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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查端明沒那麽愚蠢,會把此事鬧到皇上的跟前。
她不過是想借此要挾靖廷,且讓她與靖廷離心。
大概,是知道江甯侯夫人那邊麽什麽用處了吧?想拉攏靖廷,卻又拉不下面子,隻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輕薄女子,傳出去,比殺人放火更讓人鄙視厭惡。
她認爲靖廷這樣的正直男兒,定會受她要挾。
可她想讓靖廷和自己離心,分化他們,則大錯特錯了。
她陳瑾甯并非尋常閨閣女子,魑魅魍魉的把戲見慣了不少,怎會把這種事放在眼裏?
因此,瑾甯一巴掌過去之後,冷冷地看着查端明,絲毫不懼。
查端明伸手撫摸着臉,美麗的眸子裏燃燒着憤怒,連續兩次,她在陳瑾甯手上吃了虧,吃的還是明虧。
第一次扔她下水,第二次掌掴耳光,都是直沖她來的,甚至不怕讓旁人知道。
如此有恃無恐,她要麽自恃功勞,要麽是仰仗母親族裏的勢力,要麽就是過于驕矜。
查端明不怕人家跟她玩陰的,但凡計謀,她都能識破。
可偏生這樣不問緣由不顧後果的出手,她無法應對。
她本認爲,但凡争鬥,離不開謀策,隻要善于籌謀算計,誰都不是她的對手。
哪裏想到陳瑾甯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己在這邊算計一番,她在那邊亂拳狂揍一頓。
“郡主果然英勇過人,隻可惜,眼光不怎麽好!”說着,她淡淡地掃視了靖廷一眼,“大将軍表面正人君子,背地裏肮髒污穢,也隻有郡主才會這樣深信不疑了。”
說完,她仿佛絲毫不曾受辱,挺直了背走出去。
她行走的姿勢,和江甯侯夫人很是相像。
脖子拉得很長,後背挺得很直,步伐絲毫不淩亂,沉穩中不失華貴。
靖廷有些緊張地看着瑾甯,想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我方才……”
瑾甯轉身就進了去,壓根不搭理他,且一張臉繃得很緊,像是在生氣。
靖廷心中一沉,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隻是在查端明的面前護着自己罷了。
他亦步亦趨地跟着進去,也不說話,隻是看着她一臉難爲的樣子。
瑾甯本來讓他回來拿幾身衣服,但是想着母親給自己的嫁妝盒子不能留在這裏,便親自過來取,才會看到這一幕的。
“瑾甯,你不信我嗎?我不會輕薄她。”靖廷見她抱着首飾盒子就往外走,不禁着急了。
瑾甯把首飾盒子抱在懷裏垂下了眸子,靜靜地道“之前,我問嬷嬷什麽是愛情,嬷嬷跟我說了很多,可我記得就是一句,你若真喜歡這個人,他若與其他女人多說一句話,你就恨不得那女人的嘴巴撕爛,他若多看旁的女人一眼,你就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給挖下來,我剛才給她一巴掌,是因爲她碰了你,我現在不搭理你,是因爲我很介意她碰過你,雖然我知道和你沒有關系,但是我心裏頭現在有氣,你别跟我說話,你這個被别的女人碰過的人,給我閃遠點兒,我這口氣消了自然就沒事!”
瑾甯說完,抱着收拾盒子就往外走。
靖廷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但是,慢慢地,他的嘴角上揚,不可拟制地傻笑起來。
她說,若你真的喜歡這個人……
方才她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他就隻記住了這句。
伺候他的小碗從外頭進來,就看到大将軍一個勁地傻笑,小碗吓了一跳,“大将軍,您笑什麽?”
大将軍是不愛笑的,至少,伺候他這麽久,鮮少見他笑。
靖廷看着小碗,拍着他的肩膀,“大碗,備馬,本将要去國公府!”
說完,便大步出去了。
小碗想爲自己的名字辯解,但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辯解也是于事無補,便追着出去備馬了。
靖廷一路追到國公府,卻知道瑾甯壓根沒回國公府,而是去了甄大将軍府。
他便又策馬去了甄大将軍府。
貴賓臨門,下人連忙把姑爺迎進去。
“小姐在老夫人屋中。”下人把他領到了老夫人屋中,便聽得屋中傳出笑聲。
靖廷走進去,瑾甯靠在老夫人的身邊,老夫人臉上滿帶笑容,大舅媽也陪在一旁,笑得不可自拟。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什麽,讓她們笑得這麽高興。
靖廷進去見禮,老夫人和大舅媽都用促狹的眸光看他,笑得越發收不住。
靖廷也跟着笑了起來,眼睛看着瑾甯,有些小心翼翼。
瑾甯白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麽?”
“請罪!”靖廷厚着臉皮道。
“我又沒怪你,有什麽好請罪的?”瑾甯道。
老夫人一巴掌打在她的頭上,自然是輕輕地打,“不可對姑爺這樣說話,去,跟姑爺到外頭去走走。”
瑾甯便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他眸光發直,癡癡地看着瑾甯,“不生氣了?”
大舅媽笑了起來,“行了,去吧,瑾甯跟你鬧着玩呢,真氣你不成?甄家沒這麽小氣的姑娘!”
“犯錯情節比較嚴重,她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和小氣沒有關系的。”靖廷爲瑾甯辯解。
老夫人笑得愈發開懷,“這怎麽像個呆子了?好,呆子好啊,呆子不懂得欺負人,以後是個怕老婆的。”
瑾甯臉色一紅,拉着他就往外走。
靖廷一邊走一邊說“我就是個怕老婆的。”
瑾甯撒手放開他,“我跟你鬧着玩的,你還當真了?”
她現在氣消了,但是方才是真介意。
也就是那一刻,她明白了嬷嬷說的話。
因爲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心裏立刻就有一個沖動,要上去一鞭子抽斷查端明的雙手。
且她腦子裏在那一刻閃過許多粗俗罵人的話,莊子裏的大娘都是那樣罵人的,尤其在發現自家相公去光顧窯子的時候。
雖然忍住沒說出來,但是在心底裏已經狠狠地罵過一遍了。
靖廷柔聲道“你可以繼續生氣的,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瑾甯擡頭看了他一眼,“我生氣就不搭理你了,真要我生氣嗎?”
靖廷很自動自覺地牽着她的手,“我錯了。”
“算了!”
“你把剛才的話說一次。”
“算了!”
“不是這句,在侯府的時候,你出門之前跟我說的那一番話,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