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恭維紀落蕭,陳月如眼珠一轉,“落蕭,你今天接連拍了兩件藏品,是拍賣會現場最引人矚目的焦點,也是你将這件旗袍加價到一百萬,我覺得二樓說不定會把這件旗袍送給你。”
與此同時,兩人已經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故意擋在紀落笙和顧澤密面前,紀落蕭放大了聲音,恨不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她的話。
“沒錯,我也覺得旗袍會送給我,無論從家世還是清白程度上來講,我都當之無愧,不像某些人,殺了人還進了精神病院,經曆龌龊,簡直不堪入耳,啧啧,這種人怎麽還有臉坐在第一排?”
聽此,顧澤密眉頭不悅地皺了皺,厲聲反駁,“有的人自稱紀家大小姐,可其實不過是王茹枝帶到紀家的拖油瓶,也不知道她生父姓什麽,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跟了紀家的姓,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忘了本忘了祖宗的人。”
眼見雙方又要起争執,拍賣師及時拿起話筒宣布,“旗袍的主人決定要講它送給紀家大小姐,現在有請記女士上台接受這件價值五百二十一萬的旗袍。”
一句話讓陳月如又蹦又跳,興奮不已,故作親密地挽住紀落蕭的胳膊,“落蕭,我就說你是今天拍賣會獨一無二的焦點,旗袍會送給你,我說的果然沒錯,你快上台,讓這些烏合之衆一度你的風采。”
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紀落蕭嘴角已經有了激動的笑意,“那是自然,不論從前如何,我現在都是名正言順的紀家大小姐,除了我誰也沒有資格得到這件旗袍,别人隻有羨慕眼饞的份。”
旋即,紀落蕭拎着裙角,緩步上台,走到拍賣師面前微微仰着頭,紅光滿面,喜悅溢于言表,“我就是紀家大小姐。”
拍賣師眼眸掃向紀落蕭,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番,“你是紀家大小姐?”
不過一句很正常的問話卻惹的紀落蕭有些不耐煩,“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爲我是冒充的?我告訴你在新洲市我是獨一無二的紀家大小姐,還沒有哪一個人膽敢冒充我。”
聞言,台下的顧澤密冷笑道:“不過是個繼女,本來就是個冒牌貨,居然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信誓旦旦的宣稱獨一無二,真是可笑之極,也知道哪個瞎了眼的會把旗袍送給這種貨色。”
不等台上的紀落蕭發作,陳月如不幹了,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從小我就聽說過狐狸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故事,今天算是真正見到了這種人,簡直就是心理變态,自己得不到的就說不好,還誣蔑人。”
聞言,顧澤密正要回嘴,紀落笙暗暗對她試了個顔色,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和這種人糾纏,顧澤密隻好悻悻地閉上嘴,雙臂抱在胸前,冷眼看着台上的一切。
被紀落蕭怼了之後,拍賣師隐藏起眼中的愠怒,不再開口,隻是伸手示意身邊的禮儀小姐将旗袍給紀落蕭。
看禮儀小姐手捧旗袍來到面前,紀落蕭一臉目中無人的得逞笑意,伸手就要接過來。
恰在此時,從二樓樓梯上傳來一個男人陰沉沉的聲音,“你們這些人是沒有腦子嗎?居然能把送給真正紀家大小姐的旗袍,草率地送給一個濫竽充數的冒牌貨色”
聽此,禮儀小姐手上的動作一滞,将本來就要遞到紀落蕭手中的旗袍又拿了回來,尴尬而驚詫的看向拍賣師。
拍賣師神色難看,頭上不知不覺間沁出冷汗,看着走到他身邊的面具男,解釋道:“剛才是這位女士主動上台,說她是紀家大小姐,這都怨我們事先沒有調查清楚,更沒想到不知道現場還有人故意冒充。”
聽到這話紀落蕭面色發僵,極力駁斥,企圖挽回面子,“這位先生,我并沒有冒充,不論是在我父親紀國強眼中,還是新洲市上流社眼裏,我都是名正言順的紀家大小姐,不信你問問這裏的人。”
随即,紀落蕭惶恐地轉向衆人,“你們剛才不是都說我紀家大小姐嗎?你們說,說我是真正的紀家大小姐,說啊。”
聽到這話,衆人紛紛低下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她撐腰,就連陳月如也低下頭,佯裝刷着手機。
面具男徑直從禮儀小姐手中拿過旗袍,往前走了兩步,“紀家大小姐,這件旗袍是純手工制作,優雅高貴,很适合你的氣質,希望你能喜歡。”
聽到這話,紀落蕭急中生智,搶先站到面具男身前,急切開口,“我很喜歡,謝謝你……”
說着話,紀落蕭發現不對勁,因爲面具男的眸子,不是看着她,而是看向……紀落笙的方向。
頓時,紀落蕭腦子裏嗡的一聲,有片刻的空白。
等反應過來,她連忙開口,“這位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才是紀家大小姐,這件旗袍是給我的吧?雖然那位小姐也姓紀,但……”
面具男有些不耐煩的打斷碟碟不休的南瑤,英挺的面色冷峻嚴肅,“這位小姐,這家旗袍隻适合身材高挑的女生。”
這令紀落蕭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她用力抿抿唇,想說點什麽。
卻聽到顧澤密笑盈盈的道:“這件旗袍是送給真正的紀家大小姐的,隻有擁有紀家血統的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紀家大小姐,你這個冒牌貨,不過是個繼女罷了,根本沒有資格擁有這件旗袍。”
這時,面具男繞過紀落蕭,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身材高挑纖瘦的紀落笙跟前,彎下腰,恭敬說道,“美麗高貴真正紀家大小姐,這套衣服是爲您準備的。”
聽到美麗高貴兩個詞時,紀落蕭和陳月如就雙雙變了臉,再聽到衣服是爲紀落笙準備的,兩人感覺到了一種被狠狠打臉的憤怒與羞恥。
從面具男手中接過旗袍,紀落笙優雅的開口,笑容矜貴得體,“非常感謝,這件旗袍是我母親的遺物,我必定會好好珍藏,這位先生拍下這件旗袍送給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呢?”
