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忌以人車合一的能力控制牧馬人半邊懸空,給緊緊咬着車屁股不放的西貝爾造成一種視覺假象前邊的車走在實地上。
這就像一個沒有重量的鬼走在薄冰上,後面的人不知道前邊的人是鬼,一看你能過我肯定也能過啊,結果不言而喻,自然是被坑得體無完膚啊!
龍五就是看着牧馬人在前邊行駛,覺得你能過我當然也能過,但他偏偏忽略了陸無忌可以用一側車輪通過窄路的能力。當牧馬人一側懸空轉彎的時候,他緊随其後轉彎時,左前輪已經沖出路面了,他又踩油門用力一撞,結果自然是……
陸無忌轉彎過去之後,就在反光鏡裏看到了西貝爾野獸眼睛般的兩個車燈繼續向前猛沖,可能是慣性巨大的原因,這個世界名車像長了翅膀一般,居然在空中飛出了十幾米遠,才一個跟頭摔了下去。
陸無忌與李清芬拉着手站在路邊俯瞰,西貝爾作爲世界名車果然不同凡響,雖然墜落溝底車燈依然明亮,但隻照耀出極小的一塊地方,似乎周圍盡是野草。
随着一聲轟鳴之後,車子起火爆炸,龍五先生回爐重造找他媽媽去了,因爲他在這塵世之間已經很難找到快感!
一陣風吹來,李清芬打了個冷顫,她緊緊地依偎着陸無忌,附在他耳邊說道“我冷。”
陸無忌正要攜着她的手回到車上,忽然一輛出租疾馳而來,然後就停在附近。一個光頭從車上下來,大呼“龍先生,龍先生!
朝溝底火光處看了一眼,似乎非常驚懼,見到陸無忌二人要走,急問“你們有沒有見到龍先生?”
這人正是龍五的貼身保镖,陸無忌見他如此焦急,顯見對龍五非常忠心,便朝溝底指了指。
光頭似有所料,随口一問不過是确證一下而已,他大叫一聲飛身而下,幾個縱躍便下到溝底,功夫着實不俗。
這溝壁雖非平面,卻也非常陡峭,一般人要下去弄不好就得連滾帶爬,這光頭在上面如履平地,讓陸無忌與李清芬都感到很吃驚。
光頭下到溝底便飛奔撲向那正在燃燒的車子。
他圍着車子轉圈,想要找到駕駛室位置救人,但那駕駛室已經壓扁,他并不能将人從裏面拉出來,而且大火未熄,他也不能近身。
陸無忌看得不忍,從牧馬人車上拿出幹粉滅火器扔下去,大喊一聲“用這個!”滅火器分量輕,砸在地上也應該不會摔壞。
光頭仰臉看着上面,大叫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陸無忌知道他的意思是問“龍五是不是你害死的?”
陸無忌沒有回答,因爲龍五落得這個下場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但要說與自己完全沒有關系,這話陸無忌也說不出來,所以隻能沉默。
光頭并沒有聽到陸無忌的回答,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不理陸無忌扔下來的滅火器。湊近已經變形的車頭,不顧火舌仍然肆虐,彎腰挺身,一下子便将車子翻了過來,扒着車門用力一拽,居然将整個車門都拉掉,然後将龍五從車裏抱出。
但龍五沒等車子爆炸,就已經被車子落地的巨大慣性給震死了,陸無忌目光銳利,湊着下邊未熄的火苗,看到龍五一臉烏黑,早已斃命。
光頭将龍五的屍體放在地上,忽然跪倒,鄭重地朝屍體磕頭。
陸無忌與李清芬互相望了一眼,陸無忌道“走吧,我們回去!”
李清芬嗯了一聲,輕輕說道“這個光頭不是壞人。”
“但對我而言,越不是壞人越不好對付!”陸無忌的話有點沉重。
開車回到陽城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七點,陸無忌将今日飙車的事情打電話給陳勝男講了。
陳勝男沉默了一會兒道“龍五這人根子在京都,在陽城他還沒有多大勢力,嗯,他自己墜崖與咱無關,并且此人跑到陽城,就是因爲地下飙車弄死人太多,在京都沒法呆了,你這也算是爲民除害。
最多警察會找你詢問一下,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因爲這是他們自己挑事兒,結果挑事兒的主犯嗝屁了,别人誰還會多事?有什麽好處?隻是龍家勢大,日後要小心他們報複。我再次重申在陪我去南方之前,你千萬别在整出什麽幺蛾子了,我說你這小屁孩咋天天搞事情?陽城還盛不下你了咋滴?”
“陳總,你搞搞清楚,我是受害者啊,是他們五六輛車要追殺我啊!”
