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腦海裏立刻浮現出她在那邊世界的阿爾卑斯山,被人像喪家之犬一樣驅趕,追逐,最後落到那邊的萊因茨手裏。
明明這一次她都認出他了,結果還是猝不及防發生了同樣性質的事,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從她腦海裏一閃而過,并沒有多做停留。
因爲這一次她是有備而來,如果對方同樣性質的圈套還能奏效,她也可以去死一死了……
顧念之倏然從衣兜裏拿出一瓶噴霧劑,朝着萊因茨的面部猛噴。
這不是上一次那種她對付黑人的防狼噴霧劑,而是能夠迅速奏效的麻醉氣體。
萊因茨雙手托着顧念之,根本沒有機會騰出手來對付她。
他沒有來得及屏息凝氣,不小心吸入了一點麻醉氣體,瞬間覺得手軟腳軟,還沒到停車場就摔了下來。
顧念之憋着呼吸,一個滾翻脫離他的桎梏,擡頭發現這裏是一間空曠的練功房,前後有門,後門好像就能出去。
她迅速給自己戴上口罩,往後門跑去。
……
剛才的劇場大廳裏,霍紹恒坐在觀衆席裏,一瞥見舞台上那個唱歌的人動作不對,他已經第一時間鑽到座位底下。
從容不迫地拿出身上放着的那些器材,很快組裝了一支小手槍。
這些器材都是路近特制,可以防普通安檢的特制塑料。
坐在二樓包廂裏的路遠也沒閑着,跟着組裝好武器,擡手對着劇場内部的電線閘道開了一槍!
第二槍打中舞台上的舞台燈接線。
隻聽噼裏啪啦一陣爆響,舞台上跟放煙花一樣,那些彩燈一盞盞爆起火花,然後熄滅了。
隻有舞台中央那個拿着AK47還在突突突突的人手上有着通紅的火光,成了唯一的亮點。
霍紹恒從座位底下微擡起身,揚手對着那火光噴出的地方扣動扳機!
砰!
這子彈不偏不倚,直接從那人的AK47槍管裏射了進去!
正在劇烈射擊的AK47是一種年代比較久的突擊步槍,俗稱沖鋒槍,是世界上單一武器殺人最多的沖鋒槍。
這種槍由蘇聯的武器專家研制,叫做AK47,其中47其實是指的誕生年代。
不過它雖然厲害,但也有明顯的缺點,比如槍管不長,瞄準基線也很短,隻能在近距離遭遇戰中突擊作戰,距離超過三百米無法保證射擊精度。
霍紹恒一聽槍聲就知道是AK47,因此不加思索地對準槍管射擊。
舞台上的槍聲一瞬間卡殼了,繼而發出一陣轟然爆響,那人手裏的“權杖”燃起一團爆炸産生的火球,将那人的心髒部位直接炸出一個窟窿。
那人轟然倒下,不再對着人群瘋狂射擊了。
站在另外兩個方位的同夥見狀吓了一大跳。
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打法。
就在怔忡的一刹那,霍紹恒擡手,沉着鎮定,如同瞄準了獵物的獵豹,迅速開出第二槍!
砰!
站在東面的槍手手裏槍管炸裂,一團火光頓時将他完全包圍。
霍紹恒緊接着轉手開出第三槍。
站在西面的槍手來不及扔掉手裏的槍,倒射入子彈的槍管就炸膛了!
同樣一束火花騰地将他卷入,也成了一個火人。
黑暗的劇場裏,隻看見三個火堆在熊熊燃燒,像是人形火炬。
劇場裏的人劫後餘生,發現這三個槍手的槍莫名其妙炸膛,把他們自己炸死了,一個個跪在地上開始哭号禱告,感謝上帝救了他們。
霍紹恒:“……”
藍牙耳麥裏傳來路近驚慌失措的聲音:“快!念之被萊因茨擄走了!”
