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萊因茨,就是洛勒家族的反撲手段?”顧念之微帶疑惑地問,她還是沒有想明白,萊因茨是怎麽盯上她的。
她明明來這邊之後,根本就沒有跟萊因茨認識的機會啊……
“爸,按理說,那東西已經替換了,他們現在要盯的,應該是溫守憶啊……”顧念之兩手撐着下颌,很是不解。
“因爲萊因茨插手,這件事确實不容樂觀。”路遠皺起眉頭。
他在這邊許多年,并沒有放棄自己的身份和任務,暗中做過很多調查,對德國的這個機構到底有多大能量,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霍紹恒做好晚飯,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霍紹恒又說起了顧念之跟這個機構曾經打過的交道。
當路遠知道顧念之曾經以一己之力,将那邊世界這個機構的所有電腦資料都打包發給自己國家之後,眼中異彩連連,忍不住朝顧念之敬酒說:“念之,我知道你是厲害的,沒想到你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
做情報工作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這些數據資料,是他們可以用生命去捍衛、去争取的寶貴财産。
顧念之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可惜不能喝酒,隻是拿葡萄汁當葡萄酒,回敬了路遠,笑着說:“路總過獎,我當時沒想那麽多,隻是……盡自己的一份心意吧。”
霍紹恒知道她當時存了必死之心,才這樣不顧一切。
心裏無限歉疚,伸手在桌子底下握住顧念之的手。
顧念之微微含笑,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轉,水汪汪的,像是春日裏被綠樹枝條撥動過的碧玉水面上劃開的潋滟。
路近看得扯了扯嘴角,敲了敲碗說:“好好吃飯!食不言寝不語,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明明路近才不看重這些規矩。
顧念之知道他是心裏不舒服了,笑着給路近舀了一碗湯,說:“爸,您喝湯,這是霍少專門給您準備的筍幹薏米老鴨湯,瞧這湯多清亮,可味美醇厚,鴨肉一點都不老,反而吸飽了湯汁,酥綿軟嫩。”
路近心情好了些,得意洋洋地瞅了霍紹恒一眼,轉頭對顧念之說:“念之啊,你也吃,我記得前幾天你還說想吃鹽水鴨,特别要放土豆煮的鹽水鴨。”
霍紹恒隻好說:“明天再做鹽水鴨,用土豆煮。”
“這還差不多。”路近點了點頭,終于放過他,專心喝湯了。
路遠笑着繼續誇顧念之:“路大股東你也不要對念之吹毛求疵,啧啧,我要有這樣的女兒,做出這麽大的成就,我就算不會做飯也會學出一手好廚藝,天天給我姑娘做好吃的。”
顧念之想起他的便宜女兒霍嘉蘭,心情微妙地紅了臉,小聲說:“……其實路總您真是過獎了。我雖然把那些資料弄到手,但數目太大,他們現在還在整理檢索所有内容,有效信息不多。”
路遠像是完全沒有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便宜女兒,伸出去的筷子頓了頓,了然道:“是了,如果是德國聯邦調查局的所有内容,那肯定是巨額數據,要全部靠人工檢索恐怕要很多年。不過也是有捷徑的。”
“什麽捷徑?!”顧念之大喜,忙問道:“路總您知道怎麽走嗎?!”
“我不知道怎麽走。”路遠莞爾,“但是我知道德國的聯邦情報局對他們的重要資料的存儲是有一定之規的。要在他們浩如煙海的數據庫中找到他們最機密的那些内容,需要他們的密匙索引。”
這話一說霍紹恒就明白了,他訝然道:“原來德國聯邦情報局是這樣對秘密資料進行保存的!”
他們這種加密的方法,就像是将一根針藏在一個巨大的稻草堆裏。
沒有什麽難度,但是别人就算把這個稻草堆弄走,也不會想到那小小的一根針就是裏面最重要的東西。
或者就算知道,也找不到。
但是有密匙就不一樣了,它就像一個定位器,又像吸鐵石,能把含鐵質的東西給吸出來。
他們隻要有人掌握密匙就可以了。
顧念之精神一振,腦子裏立刻産生聯想,說:“萊因茨會不會知道密匙?!我們要不要從他下手?!”
路近剛喝完湯,本來還在回味湯的美味,此時也顧不得了,大聲說:“念之,人家要找你,你還要送上門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顧念之躍躍欲試,一手握緊拳頭,激動地說:“就許他們算計我們,在後面追殺我們,就不許我們反擊的同時,還收點利息嗎?——我推測這兩邊世界的密匙應該是一樣的吧?”
