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聖十七年冬,京城第一場冬雪下來的時候,時隔多年後宮之中再次有了一個小生命降臨。
莊妃大玉兒的景福宮中,年近五旬,依舊是宛如三四十歲成熟婦人般模樣的大玉兒正滿臉笑意的抱着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輕輕晃悠着,逗得小臉已經張開了的小家夥咧嘴笑了起來。
“陛下!”耳聽得外面腳步聲傳來,擡頭一看見是莫寒山來了,大玉兒不禁忙上前跪下行禮。
輕擡手示意她起來的莫寒山,目光掃了眼她懷中抱着的孩子,便是徑直上前轉身坐了下來。
大玉兒則是起身笑着上前,将懷中抱着的孩子遞給了莫寒山:“陛下,您看,您的孫兒多可愛啊!剛才他還在笑呢!”
“來,給朕抱抱!”看着小家夥可愛的樣子,莫寒山也不禁笑着伸手接過。
看到莫寒山逗弄着小皇孫滿臉笑意,似乎心情不錯,大玉兒不禁小心道:“陛下,您已經将海兒幽禁了大半年了,是不是”
“嗯?”不待大玉兒說完,莫寒山已是眉頭皺起,擡頭看向她道:“你教的好兒子,還敢爲他來求情!”
大玉兒一聽頓時慌忙跪了下來惶恐道:“臣妾糊塗,都是臣妾不好,沒有管教好五皇子。”
“你糊塗?你可一點兒都不糊塗!”搖頭一笑的莫寒山,将孩子交給了一旁的奶娘抱着之後,這才起身俯瞰着大玉兒略微沉默道:“回頭,朕會下旨,解除了那混小子的禁足,然後,讓他去東北!”
“多謝陛下!”驚喜叩首的大玉兒,待得莫寒山離開之後,才直起了身來,美眸中閃爍着驚疑不定之色。
也就是這年秋冬時節,西北動蕩,二皇子莫如風在應對準格爾之亂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得以被召回京,并且很快被莫寒山封爲了秦王。
秦王的封号,可不一般,在很多人心中,這絕對比所謂的濟王要有分量得多了。
就連今年一年的縣令幹得不錯的莫如君回到京城,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心中也是有些難以平靜了。但在山東兩年的曆練,莫如君已是成熟了很多,遇事淡定,倒也不至于會亂了方寸。
過年時,對皇室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了。莫寒山終于是下旨,爲二皇子莫如風和吳克善的小女兒成婚,并爲莫如君指婚,但莫如君的這位濟王妃,卻不過隻是個普通六品京官的女兒,顯得是那麽不起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莫寒山對于長子和次子明顯偏頗。可是,唯有真正心思深沉、老謀深算之輩,能夠看得出莫寒山表面偏頗之下的用意深遠。
年後,莫如風回到了西北,并且真正意義上得到了軍權。而莫如君,也是在成婚之後就再次前去山東,這一次,他被莫寒山任命爲了濟南知府。這般升官的速度,或許也是古今少有了。可是,這些或許也都并不是莫如君想要的。
至聖十九年秋,由于三皇子在蜀中結交各家土司,将西南邊境各民族關系搞得不錯,遂被莫寒山從蜀中召回,封平郡王,改任了應天府判官。與此同時,四皇子莫如軒也因爲在江南學政手下幹得不錯,被莫寒山任命爲了今年秋闱江南貢院的主考官。
也是這一年的冬天,皇長子,濟王莫如君被莫寒山召回京城,任命爲了戶部侍郎。
而在西北的秦王莫如風,更是積功成爲了一軍主将,作爲西征副帥随軍西進,徹底蕩平了準格爾部。
西北之亂已平,莫寒山遂召莫如風回京,擔任了兵部侍郎之職。次年夏日,又将三皇子莫如雲、四皇子莫如軒召回京城,分别安排進入了刑部以及吏部任職。一下子,這四位皇子又全部都進入了大夏王朝的權力中樞。
另外,在東北的五皇子莫如海,也沒有白白的挨凍,同樣從底層做起,跟着東北的官員進行開荒、建立東北糧倉,開發東北豐富的資源,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奮鬥的方向。
一直留在京城,在大家看來最得聖心的六皇子也是慢慢長大了。至聖二十一年,不知道一個朝臣抽了哪門子風,竟然上書提議莫寒山立六皇子莫如旭爲太子。
這些年,被莫寒山這般将幾個皇子來回折騰,大家都快忘了要立太子的事了,這事頓時引得軒然大波。
莫寒山一開始沒什麽反應,數日後,卻是出人意料的突然下旨退位,欲要将皇位傳給皇長子莫如君。旨意一出,滿朝嘩然,文武勳貴們都傻了。
反應過來之後,朝臣們自然是慌忙勸說莫寒山收回成命。可莫寒山卻說,你們總這麽急着要朕立太子,難道不是覺得朕這個皇帝做得不合格,要換一個更好的做嗎?
朝臣們跪倒了一片,個個說自己罪該萬死。可莫寒山這回卻是很堅決,完全不理朝臣的反對,直接讓禮部準備十日之後的新皇登基大典。
這樣突然的決定,莫說是朝臣們手足無措,就連幾位皇子都愣了,而莫如君更是心情複雜莫名。
皇帝要退位,它也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是攔不住的。于是,十日後,莫如君登基成爲新皇,而莫寒山也是正式榮升太上皇。
一個月後,莫寒山的另外一個決定,讓朝臣們再次目瞪口呆,簡直要瘋了。咋回事呢?莫寒山竟然決定要到少林出家,名曰爲大夏、爲天下百姓祈福,想法很強大,理由也很強大,愣是讓人無言以對。
皇帝要出家,咋辦?沒辦法!以莫寒山如今堪稱高深莫測的武功修爲,天下間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的。他想去哪兒,誰也阻止不了。
待得莫寒山和莫如君以及幾位忠臣開誠布公的交流了一番,說出了自己要一心研究武學的心思後,陳玉陽、李岩等無奈,隻得帶頭勸說群臣答應,最終莫如君也隻有成全莫寒山去少林出家的想法了。
少林寺也懵啊!不過,确定了莫寒山的确是要出家之後,寺中的主持和老輩的高僧們商量之後,也隻能答應了。沒辦法,拒絕不得啊!再說了,堂堂一開國大帝在少林出家,少林這是多大的面子,少林寺必将因此聲名遠播,好事啊!
于是,沒多久,少林寺就多了一位得道高僧,輩分還高的很,連寺中的主持方丈都成了莫寒山的晚輩。
莫寒山出家之後,作爲新皇的莫如君,先是給幾位弟弟都封了世襲親王的爵位,不過莫寒山之前所封的官職他倒是沒敢亂動,也封賞了公主們,朝中嘛自然也是免不了要有一些變動的。
本來呢,莫如君也沒想弄出什麽大的變動,畢竟他才剛當皇帝不久,而且他老子還活着呢!可一個人的主動辭官,卻是引發了大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