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麽好運,居然被調到一套了。”
“肯定走關系的啊,就他那樣還能去一套,沒問題我直播倒立吃...”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嘛,對了,今晚你是晚班兒不,我們調個班兒?”
“行了,人來了啊,别說兒了。”
處于首都的朝廷電視台舊址二樓,這裏是朝廷電視台的老部門了,除了一套二套節目在新址之外,其他台裏的節目都在這個舊址工作。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的7點了,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已經離開,剩下來的都是負責晚班的。
而他們趁着這個中間休息時間,各自竊竊私議,一切都因爲半小時之前,上頭領導突然發下來一個通知,說他們部門的播音員金木從明天開始直接調往一套,擔任晚間新聞的主持人。
這一下可就炸開了鍋,雖然都是電視台裏面的節目,但一套和現在他們的五套是有很大差距的,兩者簡直不在一個檔次上。
最簡單的對比,一套的主持人如果申請公司住房,一年内就能下達。而他們五套的申請,還不知道排隊要排到什麽時候呢。
除了住房之外還有無數的福利,比如知名度等等,在這個網絡媒體時代,知名度就等于錢。誰不想賺更多的錢?于是,衆人就開始編排起金木了。
如果是其他人被調過去,或許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公司裏面說什麽,但換成金木,事情就不一樣了。
在他們各自說着的時候,金木拎着包走進了這個被劃分爲十幾個小格子的兩百平米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工桌面前開始收拾了起來。
他今晚的五套欄目已經還給了其他人,等會就直接去一套報道就可以了,所以,這也算是一個告别。
“喲金木,這就準備走了?臨走之前兒也不來個散夥飯兒啊。”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看到金木之後,朝着對方說道。
他的聲音讓辦公室裏面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走進來的金木,不少人已經将他們剛剛的竊竊私議給停了下來,畢竟再怎麽說也是同事,當着對方的面編排,他們也做不出來。
“晚上要趕過去主持,今天來不及,下次,下次。”金木扯了一下笑臉,朝着對方答道。
他在門口就聽到裏面的對話了,自然也知道這群人對自己有意見,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進來之後最起碼對方和自己打了個招呼,也不好發怒不是。
“下次?聽說現在不是有個什麽語言心理學嘛,一般說下次的意思就是後會無期,看來金木你鯉魚躍龍門是不打算回頭了?”另一個同事接話說道。
金木沒有回答,隻是扭頭看着對方笑了一下,随後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說實話,他是真的不想和這群同事多說什麽。
“别啊,我打賭,以金木的水平,再怎麽也能堅持三天,三天後說不定就回來了呢。你們覺得呢?我開盤,就賭三天!”
“那我也加一手,我賭五百,兩天。”
“你們這是看不起金木呢?我賭三百,怎麽也能撐過一個禮拜吧。”
“一個禮拜?你不如直接把這三百給我吧,反正賭的也是浪費。你忘了金木剛來的時候,站在上面差點都尿褲子了,換到一套,五天都是多的。”
“說的也是,我能撤嘛?我也換三天。”
“買定離手,概不退款,哈哈。”
金木深吸了一口氣,捏了捏拳頭,很想回頭就給這幾個調笑的人一拳,但最後又壓了下去。
他知道情況,所以也明白爲什麽這群人會這麽譏諷自己,說白了就是羨慕嫉妒恨。
如果是其他主持人在五套待了十來年,換到一套去主持節目,沒人會說什麽,甚至臨走之前還會恭喜,衆人請吃個飯,希望日後碰到了多多幫忙什麽的。
但自己,太差了。甚至在五套從實習生到現在,也不過堪堪兩年時間。而且他主持的并不好,很多情況都被人诟病。被調到一套做晚間新聞主持人,的确有失偏薄。
再加上他的性格,和同事的關系屬于冰點期。怎麽說呢,就是那種見面從來不說一句話,下班點個頭就分開,聚會從來不參加,團建也沒去過。所以,他和單位裏面人的關系都不咋滴。
衆人當然不會指望來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譏諷他?這都是正常操作。
但這是上頭的決定,他有什麽辦法,領導要提拔他,金木難不成還拒絕不成。再者,這件事情他還真得不能拒絕。
抱着自己桌上的一些普通日用品,金木站起身子,就要離開辦公室。
可他剛走幾步,調笑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了,他們還是這麽不依不饒。
“真走了啊?呵呵,也是,靠關系爬上去,也沒臉說什麽。”這時候,其中一位名爲錢華的同事譏笑着站在靠門口的位置朝着他說道。
“喂,别亂說...”一旁的同事聽到錢華的話之後不由小聲勸了一句。
說金木可以,大家都樂呵樂呵。可涉及到領導層面就不能亂說了,這要鬧起來,傳出去他們都要寫報告。
“怕啥,給做還不給說了?他能把我怎麽地?”錢華不爽的拽了下自己的胳膊,将他的衣服從同事的手中拉了出來。
四周的人也樂得看笑話,各自在一旁帶着笑意看戲。
金木沒理他,繼續離開。這讓錢華的面子上有些不好看。
“和你說話呢~媽的聾了?”
誰知,本來以爲事情已經差不多就這麽算了,畢竟金木沒理他,就要離開,差不多也到此結束了。突然金木在走到門口,要離開的時候,錢華身後推了一下金木的肩膀,将之推的倒退了好幾步。
這時,四周的人臉色有點不對了,這鬧得有點過分了。他們都明白,錢華上頭了。
金木連退幾步,站穩身子之後看了錢華一眼,臉色有些難看,随後說道。“這事兒是領導的決定,别找事兒。”
“找事?我找你事怎麽了?你他娘的做什麽心裏沒數?怕我們說?”錢華罵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金木答道。
“錢華行了。”衆人也走了上來準備勸架,畢竟這麽發展下去,可能要打起來。
“行個屁!就他整個一嘎雜子琉璃球。播音的都是大嘴叉子一張不挺能白活的,他呢?整個一沒嘴兒的葫蘆,他能被提去一套?你們不明白爲什麽?”錢華見到衆人要攔着自己,高聲說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衆人也都不出聲了,各自都是臉色難看,畢竟錢華說的沒錯。
金木見到錢華被攔住,中間有路可走,于是又一次抱着懷裏的箱子,準備離開。
誰知,就在這時候,錢華見到自己又一次被無視,怒火上頭,崩開衆人的包圍圈,朝着金木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