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跟着我混?我可不要小狼狗。”顧念之撇了撇嘴,一幅不以爲然的樣子。
霍紹恒意外地挑了挑眉,語氣略帶譏諷,“你還想養小狼狗?真是志向遠大。”
顧念之握了握拳,剛想生氣,但很快平靜下來,似笑非笑地說:“過獎過獎,等我打算養小狼狗的時候,一定向霍少知會一聲。”說完她轉身就走。
霍紹恒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往前傾身,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霍太太,你就算想養小狼狗,也要等到三年之後。”
顧念之也不回頭,“嗯”了一聲,淡定地說:“我會考慮。”
掙脫霍紹恒的手,快步往宿舍樓的電梯走去。
霍紹恒低下頭,點了一支煙,放到唇邊抽了一口,抱着胳膊靠在車門上,靜靜地看着顧念之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門裏。
他的臉上帶着一抹深邃莫名的笑意,默默地在顧念之宿舍樓下抽完一支煙,才上車離去。
顧念之回到宿舍,沒有多少功夫考慮剛才霍紹恒說話的意思,她的全部精神都被夜玄給她的照片和資料占據了。
她PS過的那張照片被她看了一晚上,到最後确信自己把那男人的樣貌牢牢記在心裏,才把那張照片放入加密相冊牢牢鎖起來。
然後,她對着夜玄給她的顧家财産清單,開始着手驗證,并且拟定自己下一階段的庭辯策略。
……
顧嫣然從第一次庭審回來,就陷入焦躁不安當中。
她一遍遍地質問金婉儀:“金律師,你怎麽能擅自答應他們的條件呢?你都沒有問過我一聲!”
金婉儀挑着眼皮不滿地說:“……顧大小姐,我們簽了全權代理協議,我是你的代表律師,法律上的事情,你必須聽我的。”
“……可是如果我父親并沒有辦過任何收養文書,那我們豈不是被她诳進去了?”顧嫣然柳眉倒豎,眼裏的神情十分淩厲,“到時候拿不出來,反倒成了我們的錯!金律師,你說說看,怎麽能把我置于這種境地!”
這确實是金婉儀的失策,她雖然不願意面對,但也不得不承認,顧念之,确實技高一籌。
金婉儀沉着臉想了一會兒,靠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沉聲說:“顧大小姐,你跟我說實話,你父親到底有沒有正式的收養文書?如果有,就拿出來算了。”
金婉儀以爲顧嫣然爲了獨占顧家所有财産,故意說顧念之沒有正式的收養手續。
顧嫣然窒了窒,煩悶地坐了下來,說:“據我所知,确實沒有。”
“真的沒有?——這可難辦了……”金婉儀握住筆,在自己面前的記事本上敲了敲,腦子裏飛快地想着辦法,“如果對法庭說我們拿不出正式的收養文書,那法庭就不會當她是養女,而是會按照巴巴多斯政府的身份文件辦理。其實這樣一來,不管她是不是養女,她都分定了顧家家産。”
顧嫣然用手撐着頭,恹恹地靠在沙發上,眼神遊移地想,這個金婉儀,确實能力太差……如果是溫守憶在這裏,她一定能幫她想到最好的辦法……
可是溫守憶卻連美國最大律所的律師資格都放棄,回老家去了。
真是太遺憾了……
她想着溫守憶,微微歎息一聲。
金婉儀想了半天,覺得第一次庭審完全是被顧嫣然誤導,做了無用功了。
她壓下心底的不快,告誡自己不要跟錢過不去。
再擡頭看着顧嫣然,金婉儀已經恢複了職業性的标準微笑,和藹可親地說:“顧大小姐,要不,您把您父親顧先生的律師的聯系方法給我,我去跟他聯系,看看他有沒有收養法律文書,或者是遺囑之類的東西。”
顧嫣然慢悠悠地擡頭看着她,眼底閃過一抹警惕的神色,“我會聯系律師,金律師先幫我把法庭需要的正式延期文件弄妥吧。”
金婉儀看出顧嫣然對她的防備之心,依然微笑着點點頭,“行,那我就恭候佳音了。”
事實上,金婉儀已經放棄了在顧念之收養文書上做文章的想法,從顧嫣然的表現來看,顧念之根本就是顧祥文正兒八經收養的女兒,隻不過她現在不好意思再拿法律文書出來了,那是妥妥的自打臉。
所以裝個樣兒混過去,哪怕拿不出收養文書,一樣還是要打争産官司。
因此金婉儀開始着手做下一步的準備工作。
她問顧嫣然:“對了,顧家的财産清單,請問顧大小姐能不能給我一份,這樣才好在法庭上應對顧念之的質詢。”
這個東西肯定是要交出來的,隻不過要交出什麽樣的清單,就看顧嫣然的心情了。
從金婉儀的辦公室出來,顧嫣然心事重重地上了自己的專車。
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機,沉吟良久,終于命司機停車,來到路邊的一個便利店,借了便利店的座機電話,撥了一個她以爲自己永遠用不着撥打的号碼。
那邊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了。
顧嫣然連忙說了自己最近的遭遇。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道女聲怒吼:“顧嫣然你這個廢物!”