聞言,面具男輕輕搖了搖頭,“紀女士,你謝錯人了,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理,真正拍賣到這件旗袍的先生在樓上,他才是這件旗袍真正的主人。”
而後面具男轉向拍賣師,毫不客氣的訓斥,“你們拍賣行的工作人員是怎麽做事的?明明說了這件旗袍是送給真正的紀家大小姐的,怎麽能讓一個冒牌貨差點拿走,簡直毫無職業素養。”
“冒牌貨”這三個字從面具男口中說出來,更具有殺傷力,紀落蕭瞳眸緊縮,臉色泛白,像被人當衆扇了一個耳光似的,渾身忍不住微微發顫,眼中浸出淚花,指着面具男,“你,你居然這麽說我。”
但此時拍賣會現場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紀落笙身上,根本沒有人理會他,而陳月如站在紀落相身後,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小聲警告,“落蕭,這個人和他背後的老闆勢力很大,我們惹不過的。”
聽到面具男的訓斥,拍賣師渾身發冷,忙對着面具男深深鞠了一躬,“這位先生,非常抱歉,這的确是我們的工作失誤,我們沒有經過調查,差點讓人冒領,如果因此造成損失,我們一定竭盡全力補償。”
而面具男卻昂首站着,根本不接受拍賣師的道歉,冷言吩咐,“你該向紀落笙女士道歉,而不是我。”
拍賣師隻好來到紀落笙面前,剛要彎腰九十度,肩膀就被紀落笙纖細的手按住,她大度的一笑,“這并不是你的錯,在方才的情形下,不清楚内情的人都會搞錯,我不怪你,你也不必向我鞠躬。”
拍賣師臉色微微好轉,十分感激的看向紀落笙,“紀女士,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由于我們工作的失誤,差點讓别人冒領走屬于您的旗袍,而您卻這麽大方的原諒了我,我和我的同事們都非常感謝您。”
現場衆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贊許。
“真不愧是真正的紀家大小姐,既懂禮貌,又有涵養。”
“我們這些人真是有眼無珠,沒想到戚少夫人還有這麽一層身份。”
“就是,剛才那個女人還想要冒領旗袍,我看她給紀家大小姐提些都不配。”
在衆人的注目禮中,紀落笙手捧旗袍和顧澤密重新回到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就坐,顧澤密心情舒暢忍不住浮想聯翩,含笑壓低了聲音說道:
“落笙,你說剛剛那個助理的老闆,爲什麽要花五百二十一萬拍賣這件旗袍送給你,他是不是你的暗戀者之一?想借此表達愛意,我真的很好奇,這個人長什麽樣子,會不會比戚大總裁更帥呢?”
聽此,紀落笙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向四下掃了一眼之後,連忙伸手捂住顧澤密的嘴,“别胡說,在事情有眉目之前,不要妄加臆斷,我家那位的臭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你要保證,不把這件事說出去。”
輕輕拿開紀落笙的時候,顧澤密一臉訝異的看着她,“你在我眼裏一向是冷靜不屈的女子,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居然也怕起了戚寒澤?你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對他動了心,看不上其他男人了?”
看着手中的旗袍,紀落笙輕輕搖搖頭,又點點頭,神色複雜,“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心裏一直有辰林的影子,可是現在這個影子越來越模糊不清,但戚寒澤是真實的,他每天陪着我,幫我,所以我……”
注意到紀落笙眼中的波動,顧澤密也不再追問,貼心的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柔聲勸慰着。
“我以前就勸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不管有誰暗戀你,也不管你心裏有誰的影子,你已經和戚寒澤結婚,并且共同經曆了那麽多事,你們才是真正的夫妻,你一定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