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秦素問的全息3D虛拟人像在大雪中依然微笑,何承堅看得目不轉睛。
他仿佛已經遺忘了身邊的人或者物,隻是靜靜地看着那個他生命中曾經最重要的人。
何之初有些擔心地走過去,輕聲說:“父親,我們回去吧。”
何承堅沒有說話。
他站得時間有些久,腦子有些暈,手背上被秦霸業咬過的傷口還在流血。
何之初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聲,并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何承堅居然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大家都吓了一跳,連忙沖上去把他扶住。
何之初心裏一緊,回頭看着路近,抿了抿唇,祈求道:“……您能幫我看看我父親的情況嗎?”
路近對何之初沒有惡感,但他還是皺着眉頭說:“你爸曾經要過念之的命,我如果救了他,他醒了不會繼續要我們父女倆的命吧?”
他對何承堅那一次設局重創顧念之的事,依然耿耿于懷。
何之初苦笑了一下,“不會的,我父親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他隻是……隻是被人欺瞞太久了。”
顧念之很是不忍,忙推了推路近,低聲說:“爸,就幫何上将看看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何上将這些年對國家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
“我管他對國家有什麽貢獻?”路近瞪了她一眼,“他當初差一點殺了你!”
“……那次的事太複雜。”顧念之歎了口氣,知道得用别的方法說服路近,眼珠一轉,故意說:“不過何上将是被秦霸業所傷,誰知道這個老奸巨猾的老家夥有沒有什麽陰招?您不去看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個老匹夫還是挺厲害的。”
“我怕他?!”路近果然跳了起來,馬上對何之初說:“把你父親送到我的房車裏。我那裏有全套的醫療檢測設備。”
何之初大喜,忙說:“那就謝謝顧伯父。”說着,将自己的父親抱了起來,往自己的車裏去了。
路近跟着路遠往回走,路過彼得和顧念之乘坐的那輛SUV的時候,路近對路遠說:“這車裏也有定時炸彈,你得讓人去拆了。雖然我已經disable了自動引爆裝置,但到底不是萬無一失。如果有人開槍打車,還是會爆炸。”
路遠:“……”
他忍不住說:“這麽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
路近理直氣壯地翻白眼:“這哪裏重要了?有我在,還想遙控定時炸彈?當我是死人啊!”
路遠:“……”
早知道不說話了,無數事實證明,他就不應該跟路近這樣的人嗆聲。
……
顧念之看了看還孤零零躺在臨時擔架床上的秦瑤光,說:“那她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霍紹恒這時走了過來,“聽說送給克格勃研究了。”
顧念之:“……”
彼得那邊已經去招呼人來帶走秦瑤光了。
何之初和何承堅的人手正在收拾現場,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那三台儀器也被裝箱帶走了。
眨眼間,這裏的人走得幹幹淨淨,就跟剛才無事發生一樣。
霍紹恒拉顧念之走的時候,顧念之還在回頭看着天坑那邊的情景,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勁。
霍紹恒勾了勾唇角,“還在看什麽?舍不得嗎?”
“沒有。就是覺得有些怪。”顧念之搖了搖腦袋,“可能我想多了吧。”
她以爲自己眼花了,天坑上空的景象看着有些怪。
她也說不出來哪裏怪,就覺得不一樣了。
霍紹恒但笑不語,帶着回到了通古斯酒店的員工停車場。
路近的大房車就停在這裏。
他們是最後一批回來的。
房車的前後左右都站滿了何之初、何承堅的便衣士兵,還有他們的生活秘書,也焦急地等在車前。
顧念之想了想,還是敲了敲車門,問道:“何少,我能進來嗎?”
過了一會兒,何之初過來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正要關車門的時候,霍紹恒用手擋住了車門,也擠了上來。
何之初沒有心情再跟他計較,轉身走回路近在房車裏的臨時病房。
何承堅閉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被很多儀器圍繞,路近則坐在不遠處的實驗台前,正在做病毒檢測試驗。
“何上将的情況怎麽樣?”顧念之很是關切地輕聲問道。
何之初坐在何承堅的病床前,低聲說:“已經醒了,但還是不舒服。顧伯父正在給我父親的血液做病毒檢測。”
顧念之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是吧?秦霸業咬的那一口真的有毒?!”
何之初無奈地點點頭,“算是吧,有病毒。”
顧念之倒抽一口涼氣,“何少,幸虧你一槍引爆了他體内的定時炸彈!不然真不知道我們多少人要受害!”
想也知道,秦霸業臨死的反撲,後果會有多嚴重!
霍紹恒也在旁邊說:“何少說,秦霸業的研究,是針對華夏人基因弱點的研究,那他這一次的病毒,會不會跟這有關?”
這是何之初最擔心的。
他籲了一口氣,目不轉睛地看着何承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顧念之不知道說什麽,轉頭四下看了看,發現路遠不在,好奇問道:“路總呢?”
