我和她之間天生就該如此,互相安慰互相扶持,沒有覺得有絲毫顧慮之處。”
而男人也深有同感,“誰說不是呢?隻有把彼此當做真正的朋友,才會肯下如此大的決心調查傷害朋友的事,你放心,這件事就包到我身上了,在整個新洲市還沒有我調查不清楚的事情。”
聽對方下了保證,顧澤密唇邊彎着淡淡的弧度,“這個我自然相信,正因爲我信任你才讓你調查的,這些人世間的牛鬼蛇神也該去他們該去的地方了,以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有情況再聯絡。”
與此同時在顧澤密剛剛離開的停車場内,紀落笙拎着旗袍上了戚寒澤的車,待開出停車場,兩人都沉默着,沒有說一句話,車内的氛圍有些微妙而尴尬。
壓抑中紀落笙輕輕咳嗽了一聲,率先打破這種尴尬的氛圍,将一隻絲絨小盒子裏的翡翠手镯拿出來,在戚寒澤面前晃了晃,故意問道:“你以前有沒有見過這隻手镯?”
掃了一眼那隻晶瑩剔透的镯子,戚寒澤回憶道:“這隻手镯是我父親送給母親的,以前母親常帶,後來就捐出去了。”
摸了摸那隻的冰涼的镯子,紀落笙垂下纖長的眼睫毛,若有所思,“想必在公公過世之後,媽怕睹物思人,所以才捐了吧?也不知道,我這次買回來,讓媽看見了會不會想到往事,引得她傷心難過。”
一手開着車,戚寒澤用另外一隻手握了一下紀落笙的小手,安慰她,“媽是個堅強的人,她當然不會那樣,反而會誇你懂事。”
這讓紀落笙暫且将一顆心放到肚子裏,莞爾一笑,“說的也是,公公早逝,媽如果不是足夠堅強,也不可能以一個女子的柔弱之力,力排衆議将年輕的你推到戚世集團總裁的位置上,對此我很佩服。”
雖然專注的看着前方,戚寒澤雙眸一眯,眼中掠過一絲漣漪,“其實你也不差,但在這個世上沒有其他人會像我一樣欣賞你,欣賞你需要勇氣。”
被男人說的一愣,紀落笙笑容甜美的眨眨眼,“這話看似沒什麽明确的含義,但仔細聽起來居然還有些高深莫測,還有點肉麻,你還是第一次說欣賞我,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嗎?”
男人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她睫毛濃密卷翹,纖長得不可思議,每眨一下,仿佛都能撓在人心尖上,戚寒澤深邃的眼底浮現出了一絲興緻盎然,“我承認,我是在向你告白。”
沒想到他會直截了當的承認,紀落笙輕輕咬了咬下唇,嘴角的梨窩裏滿是甜蜜的笑意,回憶着兩人的日常中的點點滴滴,說道:
“和你這種高冷霸道的總裁在一起,倒很有些與衆不同,聽不到慣常的我愛你、我喜歡之類的情話,有時候你會說一些土味情話,有時候又會說一些讓人經過思慮之後才發覺是告白的情話。”
女人清甜的笑容感染到了戚寒澤,忍不住薄唇輕啓,磁性到了極點的聲音逸了出來,“我今天第一眼看見那件旗袍,就想到了你。”
不想紀落蕭卻一臉茫然,反問:“怎麽會呢?這件旗袍是我母親的遺物,自從王茹枝到了紀家,将母親的遺物捐的捐,送人的送人,我都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件旗袍了,你又是從哪裏見的?”
念及前塵往事,戚寒澤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卻穿透力極強,“十年前,你從泳池裏救我上來,濕了衣服,換的就是這件旗袍。”
聞言,紀落笙拿着旗袍的手指關節猛然泛白,在瞬間的恍惚之後回過神來,聲音飄渺。
“是啊,十年了,我的母親過世已經整整十年了,那天救了你之後,我換的确實是這件旗袍,因爲它素淨淡雅,就如同我母親生前一直給我的感覺那樣,今天在你的幫助下,我終于再次拿回它。”
敏銳的捕捉到紀落聲眼中的怅然若失,戚寒澤巧妙的轉移了話題,“我還記得,我看見你穿着這件旗袍搖曳在風中的身姿,十分優美。”
一句贊美的話将紀落笙拉回現實,不禁感歎,“你記憶力還真是好,十年前的事,現在居然記得這麽清楚,難怪你每天處理集團的那些事務都井井有條的,不過……”
繼而,紀落笙玩味的一笑,開起了玩笑,“戚寒澤,你給我說實話,你當時看我身段窈窕,美貌動人,你對我是不是早就就有了非分之想,我有沒有屢屢出現在你的夢裏?實話實說。”
男人颀長野性的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深不見底的黑眸睨向身邊小女人,冷諷道:“你想多了。”
但紀落笙卻不相信,瞪了戚寒澤一眼,十分自信的開口,“雖然當時我年紀小,但已在新洲市豔殺四方,十四歲就被星探相中,拍過不少平面廣告,我不相信你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我沒有任何想法。”
男人雙眸一眯,帶着些許苦澀的意味調侃着,“我被人下了藥,能被你救上來已是萬幸,如果當時還能想那麽多,那我還真是不正常。”
念及當時的情形,紀落笙明澄的眸色猛然變得暗沉,“你始終沒給我講過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是什麽人居然敢對你下藥?想治你于死地,那些人你後來抓住了沒?”
聞言,戚寒澤眼神鋒冷又銳利,像一支卒了毒的箭,“有些事我不便細說,我隻能告訴你,事情已經解決了。”
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之後,紀落笙握住戚寒澤扶着方向盤的手,“寒澤,你和我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最近這一段時間又在一起共同患難,我接受你的告白,願意成爲你欣賞的人,我也欣賞你。”
反手握住女人細嫩的小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口,戚寒澤俊朗的臉上少見的蕩漾令人目眩的笑,“我說過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的承諾此生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