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編輯擔憂的看向齊主任,這屬于直播事故,而且還是不可以停止的事故。每個人都在心中暗想這個金木是怎麽考到的播音證,播音員要求字正腔圓,每一句話都不能帶有尾部氣息。
台上的金木完全相反,一口的家鄉普通話,讓人聽了真的是賊有家鄉味。就算是省級市級新聞節目也不能用方言普通話說啊!
工作人員實在看不下去金木低頭念稿的舉動了,于是用力的揮了下手,引起了金木的注意力,然後指了指在攝像頭旁邊的一個小提字器,這是爲了防止播音員擡頭背稿主持的時候突然臨時忘詞而準備的。
金木看到提字器眼神一亮,放在桌上的手比了下大拇指,示意幹的不錯。
工作人員一捂臉,這提字器一直都在的好不好,用得着這麽驚訝的誇我嘛。雖然動作小,但還是被全程拍進去了。
“各地找準民營企業發展中的...困難,改善營商環境,提正發展.......信心!”金木照着提字器開始念了起來,心中暗罵這提字器居然如此不智能,我都念完了你才翻頁,這最後‘信心’兩字愣是隔了一秒多。
齊主任不忍再看了,一段話他間隔四五次,換行的時候居然還停頓一下。雖然是沒有低頭念稿了,算是一個進步,但你也不能總是四十五度往左看提字器啊,你脖子不疼嘛?
不需要在看下去,齊主任知道現在已經完了,今天的晚間新聞播出之後,第二天怕是要成爲笑柄。而且他這個提名讓金木試播的主任,怕是晚上也要加班寫檢讨了。還是想想明天怎麽給台裏一個交代吧。
金木抿了抿嘴唇,有些無奈,越發覺得自己之前應該幹脆點拒絕,那樣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導緻大家都尴尬。
不過現在想那麽多也沒用,自己都上來了,當務之急還是要馬上解決這個情況。
于是他就抽空朝着自己的心中喊道“金寒,在不在?出來救場啊!”
沒錯,金木感覺自己搞不定這個情況,于是想要讓金寒出來幫忙了,也就是他的副人格,之前在電視台舊址那個出來打錢華的那位。
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因爲他找的又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副人格,說到底那也是自己。
這也是金木的一個能力,他得了‘癔症性身份識别障礙’這種病。一般這種病人的情況是下意識的轉換人格。
比如你吃飯吃到一半,突然被人打了,你站起來就是暴力人格。你走在路上一直都是主人格,突然碰到領導,和對方談話的時候,出現的就是能說會道的人格。這些都是特别圓滑的自動轉換。
說白了,普通病人的人格變化,都是不着痕迹的發生事情之後,自動轉變的,不需要任何的命令或者提及。
但金木不一樣,他已經進入到了一個病情的特殊階段。你可以說是‘晚期’,也可以說是‘晚期後的病變期’,幾乎是一種全新的病例。
他完美的控制住了這種人格轉換,他可以自主的選擇什麽時候出現什麽人格,前提是對方願意。
他能在和人打架的時候一隻都保持主人格,也可以和人聊風花雪月之時,讓暴力人格金寒掌控身子。
現在的金木已經将癔症性身份識别障礙這個病,吃透了!
而他喊金寒幫忙的時候,他眼中的世界開始變得慢了下來,仿佛時間停止,然後他的視角落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之中。
一個人的思維有多快?
人最快的是驚吓反射。如果你在走路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很大的噪音,你的耳朵就會激活僅有三個神經元的簡單反射鏈,它與脊柱和腦幹相連。在不到5毫秒的時間裏,上百個肌肉就會被征集起來進行簡單的自我防禦反應:眼皮合上、肩膀和胸膛繃緊并且雙手緊握。對此你無能爲力,因爲等你意識到自己被吓到了的時候,你已經雙腳懸在空中了。
再說一個有人不認同事實,大多數人認爲是擺拍的例子。Youtu上面有一整個系列的“爹救急”視頻,裏面當父親的能夠在意想不到的時間内救下自己的孩子。
一個父親将兒子的搖椅放在餐桌上,接着轉身去做煎餅的事。那時候父親手裏正拿着裝滿了面粉的量杯,接着父親突然發現自己轉身了,面粉撒了一地,并且手裏抓着那就要頭着地的兒子。蹲下來的那一刻孩子的頭距離地面大約30厘米,事後這位父親根本不明白爲什麽自己能夠如此迅速的給出反應。
人類的思維如果真的能用速度去衡量,或許已經超過了數倍光速。
想象一下你自己在要上床的時候,掀開被子的時候發現自己面前有一條一米長的蛇。杏仁核就會立即觸發身體的戰或逃反應:你的心跳會飙升至頂點,你的瞳孔會擴大,并且你能聽到自己在尖叫。半秒鍾後,你的意識才會切入,你會意識到這是一條橡膠蛇,接着你就會過去掐死你的十歲孩子。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想要試一次?你不可能成功的,因爲前提是你要有孩子。不,更确切的說你要有女朋友。
上述的話就是一位心理醫生和金木說過的話,也是在金木去治療心理問題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個例子。
當他朝着心中求救的時候,他的大腦已經給出了反應,金木仿佛出現在了一個小房間之中。四周漆黑,隻有中間的地方放着一張金屬桌子。桌子兩邊各放着四張椅子。
這裏就是他的内心裏世界。
習以爲常,金木也不是第一次到這裏來了,所以非常淡定的徑直走向房間裏面的桌子最前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在他左手邊的第三張椅子上出現了一個人看着金木,對方就好像一直都是坐在那的,沒發現什麽時候出現。
“我不是幹這事的人...”出來的人和金木長得一樣,但也有點不一樣。他就是金木口中的金寒。
金木是那種帶有一點點劉海的長發,大約有十多厘米。
而這位則是短發,闆寸。
更特殊的是金寒是赤裸着上身,身上還有這無數道刀疤,胳膊與背上是雕龍刻鳳,活生生一副社會人的樣子。臉上的眼睛部位則是一道常常的疤痕,從左邊額頭一直穿過左眼到鼻梁的位置。就這樣子,走在大街上保證四周的人都躲得遠遠的。
“金寒...你知道的,我更不行啊,你比我可能還好點。”金木聽到他一口回絕也不生氣,反而又一次放低了聲音,有點祈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