霍紹恒想起一事,忙說:“我去找路總說句話,念之你就在這裏不要走動。”
顧念之促狹地笑了,說:“行,不過霍少你不用給我買橘子。我這輩子都不吃橘子。”
霍紹恒:“……”
何之初:“……”
霍紹恒摸了摸顧念之的頭,“頑皮。”
他起身離開房車,留顧念之陪着何之初,等着路近的檢測結果。
沒過多久,何承堅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
何之初忙湊過去,欣喜地問:“爸,您好些了吧?!”
何承堅微微點頭,視線落在了何之初身邊的顧念之身上。
他怅惘地看着她,慢慢從被子底下伸出手,說:“……念之,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顧念之走了過去,盡量保持微笑,說:“何上将,您好些了嗎?”
何承堅久久地看着她,最後說:“念之,你願意叫我一聲父親嗎?”
顧念之:“……”
她垂下眼眸,輕聲婉拒說:“何伯父,您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何承堅歎了口氣,移開視線,看着頭頂的無影燈,喃喃地說:“如果我和素素有個女兒,肯定不比你差……”
顧念之:“……”
路近這時正好拿着病毒檢測結果走過來,聞言沒好氣地說:“何承堅,你再這麽說,别怪我翻臉!”
何承堅扭頭,怒視着路近:“顧祥文!你還敢過來!别以爲你救了我們,我就會放過你!”
路近一攤手,“你看你看!這種人值得救嗎?!”
“父親,您就别生氣了。”何之初給何承堅掖掖被子,回頭又對路近說:“顧伯父,我父親隻是一時氣話,他不會對您怎樣的。”
“呵呵,說得好像他從來沒有通緝追殺過我一樣。”路近打鼻子裏哼了一聲,把病毒檢測報告往何之初手裏一放,“你自己看,你父親确實感染病毒了。”
“啊?!”何之初頓時緊張起來,匆忙看完那張病毒檢測單,還是不懂。
“……顧伯父,您能給解釋一下,我父親到底感染了什麽病毒?”
顧念之也征詢地看着路近,說:“爸,您快說,這種專業性強的報告,我們這些外行怎麽看得懂啊?”
這句話說得路近心情好了起來。
他笑眯眯地說:“這種病毒,應該是秦霸業他們研究出來的新型病毒,專門針對華夏人基因弱點。”
“這種病毒主要感染患者大腦裏面掌管記憶的海馬體,最嚴重的程度可以清除患者的所有記憶。”
“而且清除記憶之後,還會讓大腦機能退化,最後成爲智商低下的低能弱智患者。”
路近頓了一下,“秦瑤光所謂的‘記憶剔除手術’,照我看,應該是在做手術的時候,用這種病毒感染部分海馬體,造成患者短期記憶的永久遺失。”
“因爲那時候她是跟軍方合作,我認爲她不敢用更強效的病毒,所以感染之後,她可以用後續觀測的借口,給病人服用專門抵抗這種病毒的藥物,讓病人康複,不會有大腦機能退化的後遺症。”
何之初臉色遽變,嘴角抽搐了兩下,恨恨地說:“他們真是太膽大包天了!”
顧念之小聲說:“秦瑤光和秦霸業還是挺怕我父親的。何少你看,我父親在的時候,他們不敢公開做這種實驗。直到我父親用車禍死遁之後,他們才敢跳出來,明目張膽地提出‘記憶剔除手術’,并且跟軍方合作。”
何之初知道顧念之這麽說,是想爲路近辯解,免得何之初心裏膈應,認爲路近知道有人害人,還袖手旁觀……
但他根本沒有想這麽多。
秦霸業做的這麽隐蔽,連他都是在發現這個‘忘年交’交代的事情不對勁之後,才重點查秦霸業。
不然的話,他還真沒想到,秦瑤光的實驗室後面,還隐藏着一個更大的秘密!
“我知道,顧伯父是個好人。”何之初淡定地說,沒有理會路近翻的白眼。
他繼續問:“那顧伯父有沒有辦法幫我父親治療好這種病毒感染?”
路近點了點頭,“秦霸業的實驗室裏肯定有這方面的抗病毒藥物,你派人搜查了他的實驗室嗎?”
“隻是封鎖了,還沒全搜。”何之初說完就拿起電話,指使自己留在帝都的人馬上去搜查秦霸業的實驗室。
“不過……”路近頓了一下,又說:“因爲這種病毒侵蝕的是掌管記憶的海馬體,就算治好了,你父親的記憶也會永久遺失。”
“……哪部分的記憶?”何之初皺着眉頭問道。
路近沒有說話。
何之初眉頭緊鎖,明白了,“難道是所有的記憶?!”
路近緩緩點頭,“秦霸業臨死的反撲,用的應該是他研究出來的最強效的病毒,感染的是整個海馬體。”
“所以就算找到抵抗病毒的藥物,他的記憶也會被抹去。”
躺在病床上的何承堅這時緩緩開口:“不,我甯願死,也不要抹去自己的全部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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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922章《真的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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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章《最得瑟的人》又涉嫌輕微違規被強行修改了。但是俺看不出來哪裏改過了,親們能看出來嗎?←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