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顧澤密和紀落笙坐在一起,拍賣師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拿起手中的資料,仔細看了又看之後,解釋道:“這位女士,根據資料上面的定價,這件旗袍确實起拍價一元,并沒有錯。”
聽此,陳月如嘴角翹着幸災樂禍的笑,誇張的大聲說:“萬夢苑這三個字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還著名設計師,吹牛也不打草稿,不怕被人笑話,在華夏設計界何曾有過這樣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設計師?”
在陳月如故意而爲之的挖苦中,顧澤密怒不可遏,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立馬就要站起身反駁。
她身旁的紀落笙及時一把按住顧澤密的手,淡然的看着這位凡事都替自己出頭的發小,“你不是告訴我要平靜淡定嗎?現在你怎麽倒沉不住氣了,既然這裏是拍賣會,那就用手中的牌子說話吧。”
自知紀落笙說的有道理,顧澤密按捺着怒氣坐下來,舉起手中的牌子,高聲報出價碼,“二十萬。”
這下不光是大廳中的衆人,就連拍賣師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澤密,“這位女士,這件衣服的起拍價可隻有一塊錢,你一下子加價到二十萬,你确定嗎?還是好好想想再決定。”
這時顧澤密目視前方,鄭重其事的點頭,“我确定,就是二十萬,我要拍這件旗袍,因爲我知道這件旗袍有多麽重要的意義,這不僅是一件旗袍,更寄托着對亡人的思念和情感。”
話落,顧澤密微微偏了一下頭看着身旁的好友,紀落笙也感激的看着她,兩個發小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心有靈犀的微微相視一笑。
這一幕恰好被陳月如看在眼裏,念及她和紀落蕭之間面和心不和的塑料姐妹情,不由得氣到面容扭曲,猛然舉起手中的牌子,“五十萬,我出價五十萬買這件旗袍。”
身旁的紀落蕭大驚失色,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是瘋了嗎?這麽一件破旗袍,你确定要用五十萬把它買下來?不過價值一塊錢的東西至于嗎?再說這還是紀落笙生母設計的,更本不值得買下來。”
聞言,陳月如眼中掠過一絲惡毒,挑唆道:“正因爲這件旗袍是紀落笙生母的東西,我才一定要把它買下來,讓紀落笙眼睜睜地看着它落到我們手中,她不是牛嗎?我就是要打擊她的氣焰。”
一番話說的紀落蕭連連點頭,伸出手指狠狠戳了一下陳月如的額角,“沒想到你這個豬腦子也有靈光的時候,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不用出面舉牌,一切全都交給我來辦。”
知道紀落蕭不想讓她出風頭,陳月如壓抑住即将沖口而出的冷哼,繼續煽風點火。
“落蕭,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剛才隻不過是想打壓一下紀落笙和顧澤密的嚣張氣焰,也是抛磚引玉,想讓你在後面出更高的價,你才是今天拍賣會上當之無愧的主角,我怎麽能和你比呢?”
在陳月如的一番極力吹捧下,紀落蕭洋洋得意,大腦一時缺氧,直接問:“月如,接下來該我們舉牌了是吧?我出一百萬,我倒要看看看紀落笙敢不敢接下來繼續跟進。”
聽此陳月如眼底的嘲諷更甚,掩飾着笑意按住紀落蕭的手,“剛剛我出價五十萬,紀落笙還沒有跟進,你冷靜一下,等他出價之後再跟進也不遲。”
聽陳月如喊價到五十萬,顧澤密看了一眼紀落笙斷然舉牌,“七十萬。”旋即,将牌子放在腿上,常舒了一口氣,“我想這下紀落蕭不敢跟進了吧?她之前已經拍下兩件藏品,現在怎麽還有膽量跟進?”
但紀落笙卻憂心忡忡的搖搖頭,無力的說道:“不一定,紀落蕭知道這是我母親設計的旗袍,我想她一定會和我周旋到底,恐怕今天這件旗袍我是拿不到手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落到紀落蕭手中。”
果不其然,在陳月如的慫恿下爲了打擊紀落笙,紀落蕭果斷舉牌喊出價碼,“一百萬。”
這時大廳内人聲鼎沸,一衆等着看好戲的吃瓜群衆,不解的看着紀落蕭,有人勸她,“紀大小姐,就這麽一件起價一塊錢的破旗袍,你出一百萬買回來也太不劃算了,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更有人挖苦,“紀大小姐家大業大,一百萬對她來說和一塊錢在普通人眼裏是一樣的,花一百萬買回去還不一定會穿呢,我想她隻是花錢買樂意,好眼饞眼饞我們這幫窮鬼。”
此時顧澤密心急火燎,兩隻手不斷地合攏又張開,坐立不安的問紀落笙,“怎麽辦?紀落蕭這個女人加到一百萬,我們還要跟進嗎?不過我想以你現在的身價,跟進也可以,對不對?那我這就舉牌了。”
不料,紀落笙卻一把按住顧澤密的胳膊,沖她堅決地搖搖頭,尖尖瘦瘦的小臉微微泛白,”不跟緊,我放棄我母親設計的這件旗袍,既然紀落蕭非要跟我搶,那就讓她拿去好了。”
聞言,顧澤密身子一僵,驚詫地看着紀落笙,“落笙,這可是萬伯母生前設計的衣服,你怎麽能輕易讓紀落蕭那種惡人拿去?堅決不行,雖然我不如你有錢,但我也要一定幫你把這件旗袍拿回來。”
沉靜的看着顧澤密,紀落笙耐心解釋,“澤密,我知道你關心我,想幫我的忙,但請你務必相信我,即便今天這件旗袍落到紀落笙手中以後我也有機會把它拿回來。”
将信将疑地放下手中的牌子,顧澤密還是十分不甘,蹙着眉歎息,“就算你說的對,可是想到一會兒紀落蕭要在衆人面前拿着這件旗袍耀武揚威,我就氣不打一出來,我受委屈也就算了,怎麽能讓你當衆受辱?”
