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很精緻,三個人總共做了五道菜一個湯。
湯是清淡的豆腐魚頭湯,靖廷爲父女兩人裝湯。布菜,暫時無人說話。氣氛不是尴尬,而是有些慎重。
然後喝完湯之後。陳國公夾了一個雞腿,放在瑾甯的碗裏。
瑾甯擡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謝謝!”
父女之間。生分若此。陳國公心裏很不是滋味。
偏生。遇上一個不懂得調節氣氛的木頭人靖廷,所以,僵局遲遲都沒有打破。甚至連靖廷都被氣氛影響,沉默了起來。隻顧埋頭吃飯。
“初三叔呢?”瑾甯忽然問道。
陳國公擡起頭道“前幾天派他去了一趟青州,應該也快回來了。”
“去青州做什麽?”瑾甯有些意外。青州是她長大的地方。所以,他從來都不去青州的。怎麽會忽然派初三叔去了一趟青州?
陳國公輕聲道“前幾日你留下書信和棗莊的地契便走了,我想着你有可能回了青州。便叫初三去一趟,再叫人在京中客棧四處打聽。”
瑾甯住過一天客棧。所以給陳國公留下了線索,按圖索骥找到了租了院子的她。
瑾甯嗯了一聲,又不語了,繼續吃飯。
外頭有腳步聲和人聲,聽得出是長孫氏的,不過,陳國公吩咐了下人攔着任何人,不許進入書房。
所以,長孫氏鬧了一下便走了。
瑾甯不知道她鬧什麽,問道“您打算如何安置他們?”
陳國公淡淡地道“不是陳家的人,就不能留在國公府。”
瑾甯放了心,她很快就要上戰場了,如果還留長孫氏他們在這裏作亂,他未必能招架,且這到底是傷人心的事情,戴了一輩子的綠帽子了,掀開的真相如此醜陋,誰都接受不了。
一頓飯的時光,過得很快也很慢。
叫人撤下殘羹之後,陳國公命人沏茶,說要與瑾甯說幾句話,靖廷識相,便出去了。
屋中剩下兩人,氣氛更加的凝固。
倒是陳國公先開口,“這小子對你好嗎?”
瑾甯點頭,“很好。”
“比李良晟好多了吧?”他不大放心,又問了一句。
瑾甯眸子凝了一抹寒氣,“李良晟與他怎能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陳國公展顔,“那就好,看得出他是個實誠的,子忠兄的兒子,且是侯爺教導的,差不到哪裏去。”
瑾甯嗯了一聲,然後擡起頭問他,“您以後有什麽打算?”
陳國公搖搖頭,“沒什麽打算,過一天算一天。”
瑾甯輕聲道“想必母親在天之靈,也希望您振作起來。”而不是這般碌碌無爲,平庸一輩子。
陳國公沒說話,但是眸光凝了一股輕愁,亡妻永遠是他心尖上的痛。
瑾甯沒問他有沒有打算給母親報仇,想必他自己有分寸。
父女兩人在書房裏頭半個時辰,沒說幾句話,喝多時候都隻是沉默地喝茶,時光靜靜流淌,這沉默也是陪伴。
他後來對瑾甯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往後還有再見再談的機會。”
瑾甯想說往後見面的機會幾乎是沒有了的,她上戰場,若打勝仗,她估計就能回去了。
若輸了,命就丢在了這裏,哪裏還有相見之日?
不過,這些話說出來讓人傷感,她沒說,隻是附和地點了一下頭,“好的,那您保重,我和靖廷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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