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天氣都不錯,日頭足,慢慢的有了些秋老虎的感覺。
孟府,别院涼亭之内,上午太陽正好,莫寒山正陪着黃衣少女孟小姐下棋
“不對不對,我下錯了!”孟小姐說着就要悔棋,莫寒山卻是伸手一點,一道無形真氣壓在了那枚白色棋子之上,任憑孟小姐怎麽用力都無法将之從棋盤上拿起來。
看着郁悶蹙着眉頭,有些悻悻撇嘴收回了手的孟小姐,莫寒山不禁微微一笑道:“落子無悔!”
蹙眉看着棋盤的孟小姐,正想着接下來該怎麽下呢,腳步聲傳來,一對年輕夫婦來到院中。男子一身灰色長袍,面容清瘦而略顯蒼白憔悴,明顯帶着病容,女子則是一身紅色衣袍,正是李岩和紅娘子夫婦二人。
“李兄,你可是難得出來,今兒個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啊!”轉頭看到李岩夫婦的莫寒山,不由笑着起身。
在紅娘子的相扶下來到涼亭之中的李岩,不禁忙對莫寒山拱手施禮:“見過夏王!”
“哎,李兄,咱們之間就不必這麽客氣了,”莫寒山一聽不禁擺手一笑,見對面坐着的孟小姐已經知趣的站了起來,不由伸手一指對面的位子道:“李兄,請坐!”
“多謝孟小姐!”對起身到了莫寒山身旁的孟小姐微微颔首示意的李岩,這才在莫寒山對面坐了下來。
“不知李兄可有興趣陪我下完這盤殘棋啊?”莫寒山指着面前桌上的棋盤對李岩笑問道。
李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仔細看了看棋盤之後,才輕點頭道:“李岩鬥膽一試!”
“請!”莫寒山笑着伸手示意,同時對一旁的孟小姐使了個眼色,孟小姐也是心領神會的忙上前分别爲莫寒山和李岩倒了一杯茶後,這才退回到莫寒山身旁。
并未怎麽猶豫的李岩,便是果斷的落下一子,莫寒山也是緊接着拿起一枚黑子落下
二人你來我往,轉眼各自下了十餘子後,一開始吃虧的李岩,很快便是扭轉了頹勢,反過來占據了上風。
“好,好啊!絕處逢生,亂中取勝,李兄果然是棋藝高超,”看着棋盤上的形勢,撚起了一枚棋子的莫寒山,最終還是搖頭一笑的将之丢回了棋盒之中。
李岩也是搖頭笑了笑,神色有些落寞道:“亂中取勝易,絕處逢生難。論棋藝,袁兄弟不弱于我,可惜,我們都看走了眼,落錯了子,輸了棋。落子無悔,頹勢難逆,一步錯,滿盤皆輸”
“李岩,輸的不是你,下棋的終究不是你,而是他李自成。若不然,誰赢誰輸尚未可知,”莫寒山則道:“他輸了,連命也輸了,滿盤皆輸,無可逆轉。可你不同,你還活着,隻要活着,就算是輸了,輸得一無所有,也可以再赢回來。”
苦澀一笑的李岩,略微沉默菜起身對莫寒山恭敬行了一禮道:“李岩這條命,是夏王您救下的。夏王若有需要,李岩願做夏王手中的一顆棋子。李岩拜見主公!”
“李岩,你錯了!你從來不是誰的棋子,将來,我要你做我的手足臂膀,”莫寒山見狀不禁笑着起身伸手相扶,握着李岩的手正色道。
看着莫寒山,李岩也不禁神色有些激動道:“蒙主公看重,李岩必爲主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死?李岩!我可是要你将來輔佐我的兒子的,你可不能死。不但不能死,還得給我好好的活着。雖說天下将定,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而且,天下之大,也非隻我中華一隅之地。将來強盛我華夏,拓土開疆,爾等有的是功業要立,”莫寒山笑說着擡頭看向了遠方。
李岩一聽不禁目光灼灼連道:“主公既有如此雄圖大志,李岩自當傾盡全力輔佐!”
“呵呵,這都是後話了,或許到時候也不需要我去操心了,”搖頭一笑的莫寒山,随即對李岩夫婦招呼道:“來,坐!紅娘子,你也坐下吧!”
待得莫寒山坐下之後,和李岩一起坐了下來的紅娘子才忍不住問道:“主公,袁兄弟呢?我們之前一别,已經數月不見。如今主公您都已揮師來此,怎麽不見袁兄弟前來與您彙合啊?”
“是啊,主公!我看不光是袁兄弟,連他麾下山宗金蛇營的人馬,也都不在此處,莫非主公派他去執行了别的任務?”李岩也忍不住問道。
莫寒山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李岩,你倒不妨猜一猜,我讓他幹什麽去了?”
“這”李岩聞言似是沉吟下了,旋即便是目光一亮的驚道:“莫非是關外?”
“哈哈好個李岩!果然敢想!”莫寒山一聽頓時大笑了起來:“沒錯,我的确派承志去了關外,去抄滿清鞑子的老巢,堵他們的退路去了。此番,我便要将滿清精銳盡數殲滅在關内。”
“滿清鞑子的老巢可沒有這麽好抄,若不然”李岩卻是蹙眉搖頭,随即猛然想到了什麽般,不禁瞪眼驚訝的擡頭看向莫寒山急忙問道:“莫非是走了海路?”
莫寒山見李岩的反應,不禁臉上笑意更濃起來:“呵呵不錯,正是走了海路,直搗滿清後方腹地。”
“海路主公,你這可是走了一步險棋啊!海上風雲變幻不定,萬一”李岩卻是忍不住急了。
“放心!若無十足把握,我豈會選擇輕易派兵從海上攻擊呢?”莫寒山卻是自信一笑道:“此番,有鄭家的水師随行同去關外,鄭成功親自領兵,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登陸了。出其不意,或許可以一戰攻下滿清的盛京。到時候,北京城内的八旗精銳,要麽逃,要麽就隻能選擇投降。”
李岩聽得目光亮了起來,忍不住心情激蕩的連道:“鞑子若逃,怕也隻能選擇北上草原,彙合蒙古各部”
“可你覺得我會輕易讓他們彙合,給滿清鞑子翻盤的機會嗎?”莫寒山似笑非笑道。
“蒙古各部也該考慮一下,爲了兵敗如山倒的滿清鞑子,是否值得與我們爲敵,”李岩也不禁道。
莫寒山卻是搖頭一笑道:“蒙古人雖然臣服了滿清,可依舊有着深入骨子裏的驕傲和膽魄。蒙古各部中,也并非沒有眼光長遠、野心勃勃之輩,應該也會明白兔死狐悲的道理。所以,他們也有可能相助鞑子的。如今,咱們就看看蒙古各部中究竟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和魄力了。”
“主公您早有準備,怕是等着蒙古人前來,好将蒙古各部中不安分之輩一舉消滅,以震懾蒙古各部吧?”目中精光一閃的李岩也是笑了。
“震懾?”輕品了口茶的莫寒山,卻是嗤笑道:“我的目的,可不僅僅是震懾蒙古各部。他們既然能夠臣服滿清,早已不是當年的蒙元了,也該乖乖的臣服于我華夏了。不然的話,我既能滅了滿清鞑子,倒也不介意讓大草原上血流成河,殺它一個七零八落。弱肉強食,對于外族,拳頭和鮮血永遠比嘴巴和唾沫要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