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戈副台長笑着指了一下桌子的另外一邊。
“诶。”金水應了一聲之後,步伐走動的同時加上了一點小跑,不急不忙卻又給人一種不耽誤一點時間的感覺,讓人非常滿意。
“這次會議呢主要是就你昨晚的表現的問題的。你能解釋一下爲什麽前半場你的播送情況那麽糟糕,很多錯字,而且還有這語氣語調的問題嗎?”戈副台長問道。
“這個,上半場呢是我的情緒沒有調整過來。我之前一直都是做的小節目,突然确定自己要播報晚間新聞這個節目,有點太激動了,昨天上去之後非常緊張,所以播報的時候有點情緒不穩定,鬧出來的笑話。”金水連忙用認錯的語氣答道,一點托詞都沒有,有一說一。
面對領導的某些問題之時,千萬不要想着用不相幹的答案去解釋,因爲你的解釋隻會讓領導覺得你不可靠,不會有任何的益處。
“呵,緊張?你做了兩年的播報員居然還緊張,看來你在這個位子上也不合适啊。沒這個能力還是換個節目播報吧。”
魏賢這時候輕笑了一下,接過金木的話就說了下去。這話裏話外,真的是一點面子都沒留。“當然,我也不會埋沒人才,等你能力足夠的時候,到時再把你調過來,這樣更爲合适。”
其他人聽到這話之後,雖然心知魏賢想要故意把金木拉下去,但這話說的是沒錯的,道理是有的。所以也沒反對。
“魏部長這話就不對了。大家也不要覺得小子說大話,而是魏部長不懂我的想法啊。”金水見到沒人反對,齊鳴又礙于和自己的關系不好多說,知道這事隻能自己解決,說好了就能解決,說不好就隻能離開,一切都要看自己。
“什麽意思?”魏部長皺眉問道。
“小子是九零後,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朝廷一套了,從小到大看新聞都是看這個頻道的。這個節目對我來說就如同是伴同我長大的。
我相信在場的人也都知道我的身份,沒錯,我是齊部長的外甥,但正是因爲這一點,我才更重視朝廷台,因爲這裏是我舅舅的辦公地點,天生我就更偏愛這裏,所以從小到大一直都有京都台和朝廷台兩個電視台給我選擇,我卻唯獨喜歡朝廷台。
後來我進入了這裏工作,一直以來都是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的錯誤,爲的就是讓大家知道我的晉升不是靠關系。我要在成功之後再告訴所有人,齊主任是我的舅舅,給我舅舅臉上添光!
後來我被安排到了一套播晚間新聞,在得知自己到了我舅舅手底下的時候,我就明白我距離我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所以我更爲激動了。
一個是親情,一個是從小到大朝廷台對我的陪伴之情,我如何不激動萬分,如何不緊張到顫抖,這是我喜愛朝廷台的表現。
我堅信,各位領導都是愛戴朝廷台的,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和我一般,無法抗拒這股激動,除非你還不夠愛這裏!”金水站着身子,微微彎下一點腰,雙手撐在桌面上形成了一個六十度的姿勢。
一番話擲地有聲,伴随着他的姿勢給了每個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感覺對方說的好有道理。
“還是說,魏部長不明白我的這種感情?”金水扭頭看向了魏賢問道。
“我...”魏賢剛準備回怼,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能反駁對方的話,一旦說錯了豈不是告訴所有人自己對朝廷台的感情還沒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深?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牙尖嘴利!”魏賢忍着這種不快用四個字貶低了一下對方,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這叫伶牙俐齒,我是一個電視台的播音員,能說會道是我的強項,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那我這個主持人真的就不合格了。我知道這番話可能各位領導覺得有點矯情,有點做作了,但我從内心就是這麽想的。希望各位領導能明白我的心聲。”
金水将自己微微彎曲的身子收了起來,整個人站直了身子,看着坐在他正對面的副台長。在場的人其實這位最重要。他認可了,所有人都必須認可。他不認可,所有人認可都沒卵用。
“用這種話來拍電視台的馬屁,你播音主持學的都是這些東西嘛?播音是教你拍馬屁的?”戈副台長卻沒有和想象中一樣承認了金木的話,反倒是問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表情都很奇怪。
齊鳴放在杯子旁邊的拳頭瞬間捏緊,他以爲戈副台長會稍稍留些面子,卻不想居然直接這麽說了,這是要放大招的前奏啊。
其他人也都帶着看好戲的表情望着金木,他們這時候就是吃瓜群衆,和他們沒有什麽利益關系,跟着上面人走就可以了。
倒是魏賢露出了一絲笑容,卻也被他快速隐藏了下去,換成了在心中大笑。小夥子還太嫩啊,拍馬屁可以,但你拍的太明顯了,誰聽不出來,就這樣還想混過去?
聽戈副台長的話中意思明顯是多了一個阿谀奉承的罪責。看來今天不止能給這小子弄個處分,說不定能直接開了呢。
想到這裏的張岚心情大悅,拿起茶杯吹了口氣,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搖頭晃腦,仿佛那放了一個多小時的茶還燙嘴一般。
“戈台長誤會了啊!”金水心中一緊,随後眼神看着戈副台長的時候發現了一點不對勁,這才心中鎮定了不少,但臉上還是那副緊張的表情,急忙說道。
他發現戈副台長雖然說的話有斥責之意,語氣也不是很好,但對方的雙手松弛,剛剛說完話的時候嘴角還有一點上揚,根本不是生氣的樣子,仿佛他才是看好戲的人。
意思很明顯,他要看看自己的斤兩。自己說滿意了,對方既往不咎,也許還能日後提拔一二。說不好,那就沒得談了,自己不把握機會就怪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