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ESPYS的記者曾經問過科比一句話。
說是你爲什麽會那麽成功。
科比的回複是,你知道洛杉矶每天淩晨四點鍾是什麽樣子的嗎?
這句話很火。
堪稱當年勵志雞湯文的頭條。
蘇聘沒有見過四點鍾的洛杉矶,但是綠城三點鍾左右的樣子他很熟悉。
當整個城市仍舊處于夢鄉之中的時候,蘇聘和蘇爸爸卻是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忙碌,頂着漫天的繁星回到自己的小家。
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是新年的第一天。
在這一天裏,大家會送紅包,派發壓歲錢,競相說着吉祥話。即便是再生氣,也往往會保持着和顔悅色的樣子,之所以這樣,就是希望在這一天給自己博一個好兆頭。
蘇聘很累。
不隻是身體上累,精神上也很累。
身體上累是因爲他不僅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夠回去,而且還要再背着一個人。
他背着的自然是點點。
顧秋在臨别的時候,笑的很陰險,因爲點點仍舊處于醉酒狀态當中。
說真的,這讓蘇聘感到很不解。
醉酒是這具身體和酒精有着各種反應才造成的。
和人格又有什麽關系?
但是邢傑又總不能把點點單獨的放在那間房子裏,那個地方說白了有些陰森森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這個時候的他腦子很亂。
因爲有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至于人格不人格的,蘇聘并沒有特别在意。因爲即便是知道了點點他們的秘密,最多也隻能是當作故事來聽一聽。
他又能怎麽樣?
畢竟這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靠拳頭就能夠解決。
至于精神上的累?
那是因爲無論誰在這淩晨三四點的時候,站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罵大街,連續罵上十幾分鍾後都會覺得精神疲累不堪。
蘇聘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讨厭整個綠城的公交系統。這該死的夜班車,已經讓他等了整整一個小時都不見蹤影。
即便是他使出了終極技能,點煙等車大法。
事實證明,這根本就沒有什麽卵用。
身體和精神上的疲累,使得蘇聘的心情更加的糟糕。
劉峰和點點真的已經分手了。
原因并不是劉峰沒志氣,而是因爲幾個人都在一個人的身體裏窩着,彼此間連一點隐私都沒有。
這很正常。
因爲彼此間沒有秘密的感情是長久不了的。
蘇聘相信,古往今來,但凡是能夠做到這樣的人,沒準都是一群瘋子。
舉案齊眉?
這樣的生活方式的确是能夠得到世俗人們的敬佩。
但是愛人之間的感情生活,那絕對是糟糕到了極點。
把愛人變成親人,再由親人變成友人?
這樣的生活光想想就覺得可怕。
還宣揚?
他們就不怕将來有一天,友人變成陌生人,陌生人變仇人?
背後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緊接着就是打火機響起。
這個聲音不大,伴随着這個聲音的,還有飄将過來的一縷青煙,并且還有煙草燃燒時所發出的那種特殊的香味。
小手白皙,指甲上的蔻丹在路燈下熠熠生輝。
白嫩的雙指間夾着一根點燃的香煙,輕輕的送入了蘇聘的口中。
“謝謝。”
“咱們是朋友。”
“我是說你沒有把我們當作怪物。”
“你怎麽這麽啰嗦?我不是說了嗎,咱們是朋友!”
……
……
“在這個時候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朱唇輕張,含嬌細語。
呵氣如蘭,桃花百媚。
點點笑着輕輕的趴在了蘇聘的背上,一雙彈性驚人的軟玉緊緊的貼了上去。
這在以前,可是隻有小池才能夠享受到的待遇。
“有,你真沉,該減肥了!還有就是,既然清醒了就趕快給我下來,快累死老子了!”
這就是蘇聘的實力。
單身二十多年,沒有一點實力可是絕對無法保持單身狗的清香。
“讓我再趴一會兒。”
點點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把下巴擱在了蘇聘的肩窩上。
“好吧。”
綠城不是南京。
這裏沒有一代才女宋美齡,也沒有愛她成癡的常申凱。
但也種植了很多的梧桐。
每當烈日炎炎之時,遮天蔽日的樹葉編織出濃陰,在那炙熱的天氣裏給行人一個難得的喘息之機。
而每當蕭瑟的寒秋襲來,就會看到黃葉伴随着秋風起舞。
然後再打着旋回到這大地之上。
完成了一次葉落歸根的完美之旅。
可每棵樹上,總有那麽一些蜷縮成一團的,甯願享受着冬日寒風,也要待在樹梢之上。隻有真的累了,才不得已的撒手,在一個靜悄悄的夜晚,輕輕的回到地面。
路燈發出的橘黃色光芒,透過梧桐樹的枝桠,輕輕的灑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蘇聘背着點點。
慢慢的走在邊道之上。
他的腳下的嚓嚓聲,那是枯黃的樹葉所發出了最後聲響。
“真的想離開嗎?”
沉默了良久的蘇聘輕輕的問道。
“……”
“離開了之後你可就再也無法吃到我做的燒烤了。”
“……”
蘇聘覺得後頸有點濕濕的。
聽着那抽泣聲,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
“左邊的兜裏有紙巾,還有,拜托你不要在我的背上擤鼻涕好嗎?這是我幹媽給我買的過年衣服,我可不想在上邊發現某些不知名的液體。”
“去死,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人家都這樣的難過了,你就不能好好的安慰我一下?”
蘇聘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把點點的身體往上聳了一下,雙腿就再一次堅定地邁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蘇聘不是超人,也不是因爲背了一個大美女就會一個勁的打雞血。
他是個人,當然也會累。
點點身高一米七,而且還不是那種魯豫型的。
正相反,她的身上還挺豐滿。
蘇聘背了兩站路,就已經是累的快要躺地上裝死了。
……
公交站的長椅?
這絕對是一項了不起的市政措施,它的出現,直接救了蘇聘的一條命。随着一聲歡呼,蘇聘拉着點點就直接向着公交站跑了過去。
沒有公德心就沒有公德心吧。
反正淩晨三四點鍾的時候,綠城的街道上也沒有什麽人。
蘇聘一個斜身就毫不猶豫的躺在長椅上,翹着二郎腿,頭還枕在點點的大腿上。說實在的,這樣的姿态不僅是過于親密了,而且非常的嚣張。
不過點點卻是沒有說什麽,隻是輕微的調動一下自己的坐姿。
做出這樣的舉動,自然是希望蘇聘能夠枕的更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