“求求你再幫我最後一次。”顧嫣然這時不管對方怎麽罵,她都不生氣。
“長貧難顧。顧嫣然,我覺得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那邊的人居然拒絕援手。
顧嫣然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想逼你,但如果我輸了官司,顧念之固然會成爲首富,而且,我會忍不住把你做過的事,告訴别人……”
“你在威脅我?”
“不敢。但狗急了還會跳牆,何況人呢?”顧嫣然這下冷靜下來,抓住那人的把柄讓她想辦法。
那人痛罵她之後,雖然不高興,還是給她提了幾點建議,顧嫣然覺得一下子茅塞頓開。
……
打完電話回到自己在帝都三環的公寓,顧嫣然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
她哼着歌兒,換了身衣服,頭上包着布巾,穿着圍裙,戴着袖套,高高興興地把公寓裏裏外外打掃得幹幹淨淨。
她心情好的時候,還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打掃衛生,也算是她的一種比較奇葩的排遣壓力的方式。
剛才打的那個電話,果然緩解了她很大的壓力。
再難的事情,到了那人手裏都是舉重若輕。
人的能力還是有高低優劣之分。
金婉儀這個律師實在是太差勁了,跟那人比,連人家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收拾完自己的公寓,已經天黑了,顧嫣然又去洗了個澡,然後從帝都的米其林四星餐館叫了一桌日本餐外賣,再開了一瓶法國波爾多的紅酒。
在餐桌上點上蠟燭,客廳裏飄散着悠遠的鋼琴曲,進門的地方還有一捧玫瑰花幽幽吐香。
顧嫣然得意地看着這一切,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然後撥通了夜玄的電話。
“玄,吃晚飯了嗎?到我這裏來一起吃吧,我準備了你最愛吃的日本神戶牛排,還有法國波爾多紅酒。”顧嫣然沙啞的聲音挑逗中帶着濃濃的誘惑,夜玄一向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電話那邊的呼吸果然一下子變得粗重了。
顧嫣然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惋惜地笑了笑。
這真是隻可愛的小狼狗,她要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玄,來吧,我們忘記以前的不快,重歸于好。隻要你來,明天我們就去登記結婚。”顧嫣然進一步誘惑夜玄。
她想來想去,不管怎樣,隻要夜玄還站在她這邊,她就不算輸。
也是那人說的,夜玄如果能争取過來,就一定要馬上搞定。
萬一不能,她就隻有忍痛割愛了……
顧嫣然還是很喜歡夜玄的,她對自己的魅力也有一定的信心,因此她不肯接受最壞的打算,還想着夜玄現在生氣,是因爲吃醋,吃譚首相的醋……
夜玄在電話那邊深呼吸一下,很快平複了情緒。
他的手緊緊握着手機,對顧嫣然沉聲說:“嫣然,你不如跟顧念之庭外和解吧。隻要你庭外和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真的?!”顧嫣然心裏一喜,想還是自己了解夜玄,那人說得也不完全對,她馬上說:“可以啊,我可以庭外和解,隻要顧念之接受我的條件。”
夜玄默然了一會兒,說:“……嫣然,我把顧家财産的清單已經給顧念之了。你隻要按照清單跟她平分顧家财産……”
“什麽?!你說什麽?!你有種再說一遍?!”顧嫣然倏然變色,唰地一下從餐桌旁站起來。
她臉色鐵青,臉上的神情近乎猙獰。
夜玄冷笑,“再說一遍又怎樣?我告訴你,我把顧家所有财産的清單給顧念之了。——物歸原主,你有什麽問題?”
對于顧嫣然的反應,夜玄既失望,又難過。
這也是他真心喜歡過的女子,雖然是弄錯了人,但……付出的感情沒有錯。
“我有什麽問題?!夜玄,你怎麽敢說這種話?!你有什麽資格把我顧家的東西給一個外人?!你真當自己是我顧家人了?!”顧嫣然厲聲斥責他。
夜玄隻覺得荒謬。
他用手撫着頭頂,突然哈哈大笑,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才說:“顧嫣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自欺欺人到你這種程度,我勸你最好去看心理醫生。——如果你不願意去看心理醫生,我就把顧伯父的話送給你,當最後贈言:别以爲謊言重複一千遍,就能成爲真理!謊言永遠是謊言,它永遠成不了真理。同樣,顧嫣然,你别過份到耗盡我們之間最後一點情份!”
“情份?夜玄,在你不顧我的意願,擅自處置顧家資産的時候,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情份了,你好自爲之!”顧嫣然說着,一把扔了電話。
手機在餐廳的牆上摔得七零八落。
她還不能消氣,一下子掀翻了整張餐桌,看着餐桌上的牛排和紅酒撒得滿地都是,才覺得心裏好受些。
看來,還是那人說得對,夜玄如果不能向着她,也沒有必要再留了。——因爲他知道她太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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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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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