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面後續發生的事情金木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走出辦公室,到樓下打了輛出租車就上去了,将東西扔在後排座椅的一邊,金木擡頭看了看司機,在辦公盒中摸索了起來。
“找餐巾紙?給你。”司機是一位差不多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到金木的動作之後問了一聲,伸手在中央扶手的位置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了他。
“謝了。”金木輕聲的道了聲謝,開始擦起了自己的額頭,那裏的血已經沒有再流了,可血痂留在那總感覺不舒服,用紙擦試一下才好了不少。
順帶的,将上面的血痂擦掉之後,新的血也印了出來,用力按動數下,擦了半天才徹底搞定。
強行忍住繼續摳動讓它再一次流血的沖動,按耐住自己的雙手,他才靠在了出租車的後座上。
有時候金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像這種傷口,看着它流血的時候總是感覺不好,可把他弄好,血不流了,又有點不舒服,想要讓它繼續流血。這樣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了,實在頭疼。
“小夥子剛離職?打架了啊?”司機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好,再看後面坐着的金木有些沉默,于是出聲說道。
“嗯。”金木擡頭看了一眼,應了聲之後就沒回答了。
“也别這麽喪氣,這年輕人換工作是正常的,沒什麽好氣餒的。”司機師傅倒是沒感覺他有些孤僻,反而接過話題繼續說着。
“是啊...”金木搭了一句,算是禮貌性的回答吧。
要是閉口不言,也太不給人尊重了。
兩個人就在這樣的一說一答之中,開始前進。
這個時間的首都還真得很繁華,這點從路上的車輛就感覺出來了。畢竟他們是三步一小堵,十米一大堵,一個紅綠燈就能等上個十分鍾。非機動車道之中的電瓶車都已經把他們甩的看不到後尾燈了。
望着馬路兩側的燈紅酒綠,金木的眼睛有點花,上一輩子金木真的沒有來過首都,這也算個遺憾吧。
他不是一個特别喜歡繁華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快節奏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金木更喜歡的其實是安安靜靜待在家中,追追番,看看小說,玩玩最新上市的遊戲,吃着薯片喝着肥宅快樂水過日子的那種人。
你可以說他是不求上進,但更貼切的說應該是他喜歡這種無憂無慮。
剛剛在辦公室裏被那個叫錢華的同事針對的時候,其實金木也有點慌,所以在對方一腳踹上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在腦中喊上了金寒。
然後,就發生了後來的那一切。
金寒的出現讓金木踏實了不少,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還是像以前一樣熟悉。但同樣的,他也有點害怕。
他本以爲自己穿越到了這樣的一個世界之後就能得到自由了,可當金寒真的出來了,他知道自己還是沒能逃脫命運的捉弄。
金木有病。
這不是罵人的話,是真的有病。
上輩子金木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很多人稱呼爲‘精神分裂’,其實真正的名字是‘癔症性身份識别障礙’。
大多數得了這種病的人會被身邊人逼着去找到醫生治療,吃各種各樣的藥,甚至進入精神病院。而上輩子的金木本身就孤身一人,得了這個病也沒人督促他看病,他甚至一開始的時候都不知道他有病。
所以,當他後來出了事,被強制性送去醫院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所謂的‘晚期’。他沒法治療了,因爲他已經徹底的将這種病融入了自己的認知。
甚至一開始那位醫生在後續的治療之中認爲,金木沒病!
就是這麽有趣,有趣到金木後來依靠這種所謂的‘病’,将自己的生活過得無比滋潤,成爲了一個成功人士。
金木是他自己,也是主人格。膽小怕惹麻煩,有些自閉,甚至是懦弱。受到欺負,他的反應就是隐忍,沒有報複想法的那種隐忍。
金寒就是他的精神分裂之一,一個充滿着暴力因子的人格。可能是金木自身之中所有的暴力因子都被金寒所帶走了,每次金寒出現的時候,會的隻有打打打,一言不合就動手,分分鍾叫别人做人。
不過其實金木有時候挺喜歡金寒的,因爲金寒隻會打人,不動腦子。反而給了他一種幹脆利落,無拘無束沒有顧慮的感覺。當然,也可能是金寒沒有腦子。
就因爲這樣,剛剛在辦公室裏面,金寒出來解決了這一切,将那位錢華打的認不識東南西北,分不清張三李四。
想着,金木露出了一個笑容。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沒有個武俠夢?
一直懦弱的自己突然雷厲風行的出手,這種感覺就連金木自己都喜歡。
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這歌能火起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謝謝...”金木自語了一句,應該是在和自己的副人格道謝吧,如果金寒沒有跟自己一起穿越過來,恐怕剛剛那個情況還不知道怎麽解決呢。
“甭謝,一共三十九。”司機師傅突然出聲道。
“啊?喔,還沒到吧?”金木呆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說謝謝的時候,被司機聽了去,他也沒解釋,看了眼外面說道。
“再一腳油門就到了,你既然都說謝謝了,就提前停表吧。都是出來打工的不容易,你還剛離職,剩下的幾十來米,算哥送你的路了。”司機師傅笑道。
“啊?”金木一愣,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嗨...我不是那意思啊,哥說錯話了,别見怪。”司機師傅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不對,于是打了個哈哈。
說着正好到位置,刹車一踩,将車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四十,别找了,我其實不是離職,是被調到了新崗位。”金木掏出現金遞給了司機,随後抱着自己的箱子下了車。
“剛剛你是在朝廷電視台老址上車的,現在到新址下車,你是調到新址上班的啊?那是高升啊?行!小夥子有前途,别混的跟我一樣開出租就...嗨,又說錯話了。得嘞,那我走了啊。”司機師傅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發現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搖搖頭放下手刹,油門一踩離開了這裏。
“其實,當個的哥有時候應該也挺開心的吧?”
金木看着離去的司機師傅笑了笑,随後轉身看着朝廷電視台新址,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