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靖廷依舊不得空陪她,還是一個勁地纏着太子。
事情還沒定下來,早朝之上,太子把事情提出來,支持的人很多,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反對,這使得明元帝沒能立刻下決定。
所以,還要磨一陣子。
靖廷不說,但是看他一直跟太子和一些大臣再府中密議,瑾甯就知道事情未必好辦。
不過,太子妃倒是透露了幾句,說這事本是好事,可有人見不得太子立功,所以,要橫加攔阻。
瑾甯洩氣,真是哪裏都有這種人。
太子妃柔聲安慰瑾甯,“你别擔心,這事老五認定了,就一定會辦到,誰也阻礙不了他,這是于國于民有益的事情,近可發展經濟,遠可避免戰亂,沒理由不促成。”
瑾甯聽得此言,就放了心,越發覺得太子妃七竅玲珑心。
就這樣,在北唐一住就是半個月。
終于這天靖廷回來,一把就抱住瑾甯在地上轉了紅安幾個圈,高興地道:“妥了,事兒妥了。”
瑾甯一顆石頭落地,等他放下來之後笑着道:“靖廷,你真能幹。”
靖廷很是謙虛,道:“不是我能幹,是太子,太子這番是排除萬難,才可成事的,我太感激他了。”
“我們要好好多謝他。”
瑾甯順着他的話說。
靖廷卻不高興了,“我與他之間,怎還能有一個謝字?
都不需要的,何其膚淺!”
瑾甯翻翻白眼,“你有時候還跟我說謝謝呢。”
靖廷讪讪地道:“是麽?
那就是客套客套。”
“你跟太子都沒客套了,跟我倒是客套上了?
陳靖廷,你不想混了嗎?”
瑾甯怒吼。
靖廷笑着求饒,“開個玩笑嘛。”
“你以前都不開玩笑的,天啊,靖廷,你跟太子一起這半個月裏,變得太多了,再不回去,我估摸着就得換一個人回去了。”
瑾甯警備地道。
靖廷聳聳肩,“做人何必太嚴肅?
我以前就是凡事較真,還是太子說得對,該做正事的時候,有正事的模樣,該嬉鬧的時候,就嬉鬧歡樂,人一輩子嘛,沒必要那麽嚴肅。”
瑾甯雖然覺得這話是對的,但是,想到改變靖廷的人不是自己,心裏就有些郁悶。
“回去之前,我想請太子到望江樓去吃頓飯,你覺得呢?”
靖廷詢問瑾甯的意見。
瑾甯覺得好,道:“我也想好好多謝一下太子妃,那就這麽決定。”
吃飯,是瑾甯現在心心念念的事情,北唐有太多的美食了,這點是她一直舍不得的,回去之後,跟胡青雲說說,若鼎豐号的生意做到了北唐,要在大周好好地發揚北唐的美食。
本定好了六月初八回去。
但是太子妃的妹妹六月初九出嫁,太子妃邀請他們參加了婚禮了之後再回去,靖廷沒問過瑾甯就一口答應了,瑾甯隻得也答應。
不過,請吃飯的事情還是要的。
所以,六月初三,就在望江樓設宴,邀請太子夫婦出席。
晚宴前期出了點插曲,太子妃是從娘家裏過來的,來的時候竟然遇到了紅葉公子,說是半道馬車壞了,紅葉公子送她過來的。
紅葉公子算是瑾甯心裏頭的噩夢,見到他,就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看着那眉目如畫的人,心裏竟是藏着這麽多狠毒心機,她就渾身惡寒,私下告誡太子妃莫要與他接觸太多,此人深不可測,不知道會做些什麽事,尤其,當北唐與大周聯盟之後,誰知道鮮卑和北漠會怎麽做?
雖然北唐和鮮卑北漠都暫時沒交惡,可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太子妃爲人十分謹慎,知道如今處境惡劣,必須步步小心,不能牽連太子。
四個人的聚餐,沒帶莫易。
吃得十分融洽,十分盡興。
這是因爲之前四個人在一起吃飯,是瑾甯和太子妃在說話,靖廷和太子在說話,但是今晚,四個都一起交流。
瑾甯懷孕不能碰酒,太子妃也不喝,靖廷和太子就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十分愉快。
過了兩天,參加了太子妃妹妹的婚禮之後,夫婦二人便要準備歸程了。
回程前的一個晚上,靖廷與太子聊了個通宵。
瑾甯和太子妃也聊了很久,翌日走的時候,太子妃還叫了莫易進嘯月閣裏頭,賜了她一些東西,莫易出來的時候,眼圈微紅,像是哭過的樣子。
瑾甯兩次看到莫易與太子妃聊天出來之後哭了,終于忍不住問道:“太子妃跟你說什麽了?
你哭了。”
莫易擦了一下眼睛,聲音哽咽地道:“太子妃給我賞賜了東西,我很感動,所以就忍不住哭了。”
瑾甯不太相信,但是看她的樣子也不大願意說,便作罷。
瑾甯看到太子妃出來的時候,眼圈也是微紅的,不禁更是奇怪。
太子夫婦送他們到城門,那邊,靖廷與太子惺惺相别,瑾甯則拉住太子妃的手,熱情地邀請她有機會到大周去。
太子妃說:“我一定去,這是我夢想之一。”
她說得斬釘截鐵,就仿佛要去朝聖般的虔誠。
瑾甯是真心盼着她來,道:“等你來的時候,我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到時候,且看我們兩家有沒有緣分結姻親。”
瑾甯自己說着也笑了起來,真是美好的未來啊。
太子妃也笑了,道:“我倒是希望你這一胎是個男孩。”
“爲什麽啊?”
瑾甯問道。
太子妃笑着說:“因爲,若是閨女的話,你是肯定舍不得她遠嫁過來,若是男孩,來日做了将領,我們兩國還能繼續因爲他們的友情兄弟情而好下去。”
瑾甯贊歎道:“太子妃,你想得真是長遠。”
太子妃歎息,“國家安穩,我們才有好日子過,其實我很佩服你,你有魄力,武功高強,和男人一樣上戰場,我則什麽都不會,也幫不了老五。”
瑾甯也真誠贊賞,“不,太子妃你做的事情很有意義,你開設醫學院,造福百姓,日後百姓都會感激你的。”
“倒不圖感激,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太子妃謙虛地道。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不掩飾欣賞之情,漸漸地有離别的傷感湧上,一時都紅了眼圈。
那邊,兩個男人也道别完畢了,上了馬車,靖廷還一個勁地揮手,“回吧,來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