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離得有些遠。

男人看着黃來娣一直在水裏撲騰，到底害怕鬧出人命來，直接跑了過去。

等他從橋上過了河，又跑到離黃來娣最近的河邊，黃來娣已經撲騰得快沒力氣了。

他趕緊撿起黃來娣的擔子，抓着光秃秃的一頭，把糞勺遞給還在河裏撲騰的黃來娣。

“黃來娣，你快抓住！我拉你上來！”

黃來娣在水裏，大概是沒聽見，還在那兒費勁撲騰着，沒反應。

男人隻得抓着擔子，用糞勺撥了撥黃來娣，努力塞進她手裏。

撥弄了好幾下，黃來娣總算是本能地抓住了糞勺，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隻是她剛剛撲騰了太久，又灌了好些水下去，這會兒渾身難受得厲害，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勁兒。

男人隻得費勁将她拉了起來。

可黃來娣重得很，又是在水裏。

男人折騰了老半天，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終于把她拉上了岸。

不過，這一折騰下來，黃來娣身上的髒東西已經被河水沖刷得差不多了。

就是還有些味道。

男人看她渾身濕漉漉的，衣服褲子頭發全都貼在了身上，整個人像是死狗一樣攤在地上，肚子還鼓得老圓，就有些擔心。

“黃來娣，你沒事吧？”

黃來娣沒應聲，剛剛那麽折騰了一下，把她半條命都給折騰沒了。

而且她還嗆了水，這會兒喉嚨裏火燒火燎的，她是什麽話都不想說。

男人見她沒反應，更擔心了，趕緊丢了手裏的擔子，丢下一句“我去找人來救你”，就急匆匆地跑了。

都是一個村的，他可沒法眼睜睜地看着黃來娣沒命。

……

白修衡一路飛奔着到了吳家。

吳家大門沒關，他進去後，卻沒看見吳愛國，隻看見屠雪娥坐在沙發上吃瓜子兒看電視。

白修衡站在院子裏，猶豫了一下沒進去，隻是喊了一聲：“屠嬸子，愛國叔在家嗎？”

屠雪娥眼神閃了閃，坐在沙發上沒動，隻故作不知地問了句：“白小三？你怎麽來了？你愛國叔不在，他剛才有事出去了。”

其實她剛才出去看白家熱鬧了。

後來看到黃來娣挑着糞去了白家，她猜到那女人想幹什麽後，嫌惡心，就先回來了。

回來後她把這事跟吳愛國說了，吳愛國就猜到白家人會來找，直接躲了出去。

不想白修衡這麽快就找來了。

白修衡臉色一變：“什麽？他出去了？什麽時候？”

屠雪娥坐在客廳裏，離得有些遠，看不清白修衡臉色的變化。聽見白修衡問，就沒事人一樣地回了句：“就剛才，接了個電話，說是有什麽急事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你先回去吧，他可能要晚上才會回來。”

吳愛國走的時候特地叮囑過她，所以她故意沒問白修衡找吳愛國做什麽，隻想把白修衡打發走。

白修衡一聽吳愛國要晚上才回來，就挺失望。

轉身正想走，他突然想到什麽，趕緊又跑進了吳家客廳，抓着屠雪娥的手臂就要拉她走：“屠嬸子你快跟我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