“好好,有時間我給你請一個法律顧問,反正你現在也有倆錢,若牽涉到什麽訴訟問題,你就直接将事情扔給他們處理。”
“诶這個辦法好!謝謝陳總,到底姜是老的辣!”陸無忌高興地說
“你說什麽……辣?”陳總的口氣有點陰森森的。
“哦不,陳總不要誤會,我現在飯店吃火鍋,這鍋底的姜放太多,我剛才是對服務員說‘鍋底姜放多了太辣’。呵呵”
“這個花樣解釋我給滿分,可别把你辣死,小屁孩!”陳總啪地一聲挂了電話。
陸無忌擦擦額頭……确實是在吃麻辣火鍋,熱了一頭汗。
阿恒将兩名車手吓得開進溝裏,透支了精神力,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歪在旁邊的沙發椅子上,一副病恹恹的樣子,李清芬端着碗喂她。
這家火鍋店生意好的一比,大廳裏雖然有中央空調,仍然覺得很熱。陸無忌連吃十幾盤子羊肉,旁邊菜架子上的盤子堆積如山,服務員都盯着他看,連李清芬都不好意思了,說他是豬。
“我說找個包間,你摳門非得在大廳,現在又埋怨我!能吃怎麽了?能吃就能幹!”陸無忌狼吞虎咽,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将一大杯啤酒一飲而盡,拍着肚皮說道“痛快!痛快!”
李清芬扶着阿恒站起來,道“走吧,回家!”
阿恒忽然指一指前台上面擺着的綠葉盆景。陸無忌明白了,對李清芬說道“今晚我們回城中村,在房頂上露宿。”
李清芬擡頭看他,美眸中有些疑惑。陸無忌道“爬牆虎可以讓阿恒恢複過來,吃藥對她沒用!”
驅車回到城中村,陸無忌開門将軟墊、紗帳、被褥等等東西拿上房頂,布置好之後,又背着阿恒爬梯子。将她放在爬牆虎旁邊她常坐的核桃樹枝桠上。陸無忌沒有給阿恒搭帳子,因爲爬牆虎附近蚊蟲絕迹,帳子完全多餘。
阿恒撫摸爬牆虎的枝葉,靠在陸無忌爲她鋪好的軟墊上,閉上眼睛深深呼吸。爬牆虎的茂密的葉子在不被人注意的時候,偶爾會有一片發出瑩瑩光芒,一閃即逝。
核桃樹下是一個地鋪,軟墊上邊鋪着一張薄被,上面還堆着兩雙棉被。其實在認識李清芬之前,兩人在夏天就是這樣過的。阿恒在樹上半卧半坐,他在下面搭地鋪支帳子。
陸無忌就睡在核桃樹下陪着她,兩人看着繁星滿天,指指點點,陸無忌也會爲她講一些牛郎織女的故事,或者指着北鬥星的勺把找北極星。
現在多一個李清芬就有點尴尬了。兩人站在地鋪旁邊看着阿恒,她似乎已經入睡,一隻小手垂落在爬牆虎的葉子上。
“呃,芬姐,睡吧!”
“……”
“怎麽了,你不睡啊,我本來想到下邊睡的,但是我擔心你倆,讓你下去睡吧,我更不放心,所以咱就在這上面湊合一夜吧!”
“你……好吧,咱坐下來說說話,你看今晚的天氣多好,星星多亮。”
李清芬先坐了下來,兩腿蜷起,兩手抱着兩膝,陸無忌也坐下來,但他卻将兩手支撐在身後,仰着臉看星空。
“天河南北,小孩不給娘睡。”陸無忌看着天上的銀河,呐呐說道。
“你……你說什麽?”李清芬現在對‘睡’字特别敏感。
“我小時候,每到夏天,我媽媽都指着天上的銀河說這句話,其實神龍架裏面并不熱,小孩子哪裏不希望依偎在媽媽懷裏呢?”
“你媽媽?”
“是啊,你以爲我是沒娘的孩子嗎?我媽媽對我還是很好的,隻是我……,我準備暑假回去看看我媽。”
“爲什麽不接她來住呢?那套房子那麽大,我們已經交過定金了,明天就可以去拿下!”
“她不會來的!”陸無忌緩緩搖頭。
“爲什麽呢,哪個媽媽不想與自己的兒子住一起呢?
陸無忌遙望星空,心中也很迷惘“媽媽明明是愛我的,但她爲什麽不來看我呢?在我的記憶裏,他們好像從來沒有出過神龍架啊!”
李清芬伸手向他招一招,陸無忌疑惑道“幹嘛?”
“把手拿過來!”陸無忌坐直身體,将手遞過去,李清芬握着他的手,輕輕說道“今晚我摟着你睡好不好?”
陸無忌扭臉看她,淡淡星輝之下,隻見她美眸中深情無限,愛憐橫溢地盯着自己。陸無忌心中大爲感動,翻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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