與此同時拍賣師手心微微出汗,拿起錘子,就要當衆宣布競拍成功時,在衆人頭頂,想起一個男人的聲音,“五百二十一萬。”
短暫的沉寂之後,大廳内如同被扔了一個響雷般爆發出似乎可以掀翻屋頂的議論聲,衆人紛紛擡頭看向二樓。
“五百二十一萬,五二一我愛你,這不是表達愛意的數字嗎?”
“是哪個土豪錢多的沒處花,花五百多萬買一件旗袍?”
“我倒想知道是哪個女人能有幸穿上五百二十萬買的旗袍。”
這時最興奮的是顧澤密,她激動的差點沒跳起來,一把抓住紀落笙的手,兩頰在激動中微微泛紅。
“落笙,太好了,這下紀落蕭再沒有膽子跟進了,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我就說嘛,還是你精明有謀略,不行,我太高興了,我必須要看看紀落蕭那張小人嘴臉。”
說着話,顧澤密便站起身向後張望,然後心滿意足的坐下來,“你真該親眼看一看紀落蕭,她現在像一條落水狗,臉色都有些發青了呢,反正隻要這件旗袍不落到紀落蕭手裏,我就高興。”
她說的正起勁,不想身後傳來紀落蕭挖苦的聲音,“沒錯,這件旗袍是沒落到我手裏,但是也沒落到你們手中,你有什麽好高興的?還有膽子在這裏說我,我看你們剛才的樣子是連一百萬都不敢跟進吧,窮鬼!”
聞言,顧澤密火冒三丈,氣得跳了起來,“紀落蕭,你明明知道這件旗袍是落笙母親的遺物,還在這裏叫價,我最讨厭你這種小人的惡毒嘴臉,我現在就撕了你這張畫皮,讓大家好好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
站在紀落蕭身邊的陳月如也不甘示弱,看向顧澤密的眼神越發憎惡和嘲諷,“顧澤密,你不過是紀落笙身邊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着我家落蕭汪汪叫,趕快閉上你的嘴,打狂犬疫苗去吧。”
聽此顧澤密微微抿唇,舉起胳膊幹淨利落的一巴掌扇在陳月如臉上,朗聲開口。
“閉上你的臭嘴,我和落笙是發小,彼此相知相惜,我們是真正的好朋友,紀落蕭倒是一向看不起你,拿你當一條狗使喚,你當狗時間長了心理變态,還敢在這裏滿嘴噴糞,說别人是狗,真是可笑。”
毫無防備的陳月如右臉上猛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眼前有幾秒的發黑,加之被顧澤密說中心事,眼中不由自主的沁出了淚花,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保安,保安在哪裏?把這個女人給我拉出去,敢在拍賣會現場打人,你們的安保工作是怎麽做的?立馬把這個女人拉出去打一頓,不你們不必打,我自己動手。”說着話就掙紮着站起來,沖向顧澤密。
見此,現場保安眼疾手快,全都擋在顧澤密身前攔住陳月如,不讓她靠近顧澤密。
就在一樓一片混亂之際,二樓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件旗袍我并不打算占爲己有,我會将它送給拍賣會現場的一位女士。”
拍賣會現場再次陷入沉寂,衆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五百萬買件旗袍送人,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太羨慕那個女人了,我多麽希望我能收到這件旗袍。”
與此同時,紀落蕭拉着陳月如來到後面落座,陳月如捂着腫起來的臉,還不忘拍紀落蕭的馬屁,“落蕭,還是你聰明,剛剛二樓的喊出五百二十萬之後,你沒有再跟進,不然的話可就吃大虧了。”
而紀落蕭也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份誇獎,“那當然,我也不傻,拿一百萬出來玩玩也就行了,我怎麽可能花五百多萬買這樣一件隻值一塊錢的旗袍?不過不知道二樓的男人打算将旗袍送給誰呢?”
挨了打,陳月如憤憤不平的奚落紀落笙,“管他送給誰,隻要這件旗袍不落到紀落笙手裏,不管給誰都無所謂,看着親生母親的遺物落到别人手裏,也不知道紀落笙回去之後會不會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