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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甯打開盒子,盒子用紅色綢緞墊底,綢緞上放着一根碧玉如意簪子,如意的部位,是包金的,做工十分精緻。
瑾甯伸手觸摸了一下如意包金部位,眸色微閃,但是随即微笑道“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祖母。”
“喜歡就好,帶上。”崔氏溫言道。
瑾甯把發簪戴在發髻上,微笑問道“好看嗎?”
崔氏巧笑倩兮,“好看,真好看。”
婆子也在旁邊贊不絕口,“郡主容顔出色,便是戴個木钗也好看的。”
瑾甯福身道“多謝祖母,我也不妨礙祖母休息了,我先回去。”
“去吧,得空再過來。”崔氏微微一笑,道。
瑾甯也微笑着轉身,但是這笑容很快變得冰冷。
她離開院子,沒有把發簪摘下來,一直回到甯瑟閣,确定後面無人跟着,才把簪子取下。
靖廷見她回來,臉色十分異常,以爲是李齊容很過分,便道“若實在看不過眼,就告訴祖父,犯不着跟她置氣。”
瑾甯搖頭,回頭叫了可伶可俐進來,把門關上,才把頭上的發簪摘下來,放到靖廷的手中,“這是剛才崔氏給我的。”
靖廷看了一眼,“挺好看的,有什麽問題?你叫她崔氏。”
可伶可俐也湊過來看,“确實是好東西,這簪子碧綠通透,是上品,不過,這如意頭爲什麽要包金?雖說包金也包得好看,但是,有些俗了。”
“爲什麽要包金?”瑾甯淡冷一笑,問可俐要了一把匕首,輕輕地刮着包金的地方,整個包金竟然松動了,能整個脫落,露出了如意形狀。
如意上有紋路,是雕刻的紋路,看着像是一把火。
靖廷仔細看,一怔,“是鮮卑洪烈将軍的火紋?”
“沒錯。”瑾甯冷聲道。
“洪烈将軍的火紋?是什麽?”可伶問道。
“這火紋,見過的人不多,但是蕭侯應該是見過的。”靖廷凝重地看了瑾甯一眼,“這是她給你的?她爲什麽會有這個簪子?給你的用意何在?”
瑾甯搖頭道“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但是她既然有這個火紋簪子,那麽我幾乎可以斷定,她不簡單。”
可伶卻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簪子裏頭有火紋的?”
瑾甯差點沖口而出說她前生見過,沉了一口氣,她說“是外公告訴我的,他說,洪烈将軍的标志就是火紋,而且,洪烈将軍手底下的軍師紅葉公子派出去的細作,都帶着一根這樣的簪子,包金如意頭,遇到自己人的時候,便拿出這根簪子作爲信物取信對方,但是,這一根,是假的。”
“假的?”靖廷一怔,“何以見得是假的?”
“所有的火紋簪子,都有各自的代号,這根沒有,顯然,這根是僞造的,真的那根,應該還在崔氏的手中。”
可俐不解了,“她爲什麽給你一根假的簪子?她大可以不給你,給了你,豈不是露了她的身份?”
瑾甯淡淡一笑,“朝中,除我外公之外,誰會知道這根簪子就是細作的信物?”
這種火紋簪子的出現,要在四年之後,南監抓捕了細作,言行逼供,才得知簪子的事情,如今,朝中除她之外,無人知道,當然細作是知道的。
崔氏自然以爲她不知道。
但是,崔氏把簪子給她的用意何在呢?
靖廷道“你打算怎麽處置?”
瑾甯看着他,“既然她想我戴着,那我就戴着,但是,不是這一根,靖廷,你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裏?”
“去找胡青雲!”瑾甯笑了笑,“這許久沒去過鼎豐号了,去看看。”
“好!”靖廷知道找胡青雲必有原因,也就不多問,去了就知道。
“可伶可俐,你們去查崔氏,她有一子一女,說是都在京中,除了查崔氏之外,也查一下她的子女,記住,一丁點都不要錯過。”
“是!”兩人領命。
靖廷與瑾甯便出門去了,差不多到天亮才回來。
靖廷一早就回了南監,瑾甯也不睡覺,而是帶着錢嬷嬷去找李齊容。
李齊容也是剛起,天氣冷得很,她起來也不出屋,坐在裏頭用早飯。
聽得說瑾甯來了,她沒好氣地拍下筷子,冷冷地擡起頭,“你來做什麽?”
瑾甯冷掃了她一眼,“你昔日說我不尊長輩,你不也如此嗎?祖母雖不是祖父的原配夫人,你怎可頂撞她?”
李齊容怒道“你是爲她出頭的?”
“我不爲誰出頭,我隻是來講道理。”瑾甯坐了下來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看着她,“你頂撞她也就罷了,竟然還動手打她,此事我要告知祖父的。”
李齊容眼睛一瞪,兩顆眼珠子幾乎要飛出來一般激動,“我打她?怎麽不說我殺了她?我碰都沒碰過她一根毫毛,這種女人就是一肚子壞水,竟然敢說我打了她,好,我這就去跟她對質,我什麽時候打的她。”
說着,她就站起來要走出去。
瑾甯一手拉住她,盯着她問道“真沒有?即便是推搡碰撞也沒有?”
李齊容一把甩開她的手,“我沒碰過她,我敢作敢當,若不是看在祖父的份上,我就是想打她的,誰讓她裝的一臉無辜?”
瑾甯看着她激動的臉,看樣子是沒撒謊。
李齊容是不可相信的人,但是,瑾甯自問看人還看得準幾分,李齊容确實沒打過崔氏。
但是崔氏受傷了,說是李齊容動的手。
崔氏和李齊容是怎麽結怨的?看來,這事她得好好問問。
想到這裏,她皺起眉頭,“怎麽祖母說話這般颠三倒四?沒的也說成有的,若我真告訴祖父了,這事可不好收場。”
“你别裝,你就是和她一起串通來對付我的,我還沒被你們害得夠慘嗎?”李齊容怒道。
瑾甯看着她,“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也不必費心害你,我相信祖母也沒有害你的心,是不是你誤會了什麽?她見你相公,可能是爲你說好話。”
李齊容冷笑了起來,“爲我說好話?我耳朵不是聾的,我親耳聽到他們說的話,她把侯府說得如此不堪,怎會是爲我說話?他就是聽了那老賤人說的話,才會對我這般狠心,否則,他怎會和我和離?”
瑾甯眸色微閃,“他們說了什麽?”
李齊容冷哼道“說什麽和你有關系嗎?我爲什麽要告訴你?一丘之貉……”
李齊容忽然看着她頭上的簪子,指着她便怒道“難怪爲她出頭,原來給了你好處,這根簪子,就是她那日戴的,很值錢是吧?就一根簪子就把你給收買了,陳瑾甯,你真是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