霍紹恒立刻說:“方位。”
他鎮定沉穩的嗓音很有氣勢,路近的慌亂一下子被撫平了。
定了定神,路近查找到顧念之的方位,告訴了霍紹恒。
霍紹恒戴上紅外線夜視眼鏡往四周看了看,找到了去後門的方向。
劇場裏這些人都跪在座位前面,幸好沒有擠到通道上。
借着黑暗的遮掩,貓着腰離開了劇場。
……
三樓包廂裏的洛勒看着那槍手屠殺的場景,興奮得臉色通紅,跟喝醉了酒一樣,哈哈大笑一陣,就帶着溫守憶立刻了包廂,在保镖的簇擁下,回停車場去了。
因此他們都沒有看見霍紹恒槍法如神,利落地開了三槍,不僅弄死了三個槍手,而且将那三個槍手手裏的武器都毀掉了。
溫守憶想起剛才槍手屠殺的情景,也露出會心的微笑。
這一次,看顧念之怎麽死。
……
顧念之戴着口罩逃到停車場,在一個角落藏了下來,暫時不敢動,想跟霍紹恒聯系上。
這時她聽見有好多人的腳步聲走了過來,疑惑着是不是人們從劇場的大廳裏逃出來了,慢慢伸頭看過去。
突然頭頂一涼,一柄冰冷的槍管頂在她的頭頂。
顧念之心裏一沉,眼珠略轉了轉,看見面前多了一雙蹭亮的皮鞋,還有筆直的褲管。
這鞋和褲子她認得,是萊因茨的打扮。
顧念之在用槍指頭的情況下,依然緩慢擡頭,看向了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果然是剛才被她用麻醉氣體麻翻的萊因茨。
顧念之心裏暗暗叫苦,埋怨這氣體怎麽對萊因茨不給力……
萊因茨臉色陰冷,嗤笑一聲,湊在她耳邊說:“很奇怪是吧?你的麻醉氣體怎麽不管用了?”
顧念之沒有說話,撇了撇嘴,揉着腿說:“你想幹嘛?你别沖動,有話好好說。”
“那種東西對付那些雜碎還差不多,對付我,還差點火候。”萊因茨說着,另一隻手拿出一個手帕,在鼻子上又摁了摁。
這手帕上的藥可以解很多種類的麻醉氣體,他們做間諜的,分分鍾麻翻别人,也會防着被别人麻翻。
當時顧念之将萊因茨麻翻,不敢多做停留,她也沒力氣,沒工具一下子弄死萊因茨,還擔心他有同夥在附近,因此第一反應是跑。
果然萊因茨有同夥在附近,而且幫他解了麻藥。
萊因茨放回手帕,一手将她拎了起來,往洛勒那群人身邊走去,一邊說:“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果然認識我。”
顧念之心裏一跳,才明白自己失誤在哪裏。
原來萊因茨發現了她假裝不認識他!
可是萊因茨怎麽會知道她認識他?
她和霍紹恒明明是因爲在那邊世界見過那邊的萊因茨,才認出他的啊?
這個秘密,顧念之很确信這邊的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另外兩個知道的人是路遠和路近。
打死她都不信這兩人會出賣她。
狐疑間,她已經被萊因茨拎着來到洛勒跟前。
洛勒回頭,看見萊因茨抓着一個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走過來,頓時大喜:“這就是顧念之?!”
站在他身邊的溫守憶也狂喜不已。
自己在洛勒身邊被奉爲上賓,而顧念之卻是喪家之犬,被人綁着過來的。
溫守憶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惡毒和痛恨。
顧念之百思不解的時候,擡頭看見了溫守憶那張已經瘦下來的銀盤臉。
雖然瘦下來了,但是骨骼的輪廓還在,充其量隻是從厚重的鎏銀盤,變成了輕薄的白瓷盤。
萊因茨看着洛勒,淡淡地說:“洛勒先生您的情報非常準确,她确實知道我是誰。”
洛勒哈哈大笑,拍了拍身邊溫守憶的肩膀,“這要多虧了溫小姐,如果不是她,我們怎麽知道這小丫頭在做戲呢?”
顧念之的思緒霎時就像發生化學反應的器皿,一下子沸騰開了。
她瞬間明白過來,是溫守憶出賣了她。
可是溫守憶怎麽會知道她認得萊因茨?
明明在那邊世界,她在阿爾卑斯山被人設局追殺遇險的時候,溫守憶已經被何之初趕回“老家”了。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溫守憶應該已經回到了這邊世界,在那邊世界追殺她的人明明是跟霍嘉蘭合作的山口愛子!
山口愛子,這個名字如同迷霧中的一束光,照亮了顧念之紛亂的思緒。
她緩緩擡起頭,對着溫守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們之前隻推測山口愛子和山口洋子應該是一個人。
現在她明白了,山口愛子,山口洋子,和溫守憶,才是一個人!
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山口洋子、山口愛子,隻有溫守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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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825章《隻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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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