路近想了想,“不一定完全一樣,但密匙的規則和邏輯應該是一緻的。”
“那就更好了,這個機會我們一定不能放過!”顧念之把筷子放了下來,眼珠一轉,甜甜地說:“其實我這麽說不是爲了逞勇鬥狠,而是經過仔細考慮的。”
她掰着指頭數:“首先,如果我們能從這邊的萊因茨身上弄到密匙,就能解開對面世界那邊龐大資料裏面最重要的機密。這可是爲了國家利益!”
這一條一出,路遠忍不住就動容了。
霍紹恒雖然不想讓顧念之出面,但自己卻被說動,想去試一試。
顧念之看這兩人依然不動如山,并沒有同意她的意思,但她從他們微閃的眼神裏,還是看出了他們的興趣。
顧念之笑得更甜了,轉頭看着路近,又說:“其次,我們這邊也有重大優勢。”
“我們雖然隻有四個人,但是每一個都是以一擋十,或者以一擋百。我爸爸這樣的,完全是一個人能抵對方一個集團軍!”
當年大名鼎鼎的錢學森要回國的時候,美國軍方就不肯讓他走,宣稱他一人能抵“五個師”。
顧念之覺得自家老爸比錢學森還要厲害,所以就升級到集團軍。
霍紹恒和路遠不約而同扯了扯嘴角。
路近卻笑得見牙不見眼,被顧念之拍得暈暈乎乎。
顧念之見搞定了路近,又看向霍紹恒和路遠。
她朝路遠豎起大拇指:“還有,我們的路總能力深不可測,一個人能把美國警方和CIA的精英探員玩得團團轉,他們至今不知道搶了阿帕奇直升飛機投海的‘中東人’是誰,還在猜是不是蘇聯克格勃……”
“俗語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我們路總作爲華夏過江龍,連紐約的地頭蛇都壓了,還鬥不過德國聯邦情報局那幾條‘過江蛇’?!”
路遠再沉穩淡定,聽見顧念之這樣一點都不含蓄的誇贊,也微微翹起了唇角。
顧念之在心裏悄悄給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
好了,路總也搞定了,隻剩霍紹恒了。
顧念之笑嘻嘻地朝霍紹恒看過去。
霍紹恒很警惕地盯着她,搖了搖頭,說:“沒用的,你說什麽都沒用。不行就是不行。”
“真的不行嗎?”顧念之歎了口氣,像是很遺憾,以手托腮,靠在餐桌上低低地說:“……我還以爲,你會想幫我報仇……那時候在那邊的阿爾卑斯山腳下,你親眼看見我被他們電擊……”
“什麽?!”
“什麽?!”
路近和路遠一齊吼了出來。
路近更是激動地差點掀翻了桌子。
“電擊?!你剛才可沒說她被電擊過!”路近朝霍紹恒吼道,臉色十分難看:“你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路遠的右手握成拳頭,冷硬地說:“如果是真的,那還真的不能放過他!”
霍紹恒凝視着顧念之,扯了扯嘴角,很想提醒義憤填膺的兩位長輩,電擊顧念之的那個人,是在另一邊世界,不是在這邊。
而且電擊她的那個人,已經被他殺了……
但他一個字都沒有說。
因爲不可否認的是,顧念之說的話,正中他的軟肋。
确實,顧念之在德國的那一段失蹤被擒又被電擊的經曆,是霍紹恒至今耿耿于懷的心結。
他忘不了看見她被電擊視頻時候的那種心情,也絕對不想重來一次。
霍紹恒臉色微沉,說:“正因爲你在那邊的萊因茨手下吃了那麽大虧,所以更不能讓你去冒險。”
顧念之急道:“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在那邊的時候,萊因茨認識我,我不認識他,我失手被擒是因爲信息不對稱!”
“可是這一次,是萊因茨認識我,我也認識他,可他不知道我認識他!——這就是對我有利的信息不對稱!”
顧念之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她腦海裏緊張地思考着,又想了個理由,捂着胸口說:“你知道我有時候還會夢到我被他們挾持嗎?已經對我的心理造成嚴重創傷!”
“你知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如果我不能……”
霍紹恒被她繞得頭都疼了,擡了擡手,隻想堵住她的嘴,說:“打住打住,你就是想方設法處心積慮一定要去招惹萊因茨,是吧?”
“當然不是!”顧念之也惱了,噌地一下站起來,沉着臉說:“我知道你們是什麽意思,總是要我躲,總是要我裝,哪裏都不能去,連出去買個肉夾馍都會遇到危險!——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本事,我這輩子跟被她們關在實驗室有什麽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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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814章《一個肉夾馍引發的“血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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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