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廷抱着她,摟緊了些,伏在耳邊輕聲道:“應該是有幾日的,攝政王說冬至之後,會有大雪封山,開不了工,隻能暫時休息。”
“那大雪封山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融冰,那之後呢?”
瑾甯問道。
“不礙事,隻要不繼續下大雪就行,我們的洞口已經開好了,隻要不迷了路,挖好便可送出來,若是大雪的話危險,很容易掉下懸崖。”
瑾甯道:“如此說來,豈不是要耽誤工期?”
靖廷道:“天公不作美,耽誤工期也沒辦法了。”
瑾甯把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我看他們都挺尖銳的,你合作得來嗎?”
“都是幹活,有什麽合作不合作的。”
靖廷眸子微沉,說起他們,心裏就不高興。
瑾甯唔了一聲,“這個冬至有他們在,未必會高興。”
靖廷拉開她的手,望着她問道:“對了,那個蝴蝶客有什麽進展嗎?”
瑾甯正要說說這件事情的,道:“蝴蝶客那邊還沒查到什麽,今晚倒是說有些消息跟我說,這不府中來了客人,所以他就先回了,我明日再找他,任幫主那邊,也一直幫我緊盯着漕運衙門的人,發現最近孫榮貴跟鎮安侯來往得十分頻繁,鎮安侯最近還買了一所宅子,裏頭養着幾個美妾。”
靖廷沉吟了一下,道:“這位鎮安侯倒是沒什麽心眼的,不過,爲人貪,好美人,如果向鎮安侯下手,他會上鈎。”
“但是鎮安侯在朝中也沒任什麽實職,找他有什麽呢?”
靖廷道:“鎮安侯是沒什麽實權,但是他有人脈,他和信和侯是多年至交好友。”
瑾甯點頭,“知道,信和侯和靖國候也是好友,信和侯的夫人阿狐與靖國候夫人阿蛇,之前都在太後身邊伺候,所以,孫榮貴是想走太後這條線嗎?”
“應該是。”
瑾甯嗤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下旨徹查他的,就是太後本人。”
靖廷笑笑,“疾病亂投醫,他可能以爲太後不管朝中之事,但是太後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
“他爲何不直接去找信和侯或者靖國候呢?”
瑾甯問道。
靖廷道:“找靖國候是不可能的,靖國候和師父蘇大人之前曾經一起調查過他,雖然不了了之,但是,他肯定避諱三分,通過鎮安侯去找信和侯,信和侯比較……忠厚,若是鎮安侯在他面前說幾句孫榮貴的好話,信和侯是會相信的。”
信和侯,阿信,當年是追随攝政王的,後被封爲将軍,最後更得了侯爵之位,至于夫人阿狐,如今還總是出入後宮,與太後保持緊密聯系。
如果孫榮貴是走信和侯的路子,那麽,其實就是走太後的路子。
瑾甯細想了一下,其實也不能說孫榮貴是自投羅網。
隻能說,他是未雨綢缪。
他不會隻走一條線,但是他有了心理準備,如果真的被查出來,信和侯那邊能爲他在太後跟前求情,加上他的祖父一起求情的話,死罪是可以免去的。
其實孫榮貴這個人辦事還是很周全的。
至少,他會把所有不好的結果的預設在了前頭。
可如果這樣一來,他就會死命地抗争現有,甚至不惜一切,畢竟他的命怎麽都能保住了。
瑾甯正想着,便覺得脖子裏一陣酸癢,低頭一看,靖廷已經印了上來,順着脖子吻到了耳垂。
她閉上眼睛,呢喃了一聲,“靖廷,你還沒沐浴,我也沒。”
“一起?”
靖廷啞着嗓子發出魅惑的邀請,眼底深邃地凝在她的臉上,帶着在山中堆積多日的激動情懷。
瑾甯抗拒不了這種蠱惑,眼底蘊了一絲柔情蜜意,“你外頭還有客人。”
“不必招呼!”
靖廷一口便道。
“會不會不是太好?”
靖廷咬住她的唇,手攀上她的後背,“叫人給他們送兩壇子酒過去,醉死他們,最好醉到後天才醒來。”
瑾甯撲哧一聲笑了,倒是破壞了氣氛。
一晚良宵,不受影響,翌日起來,靖廷還是很神清氣爽的。
隻可惜,起來之後,好心情就被徹底破壞了。
因爲可伶進來伺候的時候,說那個莫易他們在院子裏逛,說郡主和那個蝴蝶客昨天晚上在府中不知道是做什麽,反正說話諷刺得很,大有懷疑瑾甯一支紅杏要出牆去的心思。
靖廷氣得夠嗆,幹脆便命人下了個帖子,去請蝴蝶客過來府中。
瑾甯倒是叫苦連天,明日就是冬至了,她還想着今天去婆兒那邊,給送過節禮物的。
瑾甯看着他,“該不是你也相信他們說的吧?”
瑾甯如今自己想想,昨天晚上回來已經是亥時,和蝴蝶客一同回府,在外人看來确實是有些不妥的。
但是她是辦事的人,不在乎這些,就怕靖廷介意。
靖廷在她如新鮮石榴般的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我相信什麽?
我隻相信你,你信得過七爺,那我就信得過。”
“心裏真沒半點異樣?”
瑾甯眉開眼笑,對他的信任十分高興。
“有,肯定也不喜歡别的男人和你來往親密,但是,娶你那天開始,就知道你是什麽人。”
靖廷道。
瑾甯笑着挽住他出去,如果今天要宴客,就得叫府中的人準備了。
将軍府的人手本來不是太充分,幸好是婆兒那邊送來了兩名廚子,在這個有客人的節氣裏頭,能緩解一下人手不足的壓力。
靖廷如今是愛上了做飯,所以,他也到廚房裏頭幫忙。
瑾甯想陪着靖廷,自然就一起窩在廚房裏頭了。
瑾甯自打懷孕之後,就圓了一個圈。
這讓錢嬷嬷很是歡喜,畢竟是喂養得力嘛。
但是,也讓錢嬷嬷擔心,怕胎兒太大,到時候不好生産。
所以,今天即便是宴客,錢嬷嬷也斟酌了一下菜單,盡量把葷菜安排得少一些,多安排素菜。
瑾甯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靖廷回來,她就是吃糠咽菜也高興。
夫妻二人在廚房裏頭就比起了刀法。
一個切山藥絲,一個切蘿蔔絲,看誰切得細。
靖廷略勝一分。
但是廚子看了很頭痛,“這山藥是熬湯的,大将軍您切成這個樣子,叫小人怎麽熬啊?”
“那就涼拌吃。”
靖廷已經想好了,笑眯眯地道。
“那好吧,今日都三道涼拌了,還有一道木耳和海蜇。”
廚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