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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下人都退了下去,陳瑾瑞便看着長孫嫣兒,闆着臉道“今日你過來便最好,我正好有些話要問你。”
長孫嫣兒故作一怔,“大表姐您問便是!”
陳瑾瑞嚴厲地問道“你和李良晟是怎麽回事?”
長孫嫣兒方才還一臉高興,一下子就泫然欲滴起來,“表姐,我和李公子隻是一時情迷意亂,我知道我錯了。”
“你當然錯了,”陳瑾瑞義正辭嚴地道“你明知道瑾甯已經婚配侯府,卻還和李良晟糾纏不清,什麽意亂情迷?我看就是他故意哄的你,你怎麽就豬油蒙心了呢?你表姐的未婚夫也敢肖想,若不是看在舅舅的份上,我打死你都不嫌過的。”
長孫嫣兒便淚漣漣地拉住瑾甯的衣袖,“瑾甯表姐,你原諒我,我這一次真的知道錯了。”
瑾甯慢慢地收回手,冷漠地看着她,“你有什麽錯?你和李良晟兩情相悅,郎才女貌的一對狗男女,是我差點耽誤了你們的好姻緣。”
陳瑾瑞聽得此言,臉色微變,不過也并未做聲。
長孫嫣兒的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拿出手絹擦拭了一下眼角,軟軟地道“瑾甯表姐,你還是嫁入侯府吧,你爲夫人,我爲平妻,我以你爲尊,以後我們一起伺候相公,好不好?”
瑾甯差點笑了出來,這比她以前在青州看的村戲班子的戲還要差。
但是,陳瑾瑞卻很感動,一副釋然的樣子,美麗的臉龐也籠了一層諒解,“知道錯就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一同嫁入侯府,瑾甯是夫人,你是平妻,任何事,你都得聽瑾甯的,以她爲尊,知道嗎?”
“是!”長孫嫣兒低低地說,依舊擦拭着眼角,卻掩不住那一抹憤恨。
陳瑾瑞又拉着瑾甯的手,一副語重心長地道“姐姐一直盼着你能嫁個好人家,江甯侯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熱,又深得皇太後看重,李良晟雖然還不成器,可有父蔭照拂,差不到哪裏去,且李家隻他一個兒子,家中人事不複雜,那陳靖廷是養子,分不了家産和爵位,你嫁過去生下兩三個兒子,這輩子就能安享榮華富貴,姐姐真爲你高興。”
瑾甯臉上有幾不可查的冷笑,“是啊!”
陳瑾瑞以爲她同意了,便轉了話題問道“對了,方才聽母親說,要把你娘親的莊子鋪子給你,姐姐覺得,你到底是千金小姐,不好抛頭露面出去做生意,因此,這些莊子鋪姐姐暫時替你管着,你信得過姐姐吧?”
瑾甯坐直身子,與陳瑾瑞拉開一定的距離,臉色也冷峻起來,慢慢地道“姐姐,你這話說得不對。”
“不對?你信不過姐姐?”陳瑾瑞臉色當場就變了,“難不成你認爲我會貪你的銀子不成?”
瑾甯眉目冷淡,“第一,稱呼錯了,是你娘親,我母親,且我母親,你也得尊稱一聲母親。謂之嫡庶分明。第二,不是給我,而是還給我,那本來就是我母親的嫁妝,不屬于你娘親甚至也不屬于國公府。第三,莊子鋪給任何人打理都行,唯獨不能給你打理,出嫁從夫,姐姐已經出嫁,是武安侯府的少夫人,怎能管理我母親的嫁妝?第四,你說得沒錯,我确實信不過你。”
陳瑾瑞臉色大變,霍然起身,一拍桌子厲聲道“你什麽意思?你有膽再說一次!”
瑾甯冷笑一聲,“我的意思很明白,沒有必要多說一次,你的這些舊衣裳拿回去吧,我不是乞丐,不需要你的施舍。”
長孫嫣兒尖叫一聲,“瑾甯表姐,你怎麽能這樣跟大表姐說話?”
瑾甯臉色一沉,指着她就破口大罵,“還有你,你以爲你拉下臉來這裏裝模作樣我便不知道你肚子裏裝的什麽屎嗎?你父親失勢,你不能做侯府少夫人,隻能入門爲妾,便來求我嫁給李良晟,怎不記得你們當初是如何算計侯府退婚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長孫嫣兒又怒又氣,半響出不得聲。
陳瑾瑞全身發抖,指着瑾甯的鼻子怒道“好,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我這就去叫父親處置你。”
“去吧,把你的這些破爛帶走!”瑾甯說完,一手把她帶來的東西掃落在地上,包袱散開,露出一大堆陳舊的衣裳,确實寒酸。
陳瑾瑞冷冷地道“好,你等着,别以爲立了點功勞就能上天,這國公府,還沒輪到你當家做主,至于侯府的親事,容不得你拒絕,有母親在一天,你也得聽她的。”
說完,拉着長孫嫣兒的手腕,“我們走,别搭理這個廢物!”
長孫嫣兒瞪了瑾甯一眼,咬牙切齒地道“你别真以爲我得求着你,你這是給臉不要臉!”
瑾甯坐在椅子上,壓根不搭理長孫嫣兒這隻瘋狗,隻盯着陳瑾瑞道“對了,姐姐,你給我的藥是找哪一位禦醫開的?正好,我過兩天要陪平安公主入宮一趟,便請他多開幾副。”
陳瑾瑞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那些藥,你無福消受,我帶走!”
她喊道“石榴,把藥給我拿過來!”
瑾甯冷笑,“姐姐真是厲害啊,人都嫁出去了,卻連我屋中新來丫頭的名字都知道。”
陳瑾瑞悻悻地道“我是關心你,才特意打聽了一下你屋中的人,看可靠不可靠,給你良心你當驢肝肺,别以爲你封了個縣主就可以嚣張跋扈,這京中,莫說縣主,便是郡主也是一揪一大摞。”
說完,拉着長孫嫣兒就走。
她這話倒是事實。
大周這兩年與鮮卑開戰,國庫不繼,皇上要犒賞百官,怎麽最經濟便捷?自然給華而不實的封号了。
因此,京中的縣主,确實是一大堆了,不過,許多都隻是有虛名沒有食邑分封的。
瑾甯是有食邑的,和那些縣主有本質的區别。
陳瑾瑞顯然不這麽認爲,也不願意這麽認爲。
送走了這歹毒姐妹花,瑾甯心情不錯,叫青瑩收拾那些舊衣裳扔出去,再上了一壺酒,坐在院子裏,自斟自飲起來。
如今長孫嫣兒是狗急跳牆了,做不了夫人,連平妻都做不了,隻能入門爲妾,她這般自命清高,怎甘心?
瑾甯都有點迫不及待地等她們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